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露得手,小包子没有片刻迟疑。她知道,必须在林府发现失窃之前,尽快脱身。每多待一刻,危险就增加一分。当晚,她一边给煤球喂食丹药帮助它恢复(小家伙这次消耗确实大,睡得昏天黑地),一边飞速思考着撤离方案。
直接不告而别肯定不行,那等于不打自招。必须有一个合情合理、且能让林婉儿和容婆婆不起疑心的理由。这个理由要急切、要意外,还要符合她“山里来的单纯孤女”的人设。
小包子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她想起之前闲聊时,曾听林婉儿提过,流云城往南千里之外,有一处散修聚集的混乱之地,消息闭塞,交通不便。正好可以用来做文章。
第二天一早,小包子精心调整了表情,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焦虑和一丝强装的镇定,抱着刚刚“苏醒”还显得有些“萎靡”的煤球,找到了正在用早膳的林婉儿。
“小草妹妹,你来得正好,快来看看,用了月华露后,这月光兰开得多好!”林婉儿心情愉悦地招呼她。
小包子却“扑通”一声跪下了,未语泪先流(这次有七成是真紧张),声音带着哭腔:“小姐!小草……小草是来向您辞行的!”
林婉儿吓了一跳,连忙放下碗筷起身扶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快起来说话!”
小包子不肯起,抬起泪眼婆娑的脸,抽噎着说:“小姐,刚、刚才坊里来个南边来的行商,说、说我老家黑风山那边,前些日子遭了妖兽潮,村子……村子没了!我、我爷爷他……他……”她说到这里,恰到好处地哽咽住,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只是一个劲地掉眼泪。(内心oS:【对不起了素未谋面的“爷爷”,您老再牺牲一回!】)
煤球也极其配合地,在她怀里发出低低的、悲伤的“呜咽”声,小脑袋埋在她臂弯里,肩膀一抽一抽的(其实是饿的)。
林婉儿闻言,花容失色,惊呼道:“什么?!妖兽潮?天啊!小草妹妹,你、你节哀……”她连忙将小包子扶起,拿出丝帕帮她擦泪,眼中满是同情和担忧,“那你现在有何打算?”
小包子“强忍悲痛”,断断续续地说:“小姐大恩,小草没齿难忘……可、可爷爷就我这么一个亲人,我、我得回去看看……哪怕、哪怕只是收殓尸骨,立个衣冠冢……求小姐成全!”她说着,又要跪下。
“快别这样!”林婉儿紧紧拉住她,眼圈也红了,“真是天降横祸……你一个女孩子,还带着伤重的灵宠,千里迢迢回去,路上得多危险啊!要不……我让容婆婆派两个护卫送你一程?”
这时,一直沉默旁观的容婆婆突然开口,声音冰冷:“小姐,南边如今不太平,妖兽作乱,匪患丛生,派护卫护送,目标太大,反而不安全。况且,府中护卫各有职司,不宜轻动。”她锐利的目光扫过小包子,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破绽。
小包子心里一紧,知道这是最关键的一关。她立刻顺着容婆婆的话,做出“恍然大悟”和“更加绝望”的样子,哭道:“婆婆说的是!是小草糊涂了!不能连累府上的护卫大哥!我、我自己回去!就算死在路上,也要回去给爷爷收尸!”她表现得就像一个被噩耗击垮、又不想连累他人的可怜孤女。
林婉儿急了:“那怎么行!太危险了!”她想了想,转身对容婆婆说:“婆婆,库房里是不是还有些备用的‘神行符’和‘护身符’?再拿些盘缠和疗伤丹药给小草妹妹,好歹让她路上有点保障。”
容婆婆沉吟片刻,看了看哭成泪人、不似作伪的小包子(小包子的演技经过墨老鬼“熏陶”和生死考验,已臻化境),又看了看自家小姐坚决的态度,最终点了点头:“老身这就去取。”她转身离开,步伐很快,似乎也想尽快打发走这个“麻烦”。
小包子心中狂喜,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悲痛欲绝、感激涕零的模样:“小姐……您的大恩大德,小草来世做牛做马再报!”
林婉儿柔声安慰她,又吩咐丫鬟去准备些干粮衣物。
不一会儿,容婆婆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小包裹,面无表情地递给小包子:“里面有五张低阶神行符,三张护身符,五十块下品灵石,还有一瓶回气丹。省着点用,够你回到南边了。路上小心,莫要轻信他人。”
小包子双手颤抖地接过包裹,感觉沉甸甸的,这简直是意外之喜!她再次“噗通”跪下,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谢谢小姐!谢谢婆婆!小草永世不忘!”
林婉儿又叮嘱了许多路上注意安全的话,亲自将小包子和煤球送到灵植坊后门,眼中满是不舍和担忧。
小包子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待了不算长却惊心动魄的地方,以及那个单纯善良的林小姐,心中掠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歉意,但随即被更强烈的求生欲和完成任务的自豪感取代。她抱着煤球,背着那个装满“战利品”和“馈赠”的背篓,一步三回头地消失在了流云城清晨的薄雾中。
走出很远,确认无人跟踪后,小包子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感觉浑身虚脱。她找了个僻静角落,检查收获:一滴价值连城的月华露(主要目标),林婉儿赏赐和“饯行”的灵石、符箓、丹药(意外之财),总价值远超五百灵石!任务超额完成!
煤球也终于“活”了过来,从背篓里探出脑袋,小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小包子手里的灵石袋,“咕啾咕啾”地邀功。
小包子心情大好,掏出一块灵石塞给它:“好好好!这次你立大功了!回去让师父给你买一筐火枣!”
煤球:“咕啾!”(成交!)
一刻不敢多留,小包子贴上神行符,抱着煤球,朝着与墨老鬼约定的汇合点——城外三十里一处荒废的山神庙,疾驰而去。她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师父脸上那惊讶(或许还有一丝赞赏?)的表情了。
林府之行,有惊无险,圆满落幕。而中阶域的冒险,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