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婉发来的那个定位，像潘多拉的魔盒，散发着危险又诱人的气息。
【等着。】
徐小默发出这两个字后，感觉自己心脏跳得像擂鼓。
他知道自己可能正在走向一个陷阱，但真相的诱惑和柳婉那句“小秘密”的承诺，像鸦片一样让他无法抗拒。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做准备工作。
换上一身深色的、不起眼的运动服，戴上帽子和口罩，把手机调成静音，又把之前买的防狼喷雾和强光手电塞进口袋——虽然他知道这些东西在真正的危险面前可能屁用没有，但至少能壮胆。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给陈泽宇发了条微信：【狗作者！死了没？没死的话，我要是明天这个时候没消息，记得帮我报警！地址是镜像科技实验室！】
他不敢指望陈泽宇能救他，但至少留个后手。
做完这一切，他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夜色，一咬牙，出门拦了辆出租车，报出了那个地址。
车子驶向城市边缘，周围的灯火逐渐稀疏，建筑也变得低矮破败。
晚风吹进车窗，带着工业区特有的金属和机油气味。
“小伙子，这么晚去那儿干嘛？那地方偏得很，听说以前是个什么实验室，后来好像废弃了。”
司机大叔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好奇地问。
废弃实验室？徐小默心里一紧，更加警惕了。
“哦……就……约了朋友有点事……”他含糊道。
司机摇摇头，没再多问。
半个多小时后，出租车在一个看起来确实很荒凉的工业园区门口停下。
园区里黑漆漆的，只有几盏昏暗的路灯闪烁着，大部分厂房都门窗紧闭，看起来毫无生气。
“到了。就这儿了。一共七十八。”司机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催促。
徐小默付了钱，深吸一口气，下了车。
出租车立刻掉头，飞快地消失在了来时的黑暗中，仿佛一刻也不愿多待。
周围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风声吹过空旷的厂区，发出呜呜的怪响，听起来像是鬼哭。
徐小默站在锈迹斑斑的园区大门外，看着里面如同巨兽匍匐般的黑暗厂房轮廓，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这地方……太吓人了！柳婉真的在这里面？
他拿出手机，想再看一眼定位确认，却发现信号格变成了一个刺眼的红色叉号！
没信号？！完了！这下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咬紧牙关，从旁边一个破损的围墙缺口，小心翼翼地钻了进去。
园区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加破败。
地面上到处是碎石和废弃的零件，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和尘土味。
他凭借着手机手电筒微弱的光芒，深一脚浅一脚地按照地图上标注的方向，朝着那个“镜像科技实验室”摸去。
最终，他停在了一栋看起来比其他厂房稍新、但同样死寂的三层小楼前。
楼门口挂着的一块牌匾已经歪斜，上面模糊地印着【镜像科技实验室】的字样。
大门是厚重的玻璃门，被一把巨大的链条锁从外面锁住了。
里面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清。
锁住了？难道柳婉耍他？还是他找错地方了？
徐小默绕着这栋小楼转了一圈，发现侧面一扇窗户的玻璃碎了，刚好可以容一个人钻进去。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咬牙扒开碎玻璃，笨手笨脚地爬了进去。
里面是一个狭窄的走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灰尘和霉味混合的怪味。
手电光扫过，能看到墙壁上剥落的油漆和地上散落的废纸。
这里看起来确实废弃很久了。
柳婉让他来这种地方干嘛？
他小心翼翼地沿着走廊往前走，脚步声在空旷的建筑里发出回响，格外瘆人。
他一边走，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手心全是冷汗。
走廊尽头是一扇虚掩着的金属门。门上没有任何标识。
徐小默的心提了起来。
他有种预感，他要找的东西，可能就在这扇门后面。
他深吸一口气，用力推开了门。
门后是一个巨大的空间。
里面整齐地排列着两排蒙着防尘布的机器，看起来像是服务器机柜？
角落里还散落着一些办公桌椅和电脑主机箱。
这里……似乎就是视频里那个监控室？！
但机器都被罩住了，也没有亮着的屏幕。
他走到一个机柜前，掀开防尘布的一角。
下面果然是黑色的服务器，指示灯一片漆黑，早已停止了运行。
看来这里真的废弃了。那视频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以前拍的？
他有些不甘心，打着手电在房间里仔细搜寻，希望能找到一些遗漏的线索。
在房间最里面的一个角落，他发现了一张看起来比其他桌子稍显干净的办公桌。
桌子上没有电脑，只放着一个……老式的、需要插磁带的那种答录机？
答录机上面落满了灰，但奇怪的是，它的电源指示灯，竟然微弱地亮着绿色的光？！
还在通电？！这废弃实验室还有电？！
徐小默的心跳骤然加速！
他走到桌前，发现答录机旁边还放着一盒小小的磁带，磁带上面贴着一张标签，手写着一行字：
【For xxm】（给徐小默）
真的是留给他的？！
巨大的震惊和恐惧再次攫住了他！
他颤抖着手，拿起那盒磁带。
是谁留下的？柳婉？还是那个“园丁”或者“女王”？
他犹豫了一下，按下了答录机的播放键。
磁带开始缓缓转动，发出沙沙的电流声。
几秒后，一个经过明显变声器处理、低沉而扭曲的电子音从喇叭里传了出来：
“徐小默先生……或者，我该称你为……‘种子’？”
种子？！这是什么称呼？！
电子音继续响起，语调平稳，却带着一种冰冷的诡异感：
“恭喜你找到了这里。这证明你比我们预期的……更有趣，也更不安分。”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关于这个世界，关于我们，关于你自己。”
“但很遗憾，现在的你，还没有资格知道全部的真相。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这个道理，希望你明白。”
徐小默握紧了拳头，手心冰凉。
“不过，看在你如此‘努力’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一点小小的……提示。”
电子音顿了顿，仿佛在欣赏他的紧张。
“你所寻找的‘钥匙’，确实存在。但它并非一把具体的钥匙，而是一个……‘权限’，或者说，一个‘指令’。”
权限？指令？
“至于它在哪里？就在你最熟悉、却又最意想不到的地方。”
“留意你身边的人。她们每一个人，都掌握着一部分‘密码’。尤其是……那位对你‘关怀备至’的柳婉女士，以及那位‘学识渊博’的苏瑾女士。”
柳婉和苏瑾？！她们果然知道！她们甚至本身就掌握着部分“钥匙”？！
“当然，还有那位……冰冷的‘女王’。得到她的‘认可’，或许也是关键的一步。”
女王？是指林冰吗？！
电子音发出几声扭曲的低笑，听起来格外瘆人。
“集齐她们手中的‘密码’，你或许就能真正触碰到……‘真相’的边缘。”
“至于我？你可以叫我……‘园丁’。”
园丁！视频里提到的那个“园丁”！他真的存在！
“我的任务，是‘修剪’和‘培育’，确保‘花园’按照既定的‘设计’生长。”
“而你，亲爱的‘种子’，你的躁动和不稳定，已经引起了‘女王’的不满，也让我……很为难。”
电子音的语气变得有些阴冷。
“所以，这既是提示，也是警告。”
“停止你无谓的调查和试探。乖乖回到你的‘角色’中去，享受你的‘都市生活’和……那些女士们的‘青睐’。”
“否则……下一次，来的就不会只是一段录音了。”
“磁带的背面，有一个小礼物，算是……对你找到这里的‘奖励’。”
“好自为之。”
“咔哒。”
录音到此结束。磁带自动停止。
徐小默站在原地，浑身冰冷，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园丁……种子……花园……女王……权限……密码……
这些词语像冰锥一样刺进他的大脑！
这一切竟然是真的！
有一个被称为“园丁”的神秘人（或组织）在背后操控着一切！
而他自己，竟然是什么“种子”？！
柳婉、苏瑾、林冰……她们都知道内情，甚至本身就是“钥匙”的一部分？！
巨大的信息量和恐惧感几乎要将他击垮！
他颤抖着手，将磁带翻过来。
磁带的背面，用透明胶带粘着一个极其微小的、看起来像是金属材质的……芯片？或者是什么存储设备？
这就是“奖励”？
这是什么？里面又藏着什么？
就在他试图小心翼翼地将那个小芯片取下来的时候——
“哐当！”
实验室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像是金属门被猛烈撞击的声音！
徐小默吓得魂飞魄散，手一抖，磁带和芯片差点掉在地上！
谁？！谁在外面？！
难道是“园丁”说的“下一次”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