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年轻人注意影响，老吴递给他们两个耳机，明天行动用的。老包，你的任务是假扮服务员接近黎文雄，把这个贴在他身上。
那是个比纽扣还小的追踪器。包德发接过，手又开始抖：他……他不会发现吧？
发现你就完蛋了，苏婉清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黎文雄可比武文勇狠十倍。落在他手里，求死都是奢望。
包德发咽了口唾沫，突然觉得裤裆又有点湿。但看着阿芳信任的眼神，他硬着头皮挺起胸膛：放……放心！包在我身上！
夜深了，包德发躺在狭窄的船舱里辗转反侧。明天就是决战日，万一失手……他摸出那把水果刀，在月光下看了看……锈迹斑斑，刀刃都钝了，对付国际特务？开玩笑！
老伴啊，他对着空气小声说，保佑我明天平安回来……我还想多活几年……
窗外，黄浦江的水声轻轻拍打着船身，像是一首催眠曲。包德发迷迷糊糊睡着了，梦见自己成了007，左拥右抱，大杀四方……
上海外滩华尔道夫酒店宴会厅，包德发穿着紧绷绷的服务生制服，感觉随时会崩开线。他偷偷拽了拽领口，这破衣服比他退休前的工作服还难受！
别乱动！耳麦里传来老吴的呵斥，你领子上的摄像头歪了！
包德发赶紧调整领结，趁机又往嘴里塞了块鹅肝酱小饼干。这已经是他偷吃的第七块了……反正宴会还没开始，少几块没人发现。
老包！老吴的声音咬牙切齿，再吃扣钱！
包德发讪讪地放下第八块饼干，拿起托盘开始装模作样地摆香槟。从早上到现在，他已经被特训了八小时如何当个合格的服务生，结果还是像个偷穿儿子衣服的老混混。
目标入场，耳麦里苏婉清的声音响起，黎文雄，黑色西装，红领带，左手拄拐杖。
包德发抬眼望去，入口处走来一个六十多岁的亚洲男子，身材瘦削，面容冷峻，最引人注目的是右眼上的一道狰狞伤疤。他走路时左腿微跛，但气场强大得像头巡视领地的老狼。
卧槽……包德发小声嘀咕，这老家伙看着就不好惹……
别怂！老吴低吼，按计划行动！
包德发深吸一口气，端起香槟托盘向黎文雄走去。越靠近，他心跳得越快，手心冒汗差点拿不稳杯子。十步、五步、三步……
先生，香槟吗？包德发努力控制声音不发抖。
黎文雄转过头，独眼冷冷地打量他。那一瞬间，包德发感觉自己像被蛇盯上的青蛙，腿肚子直转筋。
谢谢。黎文雄接过香槟，突然用中文说，包德发先生，服务生的工作还适应吗？
包德发如遭雷击，托盘差点脱手。完蛋！被识破了！他下意识摸向裤兜里的辣椒水，却见黎文雄微微一笑：别紧张，我早就知道你会来。
你……你认错人了吧？包德发强装镇定，我叫张三……
黎文雄轻笑一声，那声音像钝刀刮骨头：包先生，你的伪装课肯定是体育老师教的。他抿了口香槟，阿芳还好吗？冻伤的脚恢复得如何？
包德发后背瞬间湿透。这老狐狸什么都知道！他偷瞄四周，寻找逃跑路线，耳麦里老吴却在吼：稳住！他在试探你！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包德发硬着头皮继续演，我就是个打工的……
黎文雄突然凑近，独眼中的寒光让包德发浑身僵硬：告诉你个秘密，包先生。我知道阿芳今晚会来，也知道苏婉清是你的人。但你知道吗？他压低声音，苏婉清其实是我的人。
包德发瞪大眼睛。什么情况？苏婉清又叛变了？这他妈谍中谍中谍啊！
正当他不知所措时，宴会厅灯光突然暗了下来，聚光灯打在入口处。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走上演讲台，台下响起热烈掌声。
感谢各位莅临东亚友好慈善晚宴男子声音洪亮。
包德发定睛一看，差点惊掉下巴……这不是经常上财经新闻的富豪赵建国吗？长三角地产大亨，慈善家，人大代表……他居然是黎文雄的同伙？
目标确认，耳麦里苏婉清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赵建国才是幕后主使！老包，计划有变，立刻撤离！
包德发刚要开溜，黎文雄的铁钳般的手却扣住了他的手腕：急什么，包先生？好戏才刚开始。
台上，赵建国正慷慨陈词：……特别感谢越南安全部长黎文雄先生远道而来……
包德发脑子嗡嗡作响。安全部长？黎文雄不是被通缉的罪犯吗？怎么成官方代表了？
惊讶吗？黎文雄冷笑，在中国，我们有很多朋友。比如赵先生，比如……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你们国安内部的某些人。
包德发腿一软，差点跪下。国安有内鬼？那老吴和苏婉清……
就在这时，宴会厅侧门突然打开，两个保镖押着一个人走进来……是阿芳！她双手被绑，嘴角有血迹，但眼神依然倔强。
阿芳！包德发脱口而出，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却被黎文雄的拐杖绊了个狗吃屎。
全场目光齐刷刷射来。包德发趴在地上，抬头正对上赵建国冰冷的视线。
看来我们有个不速之客，赵建国轻笑，包德发先生，久仰大名。
保镖们迅速围上来。包德发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从裤兜掏出那瓶辣椒水一阵乱喷。
啊！我的眼睛！
辣死了！
抓住他！
趁着混乱，包德发又撒出那包石灰粉，顿时白雾弥漫。他连滚带爬地向阿芳冲去，却被一个保镖拦腰抱住。
老包！接着！阿芳突然大喊，用被绑的双手从胸口掏出一个东西扔过来。
包德发下意识接住……是那把生锈的水果刀！他二话不说就往保镖手上扎去。
保镖吃痛松手。包德发趁机割断阿芳的绳子，拉着她就跑。
拦住他们！赵建国怒吼。
枪声响起，吊灯应声而碎，玻璃碴子像雨点般落下。包德发护着阿芳躲到餐桌下，心脏狂跳得几乎要蹦出胸腔。
现在怎么办？他喘着粗气问。
阿芳从他手里拿过水果刀，眼中闪着决绝的光：杀出去。
就凭这个？包德发看着那把锈迹斑斑的小刀，这玩意儿连鱼都杀不死！
正说着，餐桌突然被掀翻，黎文雄的独眼冷冷俯视着他们：游戏结束。
包德发把阿芳护在身后，突然发现黎文雄的右手手腕上……有一条青蛇纹身！和阿芳描述的一模一样！
是你……阿芳声音颤抖，杀了我母亲……
黎文雄笑了：不，亲爱的，是你父亲杀的。我只是……帮了个小忙。
包德发感到阿芳的身体瞬间僵硬。就在这时，宴会厅大门被猛地踹开，苏婉清带着一队武装人员冲了进来。
所有人不许动！国安办案！
场面一片混乱。赵建国想逃跑，被老吴一个飞扑按倒在地；黎文雄的保镖们纷纷举手投降；而黎文雄本人却趁乱向紧急出口溜去。
他要跑！包德发大喊。
苏婉清举枪瞄准，却迟迟不开火。阿芳夺过她手中的枪，对准黎文雄的背影……
子弹擦着黎文雄的肩膀飞过，打在防火门上。黎文雄回头看了一眼，独眼中满是怨毒，随即消失在紧急通道中。
你故意的！阿芳愤怒地推搡苏婉清。
苏婉清面无表情：活着的他比死的有用。
包德发看着两个剑拔弩张的女人，突然觉得裤裆一热……操，又尿了！这次是真的吓尿了！
事后总结会上，包德发才知道整个行动的真相：赵建国长期为越南高层洗钱，黎文雄则是来中国清理门户的。苏婉清确实是双面间谍，但她真正效忠的是自己……她要为母亲报仇，因为当年害死她母亲的也是黎文雄。
所以……阿芳真是你妹妹？包德发傻傻地问。
苏婉清点点头：同父异母。阮文雄不知道我的存在，我母亲是他留学中国时的恋人。
包德发脑子已经不够用了。这关系比上海地铁线路图还复杂！
那现在怎么办？他揉着酸痛的腰问，黎文雄跑了，赵建国被抓了，我们……
我们得离开中国，阿芳打断他，黎文雄不会放过我们。
老吴递给他们两张机票：瑞士，今晚的航班。到了有人接应。
包德发接过机票，突然想起什么：等等……我女儿……
已经安排好了，苏婉清说，花墨漓会收到一份你参与国家机密任务的证明，足够她吹嘘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