伊田和维克多蒙对视一眼，几乎同时，两人默契地朝着门外打了个复杂的手势。
刹那间，两人身后再无一人。
林默靠在宽大的椅背上，姿态放松，完全主人模样。
“很好。”他点了点头，“现在，我给二位两个选择。”
他语气清晰而冷静：“第一，站到我这边，平息后面人的不满。你们每人可以获得一笔足够你们和你们家人奢华生活几辈子的现金，断了非法营生，以后，或许还有更多合作的机会。”
“第二，”林默的眼神骤然变冷，“坚持你们原来的想法，绑了我，或者杀了我。那么结果就是格里先生的资产会充公。“
“你们那些见不得光的秘密，明天就会出现在你们对手的办公桌上，还有国际刑警的档案里。”
“比如，你们私下合作对象的名单。”
他摊了摊手，语气平静：“怎么选，你们自己决定。”
林默没耐心等他们回答。
直接示意自己的人，将两人请了出去，“追悼会那天，就是你们最后的决定。”
——
在国际律师的配合下，林默忙着继承的一系列事情。
随之而来，大大小小的暗杀不断，他却毫发无伤。
一切运筹帷幄。
追悼会前夜。
唯一令他不安的，就是苏清歌已经24小时没接他电话了。
“你再去确认一遍，学姐是不是在国内。”林默一把将文件扔到沙发上，边拨打苏清歌手机，边说。
周浩举着手机屏幕，怼到林默面前：“你都问八十遍了，陈悦的话，你总信吧。”
屏幕上，在陈悦不是要弄死周浩，就是要炸了新家，等等血腥的话语中，夹杂着苏清歌在国内生气！
“她已经24小时没接我电话了，我心里不安，明天就是追悼会，我怕有危险。”林默看着无人接听，自动挂断的屏幕，叹了口气。
“还有，徐明澜和周心仪送走没？”
“额，她们在俄国有工作，这，我们也不好强行送走。”
林默眉心紧皱，“追悼会结束，安排采访环节，我会公布我和学姐的婚礼。”
周浩：“她们确实在忙自己的事，只有周心仪找过我一次，交代让照顾好你。”
“九号那边，也确定学姐在国内？”林默又问。
“是的。今早还发了她去咱们公司的照片。”
林默沉默。
看着屏幕上的苏清歌的照片，自言自语道：“学姐，再原谅我这一次。”
“砰砰砰！”林默猛然收起手指，看向被砸的门。
还有廖娃气呼呼的声音，“林默哥哥，你出来！”
有保镖冲进来，急忙解释，“林总对不起，是廖娃小姐强行冲进来的，我们......”
“让她进来。”林默挥了挥手，打断保镖的话，“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希望你们记住，以后，这里，我才是主人。”
“是，是是。”保镖额头冒汗，连忙鞠躬后退出去。
廖娃也冲了进来，“林默哥哥！你为什么故意不见我！”
“我没有故意不见你，只是觉得没必要。”林默将手机揣进兜里，面色冷峻，看着廖娃，“找我什么事？”
廖娃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但颤抖的指尖，还是泄露了她的紧张，只听她大喊道：“林默哥哥，娶我。”
“我是格里先生一手培养起来的，在集团内部有一定的影响力。”廖娃语速加快，“娶我，至少能获得一部分元老的认可，这能帮你更快站稳脚跟！而且，娶一个俄国女人，可以向所有人证明，集团的利益不会外流，这能安抚很多人的心！”
廖娃看着林默毫无波动的脸，明显着急。
抛出了更大的筹码：“我会对你绝对忠诚！甚至……我名下拥有格里先生赠与的5%集团股份，只要你点头，我可以立刻转让给你！让你拥有更大的话语权！”
她相信，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条件。
美色、权力、财富，以及一个稳固的盟友。
然而，林默只是淡淡扫过她。
语气平和：“当初格里唯一的儿子维奇帮我多次，可他死后，我没有替他传递出消息，这是我欠他的。”
“如今就当替他，送格里先生最后一程而已。”
“不可能......“廖娃质疑道：“顺利拿下格里先生的遗产，你将一跃登上全球富豪榜，难道，难道你不想牢牢抓在手里吗！”
林默轻笑一声，“我想。”
廖娃眼睛一亮。
“可我绝不会依靠任何人，更加不会依靠你，因为学姐会生气的。”
林默话，瞬间浇灭了廖娃眼中最后一丝希望的火苗。
“我以为，你心里至少是有我的。”廖娃赤红着双眼，猛地冲上前，紧紧抱住了林默，将脸埋在他的胸膛。
声音带着哽咽和决绝：“林默！这是最后一次……我最后一次跟你表白！我爱你！我真的爱你！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了！”
“你还记得那个破旧的孤儿院，我们缩在漏风的窗户下面，分吃一个烤熟的土豆。”
“你被那伙人强行带走后，第一次浑身是伤，偷偷跑回来，就为了给我塞一块硬得像石头的列巴！你自己都饿着肚子！”
“我们约定好的！约定以后一定要过得很好很好，再也不要挨饿受冻！你说过会保护我的！”廖娃撕心裂肺的质问，“你为什么忘了？为什么要忘记我们的约定！”
林默眼眸中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沉默了片刻，最终，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抬起手，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有些生硬，用指尖轻轻擦过她脸颊上的泪水。
“廖娃，”他的声音比刚才缓和了一些，依旧带着疏离感，“离开俄国之后，我经历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干预和治疗。”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我遗忘很多记忆，尤其是……在俄国发生的事情。”
他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带着一丝淡淡的歉意，却更多的是陈述事实的平静：“所以，抱歉。你说的那些，我很模糊，甚至……不记得了。”
说完，他手上用力，坚定而不容抗拒地，将紧紧缠抱着他的廖娃，推离了自己的怀抱。
“明天过后，一切尘埃落定。”林默移开目光，不再看她破碎的眼神。
“我会划一笔资金到你的账户，足够你挥霍几辈子，去过你想过的生活。”
用金钱来斩断最后一丝情谊的做法。
让廖娃最后一点强撑的力气也消失了。
她呆呆地看着林默冷硬的侧脸，憋了许久的、更汹涌的泪水，终于无声地滑落。
可林默没看到，廖娃眼中的决绝和坚定。
“林默哥哥，既然一切都结束了……那，能不能……给我一个吻？就当是告别。”
她生怕他拒绝，急忙补充道，“就像普通的俄国朋友分别时那样……一个告别吻。好吗？”
“彻底结束我这场漫长而可笑的，单相思。”
原本在角落，背对他们的周浩，转过身，瞪大双眼看向林默。
这，确实不太好拒绝。
但是！
周浩垂眸看了眼看似随意拿着，实则摄像头精准对着两人的姿势。
暗道：林总，咱们俩人回国后，还能不能独立行走，就看你的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