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肖一屁股坐在一块冰冷的石头上,有些气馁地抓了抓头发,抱怨道“这鬼地方,白天来都不一定能找到东西,更别说这乌漆嘛黑的晚上了!真是白费力气”。
徐小言虽然也有些失望,但心态更稳,她关掉手电节省电力,借着月光看向两人,声音平静“别急,现在我们能坐车,节省了大部分体力,这就是最大的优势,晚上可以找一整夜,白天回车上睡觉,时间比以前宽裕多了,慢慢来,总能找到点东西”她的话像是一剂镇定剂,让有些焦躁的王肖冷静了下来。
“小言说得对”谢应堂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既然上来了,就别轻易放弃,再往前找找看”。
三人再次起身,借着微弱的月光和偶尔开启的手电光,更加仔细地搜寻起来,或许是否极泰来,他们的坚持终于得到了回报,又往前摸索了二十多分钟,走在最前面的谢应堂突然停下脚步,蹲下身,用手拨开一丛纠缠的藤蔓和枯叶。
“你们看这个”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手指着地上那些缠绕的、带着棱角的纤细藤茎,以及零星几片心形的、已经干枯萎缩的叶子“这个……很像是山药藤”。
“山药?”王肖立刻凑了过来,眼睛在黑暗中发亮,他以前在乡下见过山药,经谢应堂一提醒,他二话不说,抽出别在腰间的西瓜刀,顺着藤蔓的根部就开始往下挖。
徐小言也蹲下来,用手电筒替他照明,王肖挖得十分卖力,泥土不断被翻出来,挖了大约半米深,刀尖终于触碰到了不同于泥土的、坚硬的块状物,他小心地用刀和手配合,慢慢将周围的泥土清理开,果然,一截粗壮、呈圆柱形的根茎暴露了出来!表皮呈黄褐色,带着细密的根须,正是野山药!
“挖到了!真的挖到了!”王肖兴奋地低呼,脸上洋溢着收获的喜悦,虽然只挖出一根,但这无疑是一个极好的开端,证明了这片山岭并非一无所有。
在谢应堂成功辨识出山药藤并挖出第一根长条山药后,三人的精神为之一振。
“既然这里有一株,附近很可能还有!”徐小言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她将手电光聚焦在脚下的地面,更加仔细地辨认着那些在夜晚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的藤蔓植被。
谢应堂经验更丰富,他示意王肖和徐小言注意观察山药藤缠绕和生长的特性“看,它喜欢绕着旁边的灌木或者枯枝长,叶子虽然干了,但藤茎的棱角很明显”。
掌握了更具体的特征,三人分散开,以第一株山药为中心,呈扇形向周围搜寻,王肖眼尖,很快在不远处另一丛低矮的灌木根部发现了类似的藤蔓“这里!又有一片!”
这一次,他挖掘得更快、更有信心,果然,没费太多力气,又一根不小的山药被完整地挖了出来。
“太好了!”王肖几乎要欢呼出来,被谢应堂一个眼神制止,但他脸上的笑意却掩不住。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他们接二连三地发现了山药的踪迹,有时是在岩石的背阴处,有时是在倾倒的枯树下,谢应堂、王肖和徐小言用刀或找到的尖锐石块挖掘,她借着背包的掩护,将一部分品相完好、块头大的山药悄悄转移进空间保存,另一部分则放进随身携带的蛇皮袋里作为掩饰,蛇皮袋渐渐鼓胀起来,沉甸甸的分量让人心安。
“差不多了”谢应堂看着几乎装满的蛇皮袋,又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天色和远处车队隐约的灯火“这些应该够我们吃很多天了,收拾一下,回去吧”。
虽然意犹未尽,但王肖和徐小言也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能在这黑灯瞎火的山里找到这么多食物,已经是莫大的幸运。
凌晨五点左右,天际才刚刚泛起一丝微弱的蟹壳青,徐小言、谢应堂和王肖三人背着鼓鼓囊囊、显然分量不轻的三个蛇皮袋,从昏暗的山林边缘走了出来,径直朝着车队停靠的方向返回。
他们这满载而归的身影,立刻引起了后方那些跟随车队徒步、或是在车辆附近蜷缩休息的幸存者的注意,一道道或疲惫、或麻木、或带着精明算计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那三个沉甸甸的袋子上,袋子被塞得变了形,隐约透出里面根茎状物体的轮廓。
“他们……找到吃的了?”
“看那袋子,分量不轻啊!”
“是什么好东西?”
窃窃私语声在人群中蔓延,许多人下意识地咽着口水,眼神变得热切甚至贪婪,有几个胆大的,或者说饿得实在受不了的人,互相使了个眼色,蠢蠢欲动地想要围上去,堵住三人问个究竟,甚至盘算着能不能分一杯羹。
然而,三人的速度很快,脚步没有丝毫停留,目标明确地走向车队区域,当他们接近车队外围时,负责警戒巡逻的士兵自然也注意到了他们以及他们身后那些骚动的人群。
士兵们面无表情,但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枪套上,锐利的目光扫过那些试图靠近的幸存者,无形的压力瞬间扩散开来。
就在那几个想凑上来的人快要形成合围之势时,巡逻的士兵默契地让开了一个小口子,示意徐小言三人快速通过,与此同时,士兵们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向那些蠢蠢欲动的人群,虽然没有出声呵斥,但那腰间若隐若现的枪支和肃杀的眼神,已经是最明确的警告。
想要围上去的人群像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脚步顿时僵在原地,他们看着三人迅速穿过士兵把守的“界线”,又忌惮地看了看士兵们和那些泛着冷光的武器,最终,求生的本能压过了抢夺的欲望,只能悻悻地停下脚步,眼巴巴地看着那三袋令人垂涎的物资被带进了相对“安全”的车队核心区,脸上写满了不甘与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