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看着空间里入不敷出的灵液，小柔不禁皱起了眉头。
随着空间的升级和新水膜的产生，空间所需的灵力越来越多，原有的存量已经见底了。
“这样下去不行。”
为了维持数据库和日常消耗，空间几乎是在 “啃老本”。
她转头看向德颐的神识投影，语气凝重：“灵液最多还能支撑三天。没有灵液，灵韵神装、道法推演、水膜修复等功能都会大打折扣 —— 要是这时候伊邪美娜发动攻击，我们根本挡不住。”
德颐的神识投影皱起眉头，目光扫过空间里的灵韵数据面板：“之前不是靠吸收天地灵韵就能补充灵液吗？怎么会消耗这么快？”
“空间升级后，灵韵转化效率虽然提高了，但需求也翻了数倍。”
小柔调出消耗清单，一项项算着。
“要是能找到一处灵脉就好了，可以源源不断地为我们提供灵韵之力。”
“灵脉源头……” 德颐沉吟片刻，突然想起七道岭松林里的灵泉，白七妹说过那下面封印着灵脉。
德颐赶紧联系了七妹，可结果让人失望。
上次在七道岭时，叶芸和静姝、静宜去过松林，她们那次就是为了取走灵泉下的灵石 —— 叶芸正在为开启叶家宝库做准备。
松林灵脉指望不上了，不过白玉贞提供了一条线索：在七道岭边上的梨花沟里，有一处灵韵更充沛的灵脉点，可以去试试。
有了线索，德颐驱车前往。
一个小时左右，车拐进一处山沟，四周的梨树落光了叶子，光秃秃的枝桠在寒风中抖着细碎的雪沫子。
德颐下车，裹紧棉服。
走在梨园深处的冻土路上，脚下的积雪发出 “咯吱咯吱” 的脆响，他只觉空气虽冷冽却格外清透，腕间的水膜轻轻发烫 —— 这里的灵气果然比市区纯净得多。
小柔化成一只小花仙缩在他围巾里，探出头兴奋地拍着翅膀：“找到了！就在那棵老梨树下，灵气像温泉似的往外冒，连积雪都化了一圈！”
前方几十米的梨园里，一棵老梨树格外引人注目。
这棵树得几人合抱才能围住，枝桠上积着厚厚的雪，像披了件白斗篷。
树下摆着个小马扎，一位裹着厚棉袄、围着蓝布头巾的老太太正坐在那儿择冻硬的白菜，竹篮里的青菜沾着冰碴，看着格外新鲜。
德颐刚走近，老太太就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清亮：“同志，你找啥呢？这梨园是俺家的，天寒地冻的，外人别随便进，当心滑倒。”
她说话带着浓重的乡音，手里的择菜刀却没停，“咔嚓咔嚓” 几下就把冻硬的菜根削得干干净净。
小柔悄悄说：“黄三娘，82 岁。身上有土灵气，和这梨园融在一起了，不像是恶人。”
德颐赶紧笑了笑：“大娘，我路过这儿，看这树长得气派，想在这儿歇会儿，不碍事吧？”
老太太的目光在他脸上停了停，择菜的动作慢了半拍：“歇着吧，别碰俺的梨树就行。这树有灵性，冬天最忌讳生人浊气，碰了来年挂果就少。”
她往旁边挪了挪马扎，给德颐腾出块地方。
德颐刚在树下坐下，就觉一股清凉却不刺骨的灵气顺着脚底往上涌，像泡在温凉的泉水中似的。
小柔释放出空间中那28片水膜将梨树包裹住吸收着灵气：“这灵气里有‘藏’气！是梨树扎根百年聚的精华，冬天灵气沉在地下，比春夏更纯十倍！”
老太太抬眼瞟了德颐一眼，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见德颐闭目养神，她忽然开口：“你不是普通人吧？这树边的灵气都要让你吸光了，不表示表示？”
德颐惊得睁开眼：“大娘，您这是……”
黄三娘从身后拿出个纸壳，上面写着 “百年灵气，有偿吸收！”
德颐愣了愣：“啊？多少钱？”
黄三娘淡定地伸出三根手指。
“300？”
黄三娘摇头。
“3000？”
黄三娘还是摇头。
“？”
黄三娘笑着点头。
德颐差点从马扎上弹起来，手里的草菩提手串 “啪嗒” 掉在雪地上：“三、三万？大娘，您这灵气是镶了金边吗？” 他实在没法把眼前慈眉善目的老人，和 “有偿吸收灵气” 的字样联系起来。
小柔在他耳边嘀咕：“哥哥小心，这黄三娘是金刚凡境的高手！”
黄三娘把纸壳往他面前推了推，眼睛里闪着精明的光：“同志，您不懂。这不是普通灵气，是老梨树冬天‘藏’的根须灵，吸一口能暖三个月心脉，比城里的人参鹿茸管用多了。你刚才闭眼时，自己吸不说，这小女娃还派几十只幻宠帮着吸，太贪心了。收三万都算便宜你。”
德颐和小柔都惊住了，她竟然看到了隐身状态下的小柔和那些水膜。
黄三娘用择菜刀敲了敲树干，树皮上隐隐浮现出细密纹路：“看这树纹，是聚灵阵眼。多少修行者想来沾气，我都没让进，是看你有眼缘才留你。”
德颐这才发现，树纹是人工刻的聚灵符文。他咽了口唾沫：“大娘，我就是个普通人，哪拿得出三万…… 能便宜点吗？”
黄三娘把菜刀往竹篮边一放：“哼..哼....没钱?敢占我黄三娘的便宜~！”
她一声冷笑，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不好！”
德颐只觉天旋地转，耳边的风声陡然变成了树叶摩擦的 “沙沙” 声，眼前的梨园、雪地、小马扎全都如雾气般消散 ——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幽暗的树洞空间，四周的壁面布满了交错的木质纹理，散发着浓郁的梨木清香与灵韵气息。
“普通人？”
熟悉的乡音在树洞深处响起，却没了之前的苍老，多了几分草木的清冽，“能引动水膜、吸纳根须灵的，哪会是普通人？”
德颐猛地转身，只见树洞中央的木椅上，坐着一位身着青绿色长裙的女子 —— 她的发丝如垂落的柳枝，发间别着几朵雪白的梨花，眼角眉梢带着梨木的温润，可那双眼睛里的精明，分明就是黄三娘！
更诡异的是，她的裙摆下没有双脚，而是化作无数纤细的根须，深深扎进树洞的土壤里。
“你…… 你是梨树精？”
德颐手中化出长戟，警惕地后退一步，腕间的水膜瞬间泛起金光。
女子轻笑一声，指尖划过木椅扶手，扶手立刻抽出嫩绿的枝芽：“算你有眼光。老婆子活了三百多年，守着这梨花沟的灵脉，才有了化形的本事。黄三娘不过是我对外的伪装，毕竟人老了，才不容易惹麻烦。”
她站起身，根须在地面游走，所过之处，竟开出一朵朵小巧的梨花，“刚才那三万块，不过是试试你的底 —— 能被水膜认主，又能感知灵脉的，定不是寻常之辈。”
小柔控制水膜飞回。
水膜化成灵韵套装包覆在德颐的身上。
小倩、兰若一左一右护在德颐身侧。
小倩手中的灵丝长鞭泛着莹白光泽，兰若则横握玉笛，笛身萦绕着淡淡的水泽灵韵。
“你早就知道我要来取灵气？”
“老梨树的根须遍布整个山沟，这沟里的一草一木、一灵一气，都逃不过我的感知。”
女子向前走了几步，指尖泛起淡淡的绿光，“你身上的龙气与灵韵交融，水膜里还藏着女人树的生息 —— 看来你要的不是普通灵气，是想找一条灵脉本源吧？”
德颐心中一凛，知道瞒不过她，索性坦诚道：“实不相瞒，我要对抗一个勾结邪修的敌人，空间灵液告急，急需灵脉补充。若前辈肯相助，我愿以水膜的养护之法相赠，助你稳固灵脉、提升修为。”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兴趣，伸手抚过树洞壁上的聚灵符文：“养护之法？”
她话锋一转，眼神陡然凌厉，“你要的是灵脉本源，那是我修行的根基，岂能轻易给你？”
话音未落，树洞四周的根须突然暴涨，如毒蛇般朝着德颐缠来。德颐立刻凝聚水膜护盾，根须撞在护盾上，发出 “砰砰” 的闷响。小柔趁机释放出数十只蝴蝶状水膜，朝着女子飞去，却被她指尖弹出的梨花打落。
“哼，雕虫小技！” 女子冷哼一声，周身的灵韵陡然爆发，树洞顶端的缝隙中落下无数梨花瓣，每一片花瓣都化作锋利的木刺，直刺德颐面门。
“缠！” 小倩率先出手，手腕轻抖，灵丝如游蛇般窜出，精准缠住那些朝着德颐刺来的梨花木刺。
她指尖用力一拉，灵丝瞬间绷紧，木刺应声断裂，化作点点绿光消散。
兰若则趁机吹奏玉笛，柔和的笛音如流水般扩散，树洞四周暴涨的根须竟被笛音引动，动作渐渐迟缓下来。
梨树精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她周身灵韵再次爆发，树洞顶端的缝隙扩大，无数梨花瓣如暴雨般落下，落地瞬间便化作半尺长的木矛，密密麻麻地朝着三人射来。
“灵丝阵！” 小倩足尖点地，纵身跃起，灵丝在她周身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光网。
木矛撞在光网上，发出 “噼啪” 的脆响，大多被拦在网外，少数穿透的也被兰若用笛音凝成的水泽护盾挡下。
德颐趁机凝聚水膜，将小倩与兰若护在身后，同时运转四灵龙气，长戟泛出金紫交织的光芒：“惊雷刺！” 一道光刃射出，直刺梨树精的根须核心。
“不知天高地厚！” 梨树精怒喝一声，根须在身前凝成一道厚实的木盾。
光刃劈在木盾上，木盾应声裂开一道缝隙，但并未完全破碎。
她指尖一弹，数朵梨花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绕过光网与护盾，直扑小柔 —— 她看出小柔是水膜的核心，想先除掉这个隐患。
“休想！” 兰若笛音陡然转急，水泽灵韵在小柔身前凝成一道圆形护盾。
梨花撞在护盾上，瞬间融化成灵雾。
小倩则抓住梨树精分神的瞬间，灵丝突然变长，绕过木盾，朝着她的手腕缠去。
梨树精猝不及防，手腕被灵丝缠住，根须的动作顿时一滞。
德颐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纵身跃起，长戟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弧：“四灵破煞斩！” 金、青、蓝、紫四色灵韵汇聚成一柄巨大的光刃，狠狠劈向梨树精的木盾。
“咔嚓！” 木盾彻底碎裂，光刃余势不减，劈中梨树精的肩头，她发出一声惨叫，身上的青绿色长裙被劈出一道裂口，露出底下木质的躯干。
“你们…… 你们激怒我了！”
梨树精眼中闪过疯狂，周身的根须突然疯狂暴涨，不仅朝着三人缠来，还开始吸收树洞土壤中的灵脉之力，躯干上的裂纹竟在快速愈合。
树洞顶端的缝隙中，开始落下带着煞气的黑梨花。
“不好！她要拼命了！” 小柔惊呼，立刻释放出所有水膜，在三人周身凝成一道厚重的金光护盾。
黑梨花撞在护盾上，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护盾的光芒瞬间黯淡了几分。
兰若脸色苍白，笛音已有些不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的灵脉本源无穷无尽，我们耗不过她！”
德颐看着梨树精疯狂的样子，心中焦急。
他一边抵挡黑梨花的攻击，一边对着梨树精喊道，“你烧灵脉本源杀我们，最后只会两败俱伤！我们为何不坐下来好好谈谈呢！”
梨树精的动作猛地一顿，眼中的疯狂渐渐褪去。
她看着正在快速消耗的灵脉本源，心疼无比，根须的动作渐渐放缓。
德颐见状，趁机收起长戟：“我们还是合作吧！这样对我们都好！”
小倩与兰若也停下攻击，灵丝与水泽护盾缓缓散去。
梨树精沉默片刻，周身的灵韵渐渐收敛，根须退回树洞土壤中，黑梨花也停止落下。
她看着德颐，眼神复杂：“我凭什么信你？”
“我可以先帮你把被煞气污染的黑梨花净化”
“你能净化？”
梨树精眼中带着惊喜和怀疑。
那煞气来自附近的一处古墓。
德颐见梨树精眼中闪过动摇，立刻上前一步，掌心水膜泛起一团青金色的灵韵 —— 那是草木灵韵与龙气融合的净化之力。
“前辈且看。”
他抬手一挥，水膜朝着树洞角落散落的黑梨花飞去，轻轻包裹住其中一朵。
原本泛着黑气、边缘卷曲的黑梨花，在青金色灵韵的滋养下，黑气如潮水般褪去，花瓣渐渐恢复雪白，甚至比普通梨花更显莹润，还散发着淡淡的生息之力。
“这…… 这是真的！”
梨树精惊喜地走上前，伸手触碰那朵净化后的梨花，指尖传来熟悉的温润感，眼中的怀疑瞬间消散大半。
这可是她的本源化成的梨花。
“这煞气来自附近山中的一处古墓，里面的阴煞已经困扰我三十年了。”
她叹了口气，根须轻轻拂过树洞壁上的一道暗纹，暗纹中立刻浮现出古墓的轮廓，
“三十年前暴雨冲开了古墓的封土，煞气就顺着地下的裂缝渗进了梨花沟。我的根须吸收灵脉时总会沾染上煞气，时间久了就凝结出这些黑梨花，不仅没法滋养灵脉，还会反过来消耗我的本源。”
德颐看着暗纹中的古墓位置，心中了然：“难怪前辈的聚灵阵效率不高，煞气扰了灵韵流转，才让你的防御出现破绽。我不仅能净化黑梨花，还能帮你封住古墓的煞气裂缝，让灵脉恢复纯净。”
“真的？” 梨树精眼中满是期待，随即又有些犹豫，“可那古墓煞气极重，里面还有守墓的阴兵虚影，我试过好几次靠近，都被煞气逼了回来。”
“我有灵韵神装和水膜护盾，不惧煞气。”
“只要前辈肯提供灵脉本源帮我补充空间灵液，我立刻就去处理古墓的煞气。净化黑梨花、封裂缝，一并解决。”
她看着德颐真诚的眼神，终于下定决心，“好！我信你！只要你们能解决煞气问题，我可以每日给你们提供十五滴灵脉本源！”
德颐大喜：“一言为定！黄前辈先给我五滴灵脉本源，让我补充一下消耗，我们马上就去古墓。”
梨树精没有犹豫，根须刺入树洞土壤中的灵脉节点，不多时就凝聚出五滴莹白的灵脉本源，飘进德颐的手中。
“古墓在梨花沟西北的乱葬岗下面，入口被枯枝败叶盖住了，你们小心点。对了，别叫我黄前辈，我叫苏凝雪。”
她还取出一片泛着绿光的梨树叶，递给德颐，“这是我的灵叶，可以帮你们持续提供灵力。”
德颐接过护灵叶，小心地收进怀里，又将净化后的梨花递给她：“前辈先把这些黑梨花收集起来，等我们回来，一次性净化干净。”
“好！” 梨树精立刻用根须卷起散落的黑梨花，小心翼翼地放在树洞中央的木盘里。
德颐对着梨树精拱手：“前辈稍等，我们很快就回来。”
苏凝雪点头。
德颐转身走出树洞，外面的景像再次恢复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