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开包子的热气还没在舌尖散开，张逸凡掌心的墨霜流萤弓突然恢复了平静，训练场入口的淡淡浊灵气也如潮水般退去。他皱着眉看向入口方向，赵烈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看到晨雾缭绕的回廊，不由得疑惑道：“怎么了？又感觉到那道影子了？”
“嗯，刚消失。”张逸凡握紧魂器，心里的警惕丝毫未减。江晚怀里的墨玉也收起了敌意，重新蜷成一团，只是绿色的眼睛还时不时扫向入口，显然也察觉到了刚才的异常。
就在这时，李文书快步走进训练场，手里拿着一卷卷宗，脸色严肃：“张逸凡、赵烈、江晚，苏清漪已经到了，周教官让你们立刻到场地中央集合！”
三人不敢耽搁，匆匆吃完早餐，跟着李文书来到训练场中央。苏清漪早已站在那里，中级镇灵使的青色锦袍衬得她身姿挺拔，肩伤已经好了大半，青竹杖斜靠在身侧，脸上带着惯有的沉静。周教官抱着铜锤站在聚灵柱下，八根石柱上的符文光芒比平时更盛，显然是特意开启了聚灵阵，方便众人训练。
“这次老宅之战，你们能活下来，全靠苏清漪及时支援。”周教官的目光扫过四人，语气严厉，“但暴露的问题太多——配合脱节、攻防混乱、各自为战，若不是画皮鬼师意在试探而非灭口，你们四个没人能活着回来！”
他展开卷宗，上面记录着老宅之战的详细复盘：“赵烈，你作为队长，贸然冲锋，忽视侧翼防护，导致江晚遇险；江晚，你辅助站位过前，灵猫侦查范围不足，没能提前预警恶鬼的偷袭；苏清漪，你支援及时，但没能第一时间与小队建立配合，导致初期陷入被动；张逸凡，你远程攻击站位固定，容易成为目标，且灵气续航不足，关键时候掉链子！”
每一句话都戳中要害，四人都低下头，脸上满是羞愧。张逸凡心里更是五味杂陈——周教官说的没错，老宅之战中，他只顾着凝聚箭矢，完全没注意周围的情况，若不是苏清漪提醒，早就被恶鬼的骨针击中了。
“现在，你们各自说说，接下来该怎么改进。”周教官放下卷宗，语气缓和了些。
赵烈率先开口，挠了挠头：“我以后会注意观察战场，不再盲目冲锋，多给队友信号，确保攻防同步。”江晚抱着墨玉，轻声道：“我会调整辅助站位，扩大墨玉的侦查范围，提前用灵视镜探查敌情，给队友足够的预警时间。”苏清漪点点头：“我会加强与小队的战术沟通，支援时先建立防御，再配合进攻。”
轮到张逸凡时，他深吸一口气：“我灵气底子差，续航不足，以后会加强灵气修炼；远程攻击时不再固定站位，利用纵步移动规避攻击，同时提高箭矢凝聚速度，确保支援及时。”
周教官满意地点点头：“知道问题就好，接下来开始小队配合训练。赵烈主攻，负责正面牵制；江晚居中辅助，用困魂符和焚邪符控制战场，墨玉负责侧翼侦查；苏清漪侧击支援，弥补攻防漏洞；张逸凡远程游走，寻找机会输出，同时注意掩护队友。”
他指着东侧的稻草人阵：“那里有二十具稻草人，模拟十只低阶魇鬼和两只中阶厉鬼，你们必须在一盏茶的时间内解决所有目标，且每人受伤次数不能超过两次，开始！”
四人立刻行动，赵烈握紧赤焰枪，枪身泛起红光，率先冲向稻草人阵，赤焰枪横扫，火焰瞬间点燃两具稻草人。江晚紧随其后，墨玉窜出，沿着稻草人阵边缘游走，发出“喵喵”的预警声，她则快速抛出困魂符，将三具稻草人困住。苏清漪青竹杖一点，身体轻盈地跃到侧翼，杖尖绿光闪烁，击碎了一具试图偷袭赵烈的稻草人。
张逸凡站在阵外，调动灵气凝聚阳矢，瞄准被困住的稻草人射去。阳矢精准击中目标，火焰瞬间将稻草人吞噬。可就在他准备凝聚第二箭时，两具模拟中阶厉鬼的稻草人突然转向，朝着他扑来。张逸凡慌忙后退，想要凝聚阴矢反击，可因为移动中灵气不稳，阴矢刚成型就散了，差点被稻草人的骨爪击中。
“注意移动中的灵气控制！”周教官的声音传来。张逸凡咬紧牙关，一边用纵步后退，一边再次尝试凝聚箭矢。这次他刻意放慢了灵气注入速度，可纵步移动导致身体颠簸，灵气在弓身内不断晃动，始终无法稳定成型。
“砰！”一具稻草人趁机击中了他的肩膀，虽然只是稻草人，但力道不小，疼得他龇牙咧嘴。赵烈看到他遇险，立刻回身支援，赤焰枪将稻草人逼退，却导致正面防线出现缺口，另一具稻草人突破防御，朝着江晚扑去。
“小心！”苏清漪及时赶到，青竹杖挡住稻草人的攻击，可自己的后背却暴露在另一具稻草人面前，被击中了手臂。
一盏茶的时间结束，稻草人阵还有五具稻草人没被解决，四人或多或少都受了“伤”，显然没能完成目标。
“太差了！”周教官皱眉，“张逸凡，你跟我来，其他人继续练习基础配合。”
张逸凡跟着周教官来到西侧的蒲团旁，心里满是挫败。刚才的训练中，他完全跟不上小队的节奏，移动时无法凝聚箭矢，站定射击又容易成为目标，反而拖了小队后腿。
“你的问题根源有两个：一是灵气底子薄，移动中消耗更快；二是纵步和射击衔接不熟练，无法做到边移动边攻击。”周教官坐在蒲团上，指着聚灵柱，“聚灵柱能汇聚清灵气，你先在这里修炼半个时辰，我教你一套‘引气循环法’，能提高灵气恢复速度和利用率。”
他示范着盘膝坐下，双手结印：“吸气时引导清灵气入丹田，呼气时让灵气顺着经脉流转全身，再回流丹田，如此循环，既能增加灵气储备，又能减少消耗。你试试。”
张逸凡跟着照做，闭上眼睛，感受着聚灵柱散发的清灵气。按照周教官的方法，吸气时，无数白色的灵气光点涌入丹田，暖洋洋的；呼气时，灵气顺着手臂、腿部的经脉流转，最后又回到丹田，形成一个循环。半个时辰后，他只觉得丹田内的灵气充盈了不少，之前训练的疲惫也消散了大半。
“现在试试移动中凝聚箭矢。”周教官让他站起来，“纵步讲究‘借力打力’，你不用刻意控制身体平衡，而是让灵气顺着步法的节奏流转，弓身贴紧手臂，借助步法的惯性凝聚箭矢，就像在奔跑中投篮，顺势而为。”
张逸凡点点头，来到训练场中央，深吸一口气，脚下催动灵气，踏云步展开，身体轻盈地在空地上移动。他尝试着将灵气注入墨霜流萤弓，一开始还是不行，移动中的颠簸让灵气四散。但他没有放弃，按照周教官说的，让灵气顺着步法节奏流转，弓身随着手臂的摆动自然调整角度。
不知尝试了多少次，当他再次迈出纵步时，灵气突然稳定下来，银白色的阳矢在弓弦上瞬间凝聚成型。他顺势松手，阳矢带着破空声射向远处的稻草人，精准命中目标。
“找到了感觉！”张逸凡欣喜若狂，继续移动，这次他更加熟练，一边用纵步快速游走，一边凝聚箭矢，阳矢、阴矢交替射出，每一箭都精准命中稻草人。虽然灵气消耗依旧不小，但比之前节省了很多，而且移动中射击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周教官笑着点头：“很好！记住这种感觉，移动时不用追求快，而是追求‘稳’，找到灵气、步法和射击的平衡点，利用移动寻找敌人的破绽，在规避攻击的同时完成射击，这才是远程镇魂使的生存之道。”
张逸凡点点头，再次加入小队训练。这次他明显不一样了，纵步展开，身体在稻草人阵外围快速游走，弓身不断泛起黑白光晕，阳矢和阴矢交替射出，精准击中那些试图偷袭队友的稻草人。赵烈看到他的变化，笑着大喊：“张逸凡，干得漂亮！”
江晚也适时抛出困魂符，将稻草人困住，给张逸凡创造射击机会。苏清漪则在侧翼牵制，时不时用青竹杖击飞靠近张逸凡的稻草人。四人配合越来越默契，攻防衔接流畅，原本混乱的战场变得井井有条。
又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二十具稻草人全部被解决，四人没有一人受伤超过两次，完美完成了目标。
“不错！这才像一支小队！”周教官满意地鼓掌，“记住这种配合的感觉，实战中瞬息万变，只有彼此信任、默契配合，才能在险境中生存下来。张逸凡，你进步很大，移动射击已经有模有样了，但灵气续航还是短板，以后每天早上多来训练场，用聚灵柱修炼‘引气循环法’。”
张逸凡连连点头，看着队友们脸上的笑容，心里满是成就感。他终于不再是小队的累赘，能真正为队友分担了。
就在这时，李文书再次匆匆赶来，脸色凝重：“周教官，张逸凡，阳间江城大学出现强烈的浊灵气波动，疑似有厉鬼作祟，而且……有学生失踪了！”
四人脸色同时一变，江城大学——那是张逸凡在读的学校，也是他在阳间牵挂的地方之一。
张逸凡握紧墨霜流萤弓，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画皮鬼师刚试探过，现在又有厉鬼在江城大学作祟，这绝对不是巧合。他有种预感，这次的任务，恐怕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