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楼饭店的废墟在夕阳下投出长长的影子,断壁残垣间还能辨认出当年的旋转门轮廓。林宛如蹲下身,指尖拂过一块刻着“玉衡”的铜牌,铜牌边缘嵌着圈暗纹,与天枢徽章的纹路能严丝合缝地拼在一起。
“就是这儿了。”她将天枢徽章贴上去,铜牌突然发热,地面“咔嗒”一声裂开道暗门,露出通往地下的阶梯,潮湿的空气混杂着消毒水的气味涌上来。
孙浩举着手电筒先走下去,光柱扫过两侧的墙壁——上面贴满了泛黄的菜单,“奶油焗蜗牛”“黑松露牛排”的字迹被霉斑侵蚀得模糊不清,角落里却用红漆画着奇怪的符号,像某种导航标记。
“这符号我见过。”赵强突然停在一幅“香煎鹅肝”的海报前,海报边缘的红漆符号与他钱包里那张旧照片背面的图案一模一样,“我爸说这是1993年那场火灾的逃生标记,当年饭店起火时,就是跟着这符号找到出口的。”
李明用相机拍下符号:“但资料里说,那场火根本没留活口。消防队赶到时,整栋楼都塌了,只在地下室发现了七具烧焦的尸体,身份至今没确认。”
走到阶梯尽头,眼前豁然开朗——竟是间完好无损的宴会厅,水晶灯还亮着暖黄的光,餐桌上铺着洁白的桌布,银质餐具摆放得整整齐齐,仿佛下一秒就会有宾客推门而入。
主位的椅背上挂着块铭牌,写着“玉衡侍者”,旁边的餐碟里放着半块玉衡徽章,与林宛如手里的天枢徽章拼在一起时,水晶灯突然闪烁了三下,宴会厅的音响里传出模糊的钢琴曲,像是留声机卡壳了,重复着同一个旋律。
“有人吗?”孙浩喊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厅里回荡。钢琴声突然停了,角落里的酒水柜发出“吱呀”声,一个穿着侍者制服的虚影从里面走出来,胸口别着完整的玉衡徽章,脸色苍白得像纸。
“你们终于来了。”虚影的声音带着电流般的杂音,他指向餐桌中央的银质托盘,“这是1993年的‘时间账单’,当年没付完的,今天该清算了。”
托盘里放着七张烧焦的账单,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只有金额处用朱砂写着“∞”。李明拿起一张,账单突然在他手里燃烧起来,化作只纸蝴蝶,翅膀上印着火灾现场的画面——七个侍者正将一桶桶液体往厨房运,标签上写着“助燃剂”。
“是人为纵火。”林宛如的天权钥匙突然发烫,“他们不是受害者,是纵火者。”
虚影的身影剧烈晃动起来,水晶灯开始疯狂闪烁:“我们只是奉命行事!疗养院的人说,只要烧掉这里的时间节点,就能阻止‘归墟计划’泄露。可谁知道……”他的声音突然拔高,“火太大了,我们被困在地下室,看着彼此烧成焦炭,却连求救都做不到!”
赵强的钱包掉在地上,那张旧照片滑了出来——照片上是七个笑容灿烂的年轻人,穿着和虚影一样的制服,站在钟楼饭店的旋转门前,其中一个正是他长得极像的少年,左眉骨有块胎记。
“我爸……”赵强的声音发颤,“他说我爷爷是饭店厨师,火灾那天休假了……”
“没有休假。”虚影指向照片上的少年,“他是第七个纵火者,也是唯一活下来的。他用助燃剂的空桶砸开通风管逃了出去,却对外说自己只是厨师。”纸蝴蝶突然扑向赵强,翅膀上的画面变成他爷爷跪在疗养院门口的样子,手里捧着个黑色的盒子。
“那是‘归墟计划’的核心数据。”李明突然想起资料里的记载,“1993年,疗养院丢失了一份关于时间褶皱的原始数据,从此再也没能复现‘跨时空传送’实验。”
虚影的声音缓和了些:“他把数据藏在了钟楼的机械室,用玉衡徽章锁着。我们被困在这里三十年,就是等有人能取出数据,完成当年没做完的事——不是销毁归墟,是完善它。”
钢琴曲重新响起,这次变得流畅而温柔。虚影化作无数光点,融入玉衡徽章里,托盘里的账单全部燃烧起来,在空中组成个完整的坐标,指向钟楼的机械室。
孙浩捡起地上的玉衡徽章,与天枢徽章拼在一起,两块徽章合成的图案像只展翅的鸟。“所以,我们的爷爷辈,其实都是归墟计划的守护者?”
“不止。”林宛如看着坐标,“他们还是‘时间的修补匠’,用自己的方式填补着过去的裂缝。”
钢琴声停了,宴会厅开始变得透明,露出外面的废墟。赵强捡起那张旧照片,照片背面的符号突然发出红光,在地上投射出条通往钟楼的路径。
“下一站,机械室。”伴随着广播的声音,李明的注意力被吸引到了前方。他手中的相机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期待,自动聚焦,将镜头对准了那个目标——一对拼合在一起的徽章。
徽章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它们背后的故事。李明毫不犹豫地按下快门,相机发出轻微的咔嚓声,记录下了这一瞬间。
当他查看拍摄的照片时,惊讶地发现,那对徽章在照片中竟然呈现出一种奇妙的景象。七只纸蝴蝶正围绕着徽章翩翩起舞,它们的翅膀上原本燃烧的火焰此刻变成了温暖的金色,给整个画面增添了一抹神秘而美丽的色彩。
李明凝视着这张照片,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这对徽章和纸蝴蝶的组合,似乎蕴含着某种深意,让他不禁想要去探索其中的奥秘。
走出暗门时,夕阳刚好落在钟楼的尖顶上,将玻璃幕墙染成了琥珀色。赵强握紧照片,指腹摩挲着爷爷年轻的脸,突然笑了:“原来我爷爷不是逃兵,是英雄啊。”
林宛如看着他的侧脸,突然想起虚影最后说的话:“时间账单从来不是用来清算的,是用来提醒——每个选择都有代价,但也都藏着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