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两三天,瑞琪都没有再见到邓布利多。
霍格沃茨只剩以学校为家的特里劳妮和费尔奇、被人马族群驱逐的费伦泽,还有在山洞里躲了一阵子刚回来的海格。
校长不在,大家用餐时便比平日随意许多。偶尔会聊起一些与课程无关的琐事,比如麦格教授那段鲜为人知的短暂婚姻。
特里劳妮还特地替瑞琪算了一卦,对她即将担任魔药学助教一事表示忧心,口气郑重其事:“斯内普教授可是全霍格沃茨最严苛的教授……”
她甚至俯身去看了瑞琪茶杯底的残渣,随即投来一个满是同情的眼神。其余几位教师对此倒似乎早已见怪不怪。
饭桌上还聊到黑魔法防御术教职的“诅咒”传说,几人你一言我一语,揣测下学年会由谁来担任这个职位。
瑞琪并不多话,只是静静地听着。晚上回到宿舍后,瑞琪提笔给斯内普写了一封信。她在信里语气谨慎,却尽量写得简短明了:
暑假期间是否还需要她提前准备些什么?另外,她也想知道,自己是否方便去拜访他。
第二天上午,猫头鹰便把回信送来了。信封极薄,里头只是一张小纸条。
回信极短:无需。不方便。
瑞琪盯着那张纸片看了很久,心里说不清是失落还是释然。
既然不能去找斯内普,她只好另找事情打发时间。平斯夫人不在,图书馆也不开门,于是瑞琪几乎每天都去找费伦泽讨论占星学。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邓布利多终于回到了霍格沃茨。
……
清晨时分,他带着瑞琪从霍格莫德幻影移形,到了小汉格顿村。沿着荒僻的小路穿过灌木丛,不久便看到那栋破败的小屋——冈特家。
小屋孤零零地矗立在野地间,低矮、阴冷,仿佛一阵暴风骤雨就能将它吹垮。门口的铁链早已生锈,残破的窗子里嵌着几块破裂的玻璃。
屋内更是寒酸,石头地面坑洼不平,家具破旧到摇摇欲坠。厨房的一只柜门半脱落着,像随时会掉下来。
瑞琪蹲在那只枣红色、掉漆的橱柜前,凝视了许久,眉间逐渐聚起一丝异样。她转过头,看向邓布利多,压低声音问:“教授……厨房的碗柜里,不会躲着一个人,对吧?”
邓布利多微微眯起眼,目光落在那只残旧的橱柜上,又转回到瑞琪脸上,沉声道:“你是说……?”
瑞琪笑着点了点头,眼底的光却有些压抑不住:“是的,教授。我们恐怕,找到魂器了!”
她伸手去拉抽屉,一个接一个地打开,却什么也没看到。又拉开柜门,里面空空如也。她皱眉,低声念咒,“四分五裂!”
橱柜依旧纹丝不动。
“果然,”邓布利多缓缓开口,“是有魔法限制,任何魔咒都无法作用在这只橱柜上。”
两人一同动手,把所有抽屉一一取出,叠放在地上。木屑和灰尘簌簌落下,橱柜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终于,在最深处的角落,灰尘与蛛网之间,露出了一枚蒙尘的戒指。黄金的戒环,镶嵌着一颗刻着三角符号的宝石。戒指外围,缠绕着一层仿佛云雾般的魂息。
“教授!”她声音颤抖,眼神却无比坚定,“这个戒指上有灵魂!我确定!”
瑞琪没有伸手去碰那枚戒指。她举起魔杖,低声施展召唤咒,可戒指纹丝未动。
“教授……”瑞琪转过头去看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注视着那枚戒指,神色凝重,缓缓说道:“瑞琪,你先去别的房间看看,是否还有其他的魂器痕迹。”
瑞琪点了点头,转身走向另一间房。
正当她在昏暗的卧室里查探时,忽然听见厨房方向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她心头一紧,猛地冲了出去。
邓布利多已经倒在地上,戒指滚落在他身旁不远。
“教授!教授!”瑞琪扑到他身边,注意到他右手的手指像是被雷电击中过一般,焦黑的痕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手臂蔓延。
她几乎没时间思索,慌忙从书包里抽出一张抑咒符,塞进邓布利多的掌心。符箓立刻闪起一缕微弱的光芒,像是溢出的萤火般在指缝间颤动,才勉强将那股黑色诅咒压制住。
焦黑的蔓延缓缓停滞,但仍潜伏在皮肤下翻涌,随时可能再度暴发。
“笔记本,瑞琪。”邓布利多的声音虚弱,他指了指自己的外袍口袋。
瑞琪从里面抽出一本深棕色封皮的笔记本,里面夹着一支笔。
“写……马上到总部。”邓布利多艰难地说。
瑞琪点头,慌忙翻开笔记本,写下短短一行字。
几秒后,另一行字凭空浮现出来:“我马上到。”
那是她极熟悉的字迹,斯内普的笔迹。瑞琪怔住,她曾在斯内普那里见过一模一样的笔记本。看来,这就是邓布利多和斯内普的秘密联络方式了。
她还没来得及多想,邓布利多已经虚弱地指向地上的戒指:“瑞琪,不能直接碰它。戒指要带走……”
瑞琪用分裂咒割下一片上衣布料,隔着布料小心地将戒指包起,塞进了书包。
邓布利多点点头,示意她扶起自己。下一瞬,两人一同幻影移形,消失在冈特的小屋。
幻影移形的眩晕感消散时,他们站在了一条麻瓜街道上。正是正午,可厚重的云层遮住了太阳,街道被笼罩在阴暗的灰白色调中。
没有风,空气闷得很,远处传来几声汽车驶过的声音,更衬得这片街区更加安静。
邓布利多低声道:“这是凤凰社的总部,格里莫广场十二号。”
随着他话音落下,瑞琪眼前的街道发生了变化。原本紧挨在一起的十一号与十三号缓缓向两侧挪开,露出一栋古老而阴沉的房子。
黑色的铁栏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厚重的木门满是斑驳的裂痕与剥落的漆色,仿佛多年无人触碰。
瑞琪心口怦怦直跳,扶着邓布利多快步上前,推开那扇漆黑的大门,随他走了进去。
他们刚一踏进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阴冷、潮湿的霉味。走廊狭窄阴暗,墙上的画像大多被厚布蒙着,偶尔有未被完全遮住的眼睛从缝隙里窥探,让人觉得阴森。
就在玄关处,斯内普和卢平正等在那里。看到邓布利多进门,斯内普立刻上前一步,语气急切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