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爷,您别往心里去。” 六根见他脸色不好,赶紧解释,“我不是不想帮您,实在是这考试太重要了,我准备了大半年,不想因为别的事儿分心。等我考完试,要是您还没找到线索,我再帮您问问老吴头他们。”
易中海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疲惫:“不用了,你好好准备考试吧,别因为我的事儿耽误了。我自己再想想别的办法。”
说完,他拄着拐杖,慢慢转过身,准备离开四车间。左腿每走一步,都像是在踩碎玻璃,疼得他几乎要站不住,只能把大部分重量都压在拐杖上,背影显得格外蹒跚。
六根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却也没再挽留,只是拿起工作台上的考试指南,翻到之前标记的页码,又蹲回机床旁,假装专注地研究起题目 —— 他知道易中海的难处,可眼下考试要紧,只能先顾着自己的事儿。
易中海走出四车间,嘈杂的机器轰鸣声渐渐远了,可 “找不到谣言出处” 的困惑像一块沉重的石头,死死压在他的心头。六根忙着备考不愿多事,王小六又说找不到源头,这谣言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他想起了院里的刘海忠。刘海忠是院里的二大爷,平时爱摆个架子,好面子,总喜欢管院里的闲事儿,可也算是个明事理的人,应该不会干这种背后传谣言毁人名声的事。可眼下除了刘海忠,四合院再没其他人有机会知道这么多关于他的细节 —— 知道他昨天没去厂里,知道他腿伤在家,还知道他跟贾家的往来。
犹豫了片刻,易中海还是拄着拐杖,朝着厂门口的方向挪去。不管怎么样,他都想了一下要不要现在去找刘海忠,想了一下还是回四合院,找刘海忠问个明白,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也不想放弃。毕竟,这关乎他一辈子的名声,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毁掉。
夕阳把轧钢厂的院墙染成暖黄色,下班的汽笛声 “呜 ——” 地划破天际,车间里的机器轰鸣声渐渐停歇,工友们三三两两地勾着肩往外走,说笑声混着饭盒碰撞的声响,渐渐填满了厂区的路。易中海拄着拐杖,在人群里慢慢挪动,左腿的伤口被暮色里的凉风一吹,又泛起阵阵刺痛,可他顾不上疼,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回四合院找刘海忠。
从厂里出来时,不少工友路过他身边,都刻意压低了声音议论,眼神里的探究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易中海把头埋得更低,拐杖尖在水泥地上戳出的 “笃笃” 声,成了他此刻唯一的支撑。他知道,再找不到谣言源头,用不了多久,这脏名声就会像贴在身上的膏药,再也撕不下来。
回到四合院时,院里已经飘起了饭菜香。东厢房的六根正趴在桌上啃书本,窗户敞开着,能看见《钳工技能等级考试指南》上画满了红圈;后院南厢的许大茂家传来收音机的声响,咿咿呀呀的戏曲声飘出窗外;只有刘海忠家的门虚掩着,里面亮着灯,还能听见碗筷碰撞的声音。
易中海深吸一口气,抬手敲了敲刘海忠家的门。“老刘,在家吗?”
门很快开了,刘海忠系着围裙,手里还拿着个刚擦完的碗,脸上堆着笑:“哟,是老易啊!快进来坐,刚炖了点白菜豆腐,要不要一起吃两口?”
易中海摇了摇头,没进门,就站在门槛边,开门见山:“老刘,我来找你,是想问问厂里传我的那些谣言,你有没有头绪?你这两天都在厂里,肯定比我清楚情况,说不定知道是从哪儿开始传的。”
刘海忠脸上的笑顿了顿,随即把碗放在门边的柜子上,搓了搓手,往院里扫了一眼,才压低声音说:“老易啊,这事儿我知道,昨儿在厂里就听工友们议论了,我还劝他们‘别瞎传,没影的事’呢!你说这事儿闹的,好好的怎么就传出这种闲话了?”
“你知道是谁先传的吗?” 易中海往前凑了凑,眼神里满是急切,“我昨天根本没去厂里,‘腿伤在家’的细节都被说得有模有样,肯定是院里或者厂里熟悉我的人干的!你这两天在厂里待着,要是有线索,可得跟我说一声,我不能就这么被人毁了名声。”
刘海忠却往后退了半步,拿起柜子上的抹布擦了擦手,话锋一转:“老易啊,你先别着急。你也知道,这两天厂里忙着赶生产任务,我负责的班组天天加班,从早到晚盯着机床,连喝水的功夫都没有;昨天还临时加了批零件订单,忙到天黑才下班,哪有空留意这些闲言碎语?”
易中海皱起眉,耐着性子说:“老刘,我知道厂里任务重,可我这事儿关乎名声,比赶订单还要紧啊!你在厂里待了两天,总该听见些蛛丝马迹吧?到底是谁先传的谣言?”
“这我还真说不好。” 刘海忠抓了抓头发,语气里带着几分敷衍,“我这两天满脑子都是生产进度,路过车间休息室时,倒听见几句议论,可也没听清具体说啥,更不知道是谁先传的。你也知道,厂里人多口杂,这种事儿传得比风还快,说不定就是哪个工友随口瞎聊,被人听了去,越传越邪乎了。”
“不可能是随口瞎聊!” 易中海提高了声音,“‘棒梗亲爹’‘被贾张氏勒索’,这些细节哪是随口能编出来的?肯定是有人故意的!你要是知道什么,别瞒着我,咱们都是院里的老人,总不能看着我被人这么欺负吧?”
刘海忠却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老易啊,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我这两天在厂里太忙了,眼睛都盯在零件上,耳朵根本没功夫听别的。再说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一我记错了,再冤枉了好人,反而给你添乱,你说是不是这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