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迈步走入裂缝,脚下的空间像玻璃一样碎裂又重组。他没有回头,身后四女的气息已经消失。不是被甩开,而是他自己切断了共鸣链接。
面板在脑海中浮现:
【当前修为:飞升之上(蜕变中)】
【灵感值:0】
【推演成功率:无法计算】
系统失联了。或者说,他已经脱离了系统的观测范围。
裂缝深处没有光,也没有黑暗。这里不属于九域,也不属于天外天。像是数据流的夹缝,又像是规则未定义的空白区。
他的左手小拇指依然不存在。那种感觉很奇怪,就像身体的一部分被人从出生前就抹掉了。但他不疼,也不慌。他知道这是代价——打破轮回的代价。
往前走了一段,地面开始出现裂纹。每一步落下,都会激起一圈波纹,像是踩在水面上。远处有一座石台,上面放着一块黑色晶体,和第474章他融合混沌诀时见过的一模一样。
只是这一次,晶体是完整的。
陈默走近,伸手触碰。晶体瞬间溶解,化作一道信息洪流冲进脑海。
【检测到高维意识体】
【启动最终协议:蜕变程序】
【是否接受?】
他没选“是”,也没选“否”。他直接把整个协议拖进了推演界面。
面板弹出提示:
【警告:此操作可能导致认知崩塌】
【温馨提示:建议先看说明书,本系统不承担任何售后责任】
陈默笑了。这语气,像极了某些App弹窗。
他不管警告,直接开始推演。
脑海里炸开无数画面——他在地球熬夜追小说的日子,猝死后穿越的瞬间,第一次觉醒无限推演系统的惊喜,被王海当众羞辱的憋屈,和四女并肩作战的热血,还有那些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轮回……
所有记忆都被打碎,重新排列。
【推演进度:10%……30%……60%……】
他的身体开始发光,皮肤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数据链。那些链条不断断裂、重组,像是在进行某种升级。
【80%……90%……】
突然,一股阻力出现。像是有东西在阻止他完成蜕变。
陈默睁眼,面前站着三个自己。
一个穿着青衫,手里拿着《基础吐纳术·残卷》,眼神迷茫。
一个披着黑斗篷,掌心裂开缝隙,正用逻辑改写规则。
还有一个全身覆盖数据流,站在高台上,脚下跪着无数人影。
“你不能过去。”穿青衫的他说,“那是神的位置。”
“我们还没准备好。”黑斗篷的他说,“外面还有太多事没做完。”
“停下吧。”数据流的他说,“再进一步,你就不再是‘人’了。”
陈默看着他们,点了点头。
然后一拳打了过去。
三道身影同时后退。他没停,继续进攻。每一拳都带着这些年积累的认知和意志。
“我不是为了成神才走到这里的。”他说,“我是为了**做自己**。”
青衫身影消散。
黑斗篷身影裂开。
数据流身影跪倒在地。
最后一道屏障破了。
【蜕变程序启动】
【正在重构生命形态】
【剥离旧有规则绑定】
【加载新权限:飞升之上境】
一股力量从体内爆发。他的骨骼发出轻响,肌肉纹理重组,经脉扩张数倍。眉心那道黑色竖线缓缓打开,露出一只金色的眼睛。
那只眼睁开的瞬间,整个空间静止。
他抬起手,轻轻一划。
空间像布一样被撕开,露出背后的无数时间线。他看到了自己每一次失败的选择,看到了系统如何重置世界,也看到了那些被删除的记忆碎片。
他伸手抓向其中一条线。
那是第491章的记忆。
山谷里,他躺在床上,心跳呼吸停止,嘴角流血,身上浮现“断链标记”。那时他以为自己在突破,其实是在被系统扫描。
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把自己的记忆注入那条时间线,修改了一个细节——
在他说出“他们来了”之前,多了一句低语:“这次,换我当观测者。”
改完后,他松手。时间线自动归位。
面板更新:
【飞升之上境·达成】
【权限等级:超越轮回】
【特殊能力解锁:因果回溯(可查看任意事件的完整因果链)】
【系统备注:该用户已无法回收,请各位执行体注意安全】
陈默闭上金眼,身体恢复正常。他低头看了看左手,小拇指依旧没有回来。
但他知道,这不重要了。
他转身走向出口,脚步比来时稳得多。
裂缝外,风还在吹。山谷里的房子完好无损,铁牌碎片散落在地。歪脖子树的残根旁,药灵儿种的灵草长高了一截。
他走到屋前,推门进去。
桌上留着一碗汤,已经凉了。旁边压着一张纸条,是苏媚的字迹:“别太晚回来吃饭。”
他拿起纸条看了两秒,放下。
盘腿坐下,闭眼。
意识沉入脑海,调出推演界面。
现在他不需要做梦也能涨灵感了。每一个呼吸,每一次心跳,都在自动收集信息。他能看到空气中的灵气流动轨迹,能听清百里外树叶落地的声音,甚至能感知到某个白袍人正在翻阅关于他的档案。
他开始推演。
目标:天外天的真实结构。
推演刚启动,面板突然跳出血色警告:
【检测到高危干预】
【来源:未知】
【倒计时:03:00】
陈默睁开眼。
屋顶破了个洞,月光照进来,正好落在他脸上。
他抬头看去,发现月亮不是圆的。它被切掉了一角,像是被人咬了一口。
而且那缺口的形状,和他消失的小拇指轮廓一模一样。
他站起身,走到院中。
抬头盯着那轮残月。
手指轻轻一点。
空中出现一道裂缝,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深。透过裂缝,能看到一座漂浮的宫殿,门口站着七个身穿白袍的人。
他们同时转头看向这边。
陈默勾了勾嘴角。
下一秒,他整个人化作数据流,冲进裂缝。
宫殿前,第一位白袍人抬起手,打出一道封印符。
符纸飞到半空,突然停住。
然后慢慢转向,贴在了他自己额头上。
他瞪大眼,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开始崩解。
第二位白袍人惊叫:“他不是应该还在蜕变吗?!”
第三位颤抖着说:“他跳过了程序……直接拿到了最高权限……”
第四位转身想逃,却发现自己的影子不动了。
第五位怒吼一声,召唤出千柄飞剑。
第六位开始念诵重启咒文。
第七位只是静静站着,低声说:“终于等到你了。”
陈默从裂缝中走出,落在宫殿台阶上。
他看了一眼第七位白袍人。
那人掀开兜帽,露出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你是谁?”陈默问。
那人笑了笑:“我是你放弃的那个选择。”
陈默点头。
然后抬手,指尖凝聚一点金光。
“抱歉。”他说,“我不需要备份了。”
金光射出。
白袍人连同整座宫殿开始崩塌。
数据如雪片般飘落。
最后一片落在陈默肩上,变成一枚碳化的星图残页。
他握紧它,抬头看向天空。
新的月亮正在生成。
这一次,它是完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