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平线被铅灰色云层压得极低,咸腥的海风尚未触碰到林枫的衣角,便被他周身骤然凝聚的寒气冻成细碎的冰晶,簌簌落在早已停滞的海面上。那股从他体内疯狂涌出的深寒能量,并非寻常冰遁忍术的“低温”,而是一种近乎剥夺万物动能的“死寂”——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海平面以林枫为中心,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成幽蓝色的坚冰,连海浪翻涌的轨迹都被定格,仿佛时间在这片海域被强行按下了慢放键。
宇智波带土悬浮在半空,面具下的万花筒写轮眼第一次出现了失控般的收缩。此前他看着林枫在战场上来回奔袭,只当这小子是凭借特殊血脉勉强跻身强者行列,可此刻那股穿透空间的寒意,竟让他感知到了“规则”的气息——这不是忍术的范畴,而是对世界基础法则的撬动。若让这股力量完全爆发,别说拦截宁次和志乃,就连他自己都可能被拖入永恒的冰封。
“休想完成术式!”带土的低吼裹挟着查克拉炸开,万花筒写轮眼的纹路在眼白中疯狂转动。这一次他不再保留神威的“试探”,而是催动了异空间的本源力量——林枫周围的空间突然像被揉皱的纸,剧烈扭曲后开始向内压缩,无形的引力撕扯着林枫的四肢,试图将他连同那股深寒一起,彻底放逐到神威空间的最深处。
两股堪称“法则级”的力量,在海平面上空轰然对撞。
一边是扭曲空间、吞噬物质的神威瞳力,黑色的空间波纹如同墨汁滴入清水,不断侵蚀着周围的一切;另一边是冻结万物、停滞动能的绝对深寒,幽蓝色的领域以林枫为中心向外扩散,所到之处连空间波动的频率都在降低。没有震耳欲聋的爆炸,只有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摩擦声”——那是空间结构与低温法则相互抵消时,世界本源发出的悲鸣。
林枫的身体成了这场碰撞的核心。他体表凝结的冰铠本是为了抵御空间撕扯,此刻却在两股力量的碾压下发出刺耳的“咔嚓”声,冰面裂开蛛网状的纹路。下一秒,鲜血从他全身的毛孔中渗出,可还没等滴落,便被体表的寒气冻成了血色冰晶,粘在冰铠的裂痕上,像一件染血的铠甲。经脉里更是如同塞进了无数冰针,每一次查克拉流转,都伴随着空间之力的反向撕扯,剧痛顺着神经直冲脑海,几乎要将他的意识撕碎。
但他死死咬着牙,牙龈渗出血丝,眼中却燃烧着近乎疯狂的意志。他清楚自己的身体还未从之前的战斗中恢复,强行催动绝对零度领域等同于饮鸩止渴,可只要能拖住带土,让宁次和志乃把消息传回龟岛,这场赌局就不算输。他猛地抬手按在胸口,将最后一丝查克拉注入领域,幽蓝色的光芒骤然暴涨,哪怕身体已经开始出现冻伤的黑斑,也要将带土拖进这冰封的牢笼。
带土的情况同样糟糕。神威之力第一次遇到如此棘手的阻碍——那股深寒不仅冻结物质,竟连空间的“流动性”都在降低,他操控异空间的速度越来越慢,万花筒写轮眼传来阵阵刺痛,查克拉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向外倾泻。“这个疯子!”他在心中暗骂,明明身体已经濒临崩溃,却还敢用这种同归于尽的打法。
就在这时,“咔嚓”一声脆响传遍海面——林枫的冰铠彻底崩碎,碎片飞溅中,一道尚未完全成型的幽蓝色细线从他掌心射出。这道细线没有任何能量波动,却像能吞噬周围所有的光和热,所过之处,连空间波纹都被冻成了静止的线条。
带土亡魂大冒,几乎是本能地将神威虚化催动到极致。幽蓝细线穿透他的身体,看似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可他却突然发出一声闷哼——哪怕处于虚化状态,那股深寒的“法则之力”依旧穿透了空间屏障,顺着他的查克拉侵入体内。他的左半边身体瞬间失去知觉,连万花筒写轮眼的转动都变得滞涩,虚化状态被迫解除。
这是带土获得万花筒写轮眼以来,第一次在正面对决中被真正意义上伤到。
“就是现在!丁次!”林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风箱,每一个字都带着冰渣从喉咙里滚出。
早已潜伏在远处冰层下的秋道丁次,此刻猛地从冰面下跃起。他之前收到林枫的暗中指令时,还在疑惑为何要让自己潜伏,可看到带土被寒气逼退的瞬间,他立刻明白了计划——“部分倍化术·超推手!”查克拉疯狂涌入双臂,他的手臂瞬间膨胀到山岳大小,皮肤绷得通红,带着千钧之力狠狠拍向下方的坚冰!
“轰隆——!”
巨力通过坚冰传导,海面如同发生了地震,裂开数道深不见底的冰缝,冲击波以扇形扩散,直冲刚刚解除虚化、身体还处于僵直状态的带土!带土猝不及防,被冲击波掀得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却发现宁次和志乃已经借着混乱,如同两道流光冲破了他的气势封锁,朝着龟岛的方向疾驰而去。
带土看着远去的两人,又低头看向倒在冰面上的林枫——后者气息微弱,意识早已模糊,可嘴角却似乎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抬起自己还残留着寒意的左手,指尖的查克拉流转依旧滞涩,面具下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看来,必须在这里彻底清除你了。”带土的声音冷得像冰,右手缓缓凝聚出一根漆黑的阴阳遁黑棒,对准了林枫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