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门上的风铃清脆作响。
小刀叼着草莓味棒棒糖，糖球在齿间转动。
阿龙紧跟在他身后，警惕地扫视着咖啡厅每个角落。
靠窗的位置，花家三兄妹的身影格外醒目。
花玄宿斜倚在沙发椅上，那根永不点燃的香烟依旧懒散地叼在嘴角。
花呆呆怀里抱着裹成粉色团子的花娇娇，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如同镜像。
呆呆嘴里含着棒棒糖，娇娇正吧唧吧唧地嘬着奶嘴。
迟到了两分半钟。花玄宿瞥了眼腕表，烟雾般的嗓音里带着调侃，遇到麻烦了？
小刀咬碎糖球，塑料棍精准弹进三米外的垃圾桶：路不熟......
娇娇突然挥舞着小短手：哥哥！糖糖吃完了！
呆呆默默从口袋里掏出根棒棒糖，机械地递向小刀。
小刀自然地接过，将糖含进嘴里：唔......葡萄味的，我喜欢。
阿龙看着这诡异的画面，太阳穴突突直跳：我们是来谈正事的......
花玄宿站起身，伸出手：认识一下，我是花玄宿，她们是我妹妹花呆呆和花娇娇。
阿龙与他握手：我是阿龙，电话里通过话。
花玄宿示意二人落座：石头他们不方便露面，我们代他来接头。
阿龙直入主题：你有什么计划？
这时，小刀已经坐下，目不转睛地盯着花呆呆：你也喜欢吃棒棒糖？
花呆呆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把五颜六色的棒棒糖铺在桌上：各种口味都有......
娇娇伸出小胖手抓起一根，咿咿呀呀地递给阿龙：哥哥...甜...好吃...
阿龙挑眉，笑着接过：谢谢小妹妹。
花玄宿看着小刀与呆呆两人旁若无人低头凑在一起挑选棒棒糖，无奈的摇了摇头：
“阿龙哥……我们去边上那桌商量吧？”
阿龙会意，两人移步邻桌低声商议起来。
呆呆和小刀低着头，两颗脑袋几乎要凑到一起，专注地挑选着桌上五颜六色的棒棒糖。
“这个……是橘子味的。”呆呆拿起一根橙色的糖，递到小刀面前。
小刀接过来，毫不犹豫地拆开包装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评价：“嗯，酸酸甜甜的，不错。”
呆呆眨了眨眼，又翻出一根浅绿色的：“这个……是苹果味的。”
小刀伸手去接，结果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呆呆的手腕。呆呆像是被电到一样，猛地缩回手，结果身体失去平衡，整个人向后一仰——
“砰！”
呆呆直接栽倒在沙发上，怀里的娇娇也被颠得“呀”地叫了一声，奶嘴都差点飞出去。
小刀一愣，随即伸手想拉她：“喂，你没事吧？”
呆呆呆呆地（名副其实）躺在沙发上，嘴里还含着棒棒糖，眨了眨眼：
“怎么有电……电麻了……”
娇娇可不管那么多，见姐姐倒了，立刻兴奋地爬到她身上，像只小考拉一样扒拉着呆呆的衣服，咯咯笑起来：“呆呆姐摔倒啦！真呆……”
小刀伸出手去拉呆呆：“你没事吧？”
娇娇见状，立刻不乐意了，小手“啪”地拍开小刀的手，气鼓鼓地护住呆呆：“不许再电呆呆姐！”
小刀挑眉：“哟，小不点还挺护短？”
娇娇瞪圆了眼睛，奶凶奶凶地挥舞着小拳头：“娇娇超凶的！”
呆呆看着娇娇炸毛的样子，终于有了点反应，伸手轻轻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脸：“娇娇，乖。”
娇娇立刻像被顺毛的小猫一样，蹭了蹭呆呆的手，然后得意地冲小刀吐了吐舌头。
小刀：“……”
——这俩姐妹，一个呆，一个皮，还真是绝配。
与此同时，邻桌的阿龙和花玄宿已经谈到了尾声。
花玄宿从西装内袋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黑盒子，推至阿龙面前，低声道：“东西在里面，按计划行事。”
阿龙接过盒子，指腹在冰凉的金属表面摩挲了一下，随即收进内袋。
他伸手与花玄宿相握，沉声道：“合作愉快。”
花玄宿唇角微扬，手上却骤然加力，嗓音低沉而坚定：“为了正义。”
阿龙眸光一凛，指节绷紧回握：“为了杰哥。”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短暂交锋，无需多言，某种默契在无声中达成。
另一边，娇娇正趴在桌上，试图用小胖手去够小刀手里的棒棒糖。
小刀故意把糖举高，逗得她急得直蹬腿。
“娇娇也要！娇娇也要！”
呆呆见状，默默从口袋里又摸出一根，塞进娇娇手里。
娇娇立刻眉开眼笑，美滋滋地含住糖，还不忘冲小刀做了个鬼脸。
这时，阿龙和花玄宿同时起身。
“走了，小刀。”阿龙拍了拍搭档的肩膀。
小刀叼着糖站起身，冲呆呆随意地挥了挥手：“今天吃了你的糖，下次给你带礼物。”
呆呆慢半拍地点头，而娇娇已经挥舞着小手，奶声奶气地喊：“哥哥再见！要带糖糖来哦！”
花玄宿单手插兜站在原地，目送二人推开玻璃门离去。
风铃清脆的声响中，他抬手取下唇间未燃的香烟，在指间转了一圈，低声轻笑：
“有意思的家伙们。”
当天夜里，阿炳叼着烟，大摇大摆地走在最前面，
身后跟着几个袍衣会的马仔。他今天特意穿着西装，皮鞋擦得锃亮，连头发都梳得一丝不苟。
自从他出卖了杰哥，一跃成为袍哥夜总会的经理后，他就格外注重自己的打扮。
“炳哥，今晚场子里新来了几个妞，要不要给您安排？”身后的小弟谄媚地凑上来。
阿炳吐出一口烟圈，眯着眼笑了：“懂事。”
他抬头看着前方夜总会门口闪烁的招牌——“袍哥夜总会”几个大字在夜色中格外刺眼。
这里曾经是杰哥的地盘，而现在，是他的了。
想到杰哥，阿炳的嘴角不自觉地扯出一丝冷笑。
那个傻子，居然真以为自己是兄弟。
他至今还记得杰哥最后一次看他的眼神，震惊、愤怒、不可置信……
但最终，那个男人只是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装什么大度？”阿炳在心里嗤笑，“要不是老子出卖你，老子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么？”
他丝毫没有愧疚，甚至觉得这样的机会来得太晚。
如果现在还有九十九次机会让他出卖杰哥。
他愿意出卖一百次——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阿炳正志得意满地走向夜总会大门，忽然脚步一顿。
前方的霓虹灯下，两个身影如铁塔般拦在路中央。
左侧是个冷峻少年，黑碎短发利落干净，双手插兜，面无表情的脸上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
右侧则是个二十出头的壮硕青年，四方脸棱角分明，眼神如刀锋般锐利。
“妈的，哪来的不长眼的东西？”阿炳身后的小弟骂骂咧咧地冲上前，“滚开！别挡炳哥的路！”
少年眼皮都没抬一下：“得胜军办事，不想死，就滚。”
“得胜军？！”几个马仔脸色骤变，不自觉地后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