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阳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摊位上摆着一排排小玉瓶，标签上写着 “孟婆汤特供版（甜口）”，摊主是个穿蓝布衫的女鬼，正用鬼话跟顾客讨价还价。他心里一动，走过去拿起一瓶：“这汤能解噬魂弩的毒吗？”
女鬼斜了他一眼，突然改用阳间普通话：“小伙子，上次是不是你给孟婆送冰糖雪梨，忘带纸扎吸管了？”
周阳脸一红 —— 那是他刚入职时的黑历史，孟婆为此给了四星好评，扣了他 20% 提成。“您认识孟婆？”
“我是她表妹，在这帮她卖些试喝装。” 女鬼笑了笑，“她让我给你带句话，要想知道‘冰糖暗号’的底细，今晚戌时去奈何桥码头找她，记得带两斤阳间的冰糖，要老牌子的。”
正说着，周阳的手机突然震动，是李雪发来的消息：“赵无常阳间账户冻结失败，他把资金转进了阴间‘鬼钱庄’，需要你帮忙查账户信息。” 后面还附了张截图，是鬼钱庄的 LoGo—— 居然是个刻着铜钱的纸扎元宝。
“正好要去奈何桥。” 周阳把试喝装揣进兜里，又买了两包纸扎烤鸭（给饿死鬼的补偿），“小白，跟我走，去会会孟婆。”
从鬼市到奈何桥要坐阴间公交，投币口吞的是阴德值硬币。周阳刚把硬币塞进去，就听见后排传来熟悉的声音：“这不是周阳兄弟吗？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他回头一看，差点没跳起来 —— 居然是王老五！这小子穿着纪检部的临时囚服，手腕上还锁着阴魂锁，旁边跟着两个灰衣鬼差。
“你怎么在这？” 周阳警惕地摸向腰间的喷雾。
王老五苦着脸叹气：“纪检部让我指认鬼钱庄的接头人，说配合就减免惩罚。” 他突然凑近，压低声音，“我告诉你个秘密，赵无常的黑市交易要用‘阴阳币’结算，就是把阳间的黄金熔了混上厉鬼精血，你到时候可别被骗了。”
周阳心里一动：“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我之前帮他送过走私单啊！” 王老五哭丧着脸，“早知道我就不贪那点钱了，现在好了，投胎基金泡汤，还得免费送 1000 单外卖。”
公交到站时，王老五突然塞给他一张皱巴巴的纸：“这是黑市交易的暗语表，你拿着，说不定能救你一命。” 鬼差推搡着他下车时，还听见他喊：“周阳兄弟，以后有低价纸扎货源记得介绍我啊！”
周阳展开纸条，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暗语：“要热乎的” 是要还阳丹半成品，“账本要新的” 是要空白账本，“冰糖甜不甜” 是问暗号对不对。他刚把纸条塞进口袋，公交突然剧烈摇晃，窗外的雾气瞬间变浓 —— 是阴界的 “鬼打墙”。
“怎么回事？” 小白吓得抱住扶手，鬼体都快透明了。
司机是个缺了条胳膊的老鬼，骂骂咧咧地拍着方向盘：“还能是啥？赵无常的人在查车！说是要抓‘偷订单的奸细’。”
话音刚落，两个穿黑西装的鬼差就走上车，手里拿着魂探测仪，扫过每个乘客都发出 “滴滴” 的声响。周阳赶紧把隐身衣的帽子拉上，又把鬼市买的屏蔽器贴在手机上 —— 那摊主说这玩意儿能屏蔽魂探测仪。
探测仪扫到周阳时，果然没响。但鬼差突然揪住了小白：“这小鬼的阴气不对劲，是外卖部的吧？”
小白吓得浑身发抖，周阳刚要掏喷雾，就听见小白突然喊：“我是乱葬岗兄弟会的！黑鸦大人让我去送消息！” 他还摸出之前从巡逻队那抢的 “鸦” 字铜牌，虽然上面的漆都掉了一半。
鬼差狐疑地看了看铜牌，又扫了眼小白烧秃的头发：“黑鸦大人的人？怎么头发都没了？”
“被阴火燎的！” 周阳赶紧接话，“送走私单的时候不小心烧的，赵司长还夸他敬业呢。” 他偷偷往鬼差兜里塞了包纸扎烟，“两位大哥辛苦，这点小心意，抽着玩。”
鬼差掂了掂烟盒，骂了句 “下次注意点”，转身走了。车刚开动，小白就瘫在座位上：“周阳哥，我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再跳你这鬼体就要散架了。” 周阳掏出手机看了眼，离戌时还有一刻钟，“快到奈何桥了，准备给孟婆送冰糖。”
奈何桥的摆渡船正冒着青雾，孟婆站在码头的老槐树下，手里端着个缺了口的陶碗。她穿一身灰布衫，头发用木簪挽着，看见周阳就翻了个白眼：“小子，上次的吸管钱还没赔我呢！”
周阳赶紧把两斤冰糖递过去：“孟婆奶奶，这次特意给您带的，阳间老字号，甜得很。” 他搓了搓手，“您表妹说您知道‘冰糖换账本’的暗号？”
孟婆捏了块冰糖放进碗里，浑浊的眼睛亮了亮：“这暗号是我跟张判官一起定的，当年他查走私，怕被赵无常发现，就用这个跟我传递消息。” 她舀了勺孟婆汤，“匿名下单的应该是张判官的人，他现在被赵无常软禁了，只能用这种方式给你送线索。”
“线索在哪？” 周阳赶紧追问。
“在空白账本的夹层里。” 孟婆喝完汤，抹了抹嘴，“赵无常的走私账本有两本，一本是明账，记录交易记录；另一本是暗账，记着他贿赂地府高层的名单。张判官要你用空白账本换暗账，再把暗账交给纪检部。”
周阳心里咯噔一下：“那‘冰糖’是啥意思？”
“是接头的信物。” 孟婆从兜里摸出个纸扎钥匙，“你拿着这个，去鬼市黑市的‘纸扎当铺’，找掌柜要‘冰糖味的账本’，他就会给你暗账的存放地址。” 她突然压低声音，“赵无常已经怀疑张判官了，初七的交易他肯定会亲自去，你要小心。”
周阳接过钥匙，冰凉的纸质感硌得手心发疼。系统突然弹出提示：“【触发隐藏线索】获得孟婆的‘阴火护身符’，可抵御一次厉鬼攻击，奖励阴德值 500 点，房贷进度条 6593.3 万→6593.35 万！”
他刚要道谢，孟婆突然指着他的外卖箱：“你那瓶试喝装是假的，我表妹净卖些假货骗钱。” 她往他手里塞了个小玉瓶，“这个是真的，能解噬魂弩的毒，下次给我送单记得带纸扎吸管，不然还扣你提成。”
离开奈何桥时，夜色已经浓了。小白啃着孟婆给的纸扎桂花糕，含糊不清地问：“周阳哥，我们现在去哪？”
“去领黑猫部长的装备。” 周阳看了眼手机，李雪又发来消息：“纪检部的人已经假扮成黑鸦的手下，初七戌时在黑市入口接应你。” 他握紧手里的纸扎钥匙，“先去判官街，再回阳间睡一觉，明天一早来鬼市当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