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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的秋来得早。八月末的风已裹着沙砾里的凉意,刮过血狼寨外的白杨林时,叶尖簌簌落了满地金黄。龙志炼立在寨门前的烽燧台上,望着远处蜿蜒的驼队烟尘,指节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玦——那半块染血的玄铁令牌,此刻正贴着他的心口发烫。

“阿炼哥,围炉的炭火备好了。”梅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裹着件月白狐裘,发间斜插的银簪沾着未擦净的血渍,是昨夜为寨主整理仪容时蹭上的。怀里的襁褓动了动,女婴的笑声像串银铃滚出来:“阿舅,阿舅!”

龙志炼转身时,正见梅灵怀里的孩子蹬着藕节似的小腿,肉乎乎的小手扒拉着她的衣襟。这是梅映雪的孪生女儿,名叫“念慈”,昨夜刚从沙丘上的草棚里抱回寨子。梅灵的妹妹阿昭——那个抱着孩子的戴斗笠女子,此刻正蹲在火塘边熬药,粗布裙角沾着草药汁,腕间一道旧疤从腕骨蜿蜒至肘弯,像条暗红色的蜈蚣。

“阿昭姐姐,药要滚了。”梅灵轻声提醒。

阿昭抬头,眼角的疤痕在火光下泛着淡粉:“不妨事,这是给寨里染疫的弟兄熬的艾草汤。”她舀起一勺药汁,递到梅灵面前,“梅丫头尝尝,可还苦?”

梅灵抿了一口,皱起鼻子:“比上回淡了些。”

“那好。”阿昭笑了,眼尾的细纹里落满星光,“我家念慈昨日抓周,偏要抓这药勺,许是随我。”

龙志炼望着这一幕,喉间泛起暖意。他想起昨夜在沙丘上,阿昭摸着念慈的脸说:“当年你娘抱着你在草窠里躲追兵,我这做妹妹的连抱你一下都不敢……”梅灵抱着妹妹哭作一团,他却忽然懂了师父说的“江湖有刀光,亦有灯火”——这灯火,原是血脉里焐热的暖。

“阿炼哥,”梅灵忽然拽他衣袖,“铁鹰大哥回来了。”

话音未落,马蹄声已碎。铁鹰浑身是沙,胯下的青骓马喷着白气,鞍鞯上还挂着半截带血的箭镞。他翻身下马时,腰间的牛皮袋“哗啦”落地,滚出几枚锈迹斑斑的玄铁残片。

“少侠,”铁鹰的声音哑得像砂纸擦石,“我在黑风口挖到了这个。”

龙志炼蹲下身,拾起那块玄铁。残片约摸巴掌大,表面刻着细密的蝌蚪文,与寨主密室里的玄铁匣如出一辙。他指尖刚触到刻痕,忽觉一阵灼痛——玄铁里竟渗出缕缕黑气,像活物般缠上他手腕。

“小心!”梅灵惊呼,星髓匣“叮”地落在两人中间。幽蓝光华漫开时,黑气如遇烈焰,“滋啦”一声消散了。

铁鹰抹了把脸上的汗:“我在矿道里碰着个老矿工,他说这玄铁是十年前从‘阴山铁崖’挖出来的。当年血狼寨铸‘蚀骨玄铁’,用的就是那矿脉的铁。可老矿工说……”他压低声音,“那矿脉底下,埋着座‘万人冢’。”

“万人冢?”龙志炼心头一凛。

“说是当年铸剑时,每炼百斤玄铁,便要埋十个活人祭炉。”铁鹰指节捏得发白,“老矿工说,他亲眼见毒蝎子让人把襁褓里的娃娃扔进熔炉,哭声能传三里地……”

梅灵的手死死攥住星髓匣,指节泛白:“难怪蚀骨散里带着阴毒,原来是用婴孩的怨气养的。”

龙志炼将玄铁残片收进怀里,目光扫过铁鹰腰间的箭镞——那箭簇上刻着“镇北军”的标记。他皱眉:“镇北军的箭?”

“正是。”铁鹰解下箭囊,“我在矿道口捡的,箭杆上还沾着新鲜血渍。少侠,怕是有人捷足先登,已经去了阴山铁崖。”

龙志炼与梅灵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毒蝎子临终前的话:“那批玄铁……藏着答案。”看来,这答案就藏在阴山铁崖的万人冢里。

二、阴山鬼碑

三日后,阴山脚下。

龙志炼立在山脚的老榆树下,望着远处如刀削的黑色崖壁,只觉寒气从脚底直窜天灵盖。山风卷着沙砾打在脸上,像有人用碎瓷片刮肉。梅灵紧了紧斗篷,将念慈往怀里又拢了拢:“阿炼哥,这地方邪性得很。”

“邪性?”阿昭牵着马走过来,马背上驮着铁鹰备的火折、绳索和干粮,“我阿爹说过,阴山铁崖是座‘吃人山’。早年有商队路过,说崖底下能听见小孩哭,夜里还能看见蓝火——那是冤魂的磷火。”

龙志炼摸出怀中的玄铁残片,放在掌心。残片在阴风中微微发烫,似在指引方向。他抬头望向崖顶,崖壁上隐约可见斑驳的刻痕,像是某种古老的符咒。

“走。”他翻身上马,马缰在掌心绕了三圈,“天黑前赶到崖底。”

山道比想象中更难走。碎石路被山洪冲得沟壑纵横,马蹄几次打滑。念慈在梅灵怀里吓得直哭,阿昭便解下腰间的铜铃,叮铃铃的声响混着山风,倒真镇住了几分阴森。

行至半山,忽闻前方传来金铁交鸣之声。

“有人!”龙志炼勒住马,守暖剑已出鞘半寸。梅灵扯住他衣袖:“阿炼哥,听声音像是在打斗。”

三人牵着马绕过一块巨石,眼前的景象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七八个戴青铜面具的汉子正围攻一个白发老者。老者穿件褪色的青布道袍,手中握着柄锈迹斑斑的铁剑,剑招却凌厉异常,每一剑都带着破空之声。

“是‘寒江钓叟’!”阿昭失声惊呼,“我阿爹说过,他是三十年前名震漠北的剑客,后来归隐阴山,怎么……”

老者的剑突然慢了下来,铁剑指向为首的面具人:“‘阴罗教’的余孽,竟还没死绝?”

为首的面具人发出刺耳的笑声:“寒江老头,你以为毁了‘阴罗鼎’就能断了我们的香火?笑话!”他挥动手中的九环刀,“兄弟们,取他的剑来!”

刀光如暴雨倾盆。老者的铁剑虽锈,却似活了一般,剑身上凝起层白雾——竟是内力化形!龙志炼看得暗惊,这等功力,比师父寒渊真人也不遑多让。

“阿炼哥,我去帮老丈。”梅灵说着便要上前,却被龙志炼拉住。

“等等。”龙志炼盯着面具人腰间的玉佩——那玉佩上刻着“阴罗”二字,与他怀中的玄铁残片竟有几分相似,“看他们的目标,不是老丈,是……”

话音未落,老者的铁剑突然被九环刀劈断!他踉跄后退,撞在山壁上,嘴角溢出血来。为首的面具人一步步逼近,九环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把‘阴罗谱’交出来,老头,爷给你个痛快。”

“阴罗谱?”龙志炼心头一动,“可是记载‘万毒剑’炼制的秘籍?”

老者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原来你知道!不错,这‘阴罗谱’是我从毒蝎子手里夺来的,他要拿它去炼更厉害的邪剑!”他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黑血,“可惜……我受了重伤,撑不了多久……”

面具人见状,狞笑一声,九环刀高高举起:“死到临头还嘴硬!”

“小心!”龙志炼大喝一声,守暖剑“呛啷”出鞘,温玉劲如春水漫开。守暖剑与九环刀相击,火星四溅。面具人只觉虎口发麻,惊疑不定地看向龙志炼:“你……你是寒渊观的人?”

龙志炼不答,剑招如潮,“守暖”“温玉”“融阳”三式连环,逼得面具人连连后退。梅灵趁机取出星髓匣,幽蓝光华笼罩老者,将他护在身后。

“阿昭,”梅灵转头喊道,“去扶老丈!”

阿昭应声上前,刚要搀扶,老者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他的手滚烫如炭,指甲深深掐进阿昭皮肉:“丫头,你腕间的疤……是当年我教她练剑时划的?”

阿昭浑身一震,泪水夺眶而出:“老丈,我是阿昭,是梅映雪的妹妹!”

老者的手猛地松开,眼神恍惚:“映雪……映雪的女儿……”他望着梅灵,嘴唇翕动,“你娘……她当年……”

“老丈!”龙志炼喝止他,“先离开这里!”

面具人见势不妙,吹了声尖锐的呼哨。其余汉子立刻围上来,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淬毒的弩箭。龙志炼挥剑格开几支弩箭,却见为首的面具人从怀中掏出个黑乎乎的铁球,狞笑一声:“尝尝阴罗教的‘霹雳子’!”

“退后!”龙志炼拽着梅灵和阿昭滚地。铁球“轰”地炸开,气浪掀得人耳膜生疼。待尘埃落定,为首的面具人已不见了踪影,只剩地上半块烧焦的玉佩——正是方才那枚“阴罗”玉佩。

老者挣扎着爬起来,拾起玉佩碎片,拼凑着看了半晌,突然大笑:“原来如此……原来‘阴罗谱’根本不是剑谱,是……是地图!”他将碎片塞进龙志炼手中,“阴山铁崖下有条暗河,顺着暗河走三百步,有个铁匣……拿着它,去漠南的‘醉仙楼’找‘千杯客’……他会告诉你真相……”

话音未落,老者猛地吐出一口黑血,身体缓缓软倒下去。梅灵扑过去,指尖搭上他的脉搏——已经停了。

“老丈!”阿昭哭出声来,颤抖着为他合上双眼。

龙志炼捡起地上的“阴罗”玉佩碎片,借着月光细看,碎片背面果然刻着行小字:“暗河铁匣,醉仙楼客。”

山风卷起落叶,掠过老者的尸身。龙志炼望着他腰间未拔出的半截断剑,剑身上隐约可见“寒江”二字——原来这就是“寒江钓叟”。他想起师父说过的话:“江湖儿女,恩怨分明。有人负你,便有人护你。”今日这老丈虽死,却为梅灵留下了线索,也算死得其所。

三、暗河铁匣

当夜,三人在山坳里生了堆篝火。梅灵用带来的草药为老者收敛了尸身,阿昭在旁边烧了些纸钱,轻声道:“阿爹,您生前总说‘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如今也算……”

龙志炼将“阴罗”玉佩碎片收进怀中,望着跳动的火焰出神。念慈在他膝头睡着了,小脸红扑扑的,像个熟透的苹果。他伸手轻轻摸了摸孩子的额头,想起白天老丈临终前的话:“阴山铁崖下有条暗河……”

“阿炼哥,”梅灵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你说,这‘阴罗谱’到底是何物?毒蝎子为何要炼万毒剑?”

龙志炼摇了摇头:“毒蝎子说万毒剑是用婴儿心头血淬的,可师父说过,真正的邪剑需以‘怨气’为魂。这万人冢里的婴孩,他们的怨气……”他顿了顿,“或许,毒蝎子要的不是剑,而是用这些怨气炼制某种邪术。”

“邪术?”梅灵皱眉,“可阴罗教又是何门派?为何要与血狼寨作对?”

“我师父的医案里提过,”龙志炼回忆道,“二十年前,江湖上有股神秘势力,专以婴孩为药引炼制邪药。后来被各大门派联合围剿,这才销声匿迹。或许,阴罗教就是那股势力的残余。”

阿昭突然插话:“我阿爹生前说过,梅姑娘当年救过他一命。那年血狼寨遭瘟疫,是梅姑娘带着星髓赶来,救了寨里上百口人。后来……后来官府的人来了,说梅姑娘私藏毒药,要拿她问罪……”

梅灵的手一抖,星髓匣“当啷”落地。她蹲下身去捡,声音哽咽:“我娘……她从未提过这些。”

龙志炼想起寨主临终前的话:“当年我怕毒蝎子报复,让她跟程无涯走……”或许,梅映雪当年离开血狼寨,不仅是为避毒蝎子,更是为保护某些秘密。而这秘密,或许就藏在阴山铁崖的暗河铁匣里。

次日清晨,三人沿着老丈指引的方向,向阴山深处进发。越往里走,山势越险峻,崖壁上的岩石呈现出诡异的青黑色,像是被血浸透过一般。山风里飘来阵阵腐臭,似有万千虫豸在暗处爬行。

“小心脚下。”龙志炼握紧守暖剑,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这里不对劲。”

话音刚落,地面突然剧烈震动!碎石从崖壁上簌簌落下,前方不远处的地面裂开条黑漆漆的缝隙,一股腥臭的黑气从裂缝中涌出。

“是暗河!”阿昭惊呼,“老丈说的暗河!”

龙志炼弯腰捡起块石头,扔进裂缝。石头刚落进去,便传来“滋啦”一声,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了。梅灵脸色一变:“这河里有腐蚀性的液体!”

“退后!”龙志炼抽出守暖剑,温玉劲在剑尖流转,“我来开路!”

守暖剑划过半轮明月,温玉劲如涟漪扩散,将涌出的黑气暂时逼退。三人贴着崖壁,小心翼翼地挪到裂缝边缘。龙志炼探头望去,只见裂缝下是条宽约丈许的暗河,河水呈墨绿色,水面漂浮着无数白骨——婴儿的骸骨!

“我的天……”梅灵捂住嘴,泪水夺眶而出。那些骸骨大多只有尺许长,头骨上还残留着未闭合的囟门,显然是未满周岁的婴孩。

阿昭突然指着河岸:“那里有东西!”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只见河岸边的泥沙里,埋着个锈迹斑斑的铁匣。匣长约三尺,宽一尺,表面刻着与玄铁残片相同的蝌蚪文。龙志炼跳下裂缝,踩着河中的礁石,一步步向铁匣靠近。河水触手冰凉,却带着股灼烧般的刺痛——果然是被腐蚀过的。

“阿炼哥,小心!”梅灵在岸上喊道。

龙志炼刚要伸手去拿铁匣,水中突然窜出数条黑鳞怪鱼!鱼身长着倒刺,张开满是利齿的嘴,向他的脚踝咬来。龙志炼挥剑斩断怪鱼,守暖剑的温玉劲却对它们毫无作用——这些鱼的鳞甲竟比玄铁还硬!

“阿昭,把火把扔下来!”梅灵急道。

阿昭立刻将火把系在绳索上,扔进裂缝。龙志炼接住火把,用火烧向怪鱼群。怪鱼遇火纷纷退去,却仍不死心地徘徊在河面上。

龙志炼趁机抓住铁匣,用力一拽。铁匣比想象中沉重,表面的锈迹被他扯下一片,露出里面的青铜锁——锁孔形状竟与“阴罗”玉佩碎片吻合!

“梅灵!”龙志炼喊道,“把玉佩碎片给我!”

梅灵从怀中掏出碎片,扔了过去。龙志炼接过碎片,对准锁孔一插。“咔嗒”一声,锁开了。他掀开匣盖,里面的东西让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铁匣里整整齐齐码着一叠帛书,最上面一页写着“阴罗秘录”四个大字,字迹狰狞如蛇。帛书旁还放着个青铜小瓶,瓶身贴着标签:“蚀骨散母液”。

“蚀骨散母液?”梅灵颤抖着拿起瓶子,“这就是毒蝎子用来炼玄铁的毒药?”

龙志炼翻开帛书,第一页写着:“阴罗教以婴孩怨气炼邪术,需取七七四十九名未满周岁婴孩之心头血,混合蚀骨散母液,注入玄铁,方得万毒剑……”

“未满周岁……”梅灵的眼泪滴在帛书上,“那些孩子……都是被人从母亲怀里抢走的……”

龙志炼继续往下翻,脸色越来越沉。帛书里详细记载了阴罗教的作案手法:他们专挑荒村野户,趁夜色潜入,用迷药迷晕母亲,割断婴孩喉咙取血,再将尸体抛入暗河。更令人发指的是,他们为了取“纯血”,竟给婴孩喂下“定魂散”,让其在痛苦中死去,怨气更重。

“这群畜生!”阿昭气得浑身发抖,抄起块石头砸向河中的白骨,“他们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龙志炼合上帛书,眼中寒光凛冽,“他们以为藏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就能逃脱制裁。可今日,我们找到了证据。”

他捡起铁匣,将帛书和青铜瓶小心收好。念慈不知何时醒了,趴在他肩头,小手指着铁匣,奶声奶气地说:“阿舅,坏东西。”

龙志炼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对,坏东西。”

四、醉仙楼客

离开阴山时,已是第三日清晨。三人将暗河边的白骨一一收敛,埋在崖顶的老榆树下。梅灵用树枝在树干上刻下“阴罗教罪孽,百孩含冤”八个大字,又烧了些纸钱。阿昭跪在树前,哭得说不出话来。

“阿昭姐姐,”梅灵轻轻抱住她,“以后,我们会替那些孩子讨回公道。”

龙志炼望着她们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他想起师父临终前的话:“志炼,江湖从不是非黑即白,有些真相,要你自己去辨。”今日所见,让他更深刻地体会到这句话的分量——没有绝对的正邪,只有被欲望扭曲的人心。

按照帛书的指引,三人需前往漠南的“醉仙楼”寻找“千杯客”。醉仙楼在漠南一带颇有名气,据说老板是个神秘老人,能饮千杯不醉,且知晓江湖上所有秘辛。

第五日傍晚,三人抵达醉仙楼所在的“望月镇”。镇子不大,青石板路两旁是清一色的酒旗,风一吹便猎猎作响。醉仙楼是镇子里最气派的建筑,三层高的木楼雕梁画栋,门楣上挂着块黑漆金字的匾额,笔力遒劲。

龙志炼刚踏进门槛,便闻到一股浓郁的酒香。大堂里坐满了客人,划拳声、谈笑声、酒碗相碰声此起彼伏。柜台后站着个穿靛蓝布衫的小二,见三人进来,立刻堆起笑脸:“客官里边请!要什么酒?我们这儿的‘女儿红’‘状元红’都是有名的!”

“我们找千杯客。”龙志炼道。

小二的笑容僵在脸上,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千杯客在后院,客官跟我来。”

三人跟着小二穿过大堂,来到后院。后院种着几株桂树,金黄的桂花落了一地。院子尽头有间竹篱茅舍,门半掩着,飘出阵阵茶香。

“千杯客就在里面。”小二说完,便转身走了。

龙志炼推开门,只见屋内坐着个穿粗布短褐的老者,正低头沏茶。老者须发皆白,脸上布满皱纹,却精神矍铄。他面前的茶桌上摆着个粗陶茶壶,壶嘴正冒着热气。

“千杯客前辈?”龙志炼拱手道。

老者抬头,目光如电:“寒渊观的小友,别来无恙?”

龙志炼心中一惊:“前辈认识家师?”

“何止认识。”老者放下茶盏,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吧,梅姑娘,阿昭姑娘。”

梅灵和阿昭也上前拱手,却不知老人为何知晓她们的名字。

“前辈如何称呼?”龙志炼坐下后问道。

“老朽姓莫,单名一个‘渊’字。”老者笑道,“至于为何认识你们……因为你们的故事,我看了二十年。”

“看了二十年?”梅灵愕然。

“不错。”莫渊从袖中取出个泛黄的纸卷,展开来,正是龙志炼幼时学剑的画像,“二十年前的那个雪夜,寒渊观的雪地里,有个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抱着个生病的小男孩,在雪地里走了三天三夜。那小男孩,便是你,龙志炼。”

龙志炼浑身剧震:“前辈……您是……”

“我是你师父的师兄。”莫渊叹了口气,“当年,你师父为了救你娘,偷了寒渊观的‘寒梅剑诀’,被逐出师门。我念及同门之谊,便暗中跟着你们,想看看你们能否走出困境。”

梅灵瞪大眼睛:“这么说,您一直都知道我们的行踪?”

“知道,但没插手。”莫渊端起茶盏,“江湖事,终究要自己解决。不过……”他将茶盏推向龙志炼,“这盏茶,你得喝。”

龙志炼接过茶盏,只见茶汤碧绿,里面飘着片茶叶,形似剑鞘。他犹豫了一下,一饮而尽。茶水入口甘冽,却带着股辛辣,直冲天灵盖。他只觉体内真气翻涌,守暖诀的口诀竟不受控制地从口中流出:“守心如玉,暖若春阳……”

“好一个‘守暖诀’。”莫渊抚掌大笑,“你师父将寒梅剑诀简化为‘守暖诀’,倒是更适合你。只是……”他的笑容突然凝固,“你可知,这‘守暖诀’的最后一重,名为‘焚心’?”

龙志炼心头一凛:“焚心?师父从未提过。”

“因为最后一重,需以心为引,以血为媒。”莫渊的眼神变得锐利,“当年你师父偷剑诀,是为了救你娘。可他不知道,寒梅剑诀本是阴罗教的邪术,练到最后一重,便会入魔。”

“邪术?”梅灵惊道,“师父怎会……”

“因为阴罗教的祖师,正是寒渊观的创派祖师。”莫渊的话如惊雷炸响,“当年,创派祖师为求突破,修炼邪术,误入歧途。他死后,寒渊观将其列为禁术,却不想阴罗教偷学了部分剑诀,加以修改,成了如今的‘万毒剑诀’。”

龙志炼只觉脑中一片混乱。他想起师父临终前的话:“志炼,江湖从来不是非黑即白……”原来,师父早已知晓寒梅剑诀的秘密,却仍教他修炼,只是为了让他学会“守护”——守护梅灵,守护血狼寨,守护那些值得守护的人。

“那……阴罗教的‘万毒剑诀’,与寒梅剑诀有何不同?”梅灵问道。

“寒梅剑诀以‘守护’为魂,万毒剑诀以‘怨恨’为魄。”莫渊指着墙上的剑谱,“你看,这‘守暖诀’的起手式是‘护心’,而万毒剑诀的起手式是‘噬心’。一正一反,天壤之别。”

龙志炼想起与毒蝎子对决时,对方的剑招中确实带着股浓烈的怨气,与自己的守暖剑截然不同。他终于明白,为何师父说“剑胆琴心,最要紧的是‘心’字”——同样的剑诀,用不同的心去练,便是正邪两途。

“那……阴罗秘录里的邪术,该如何破解?”龙志炼问道。

莫渊从袖中取出个玉瓶,递给他:“这是‘洗髓丹’,可化解蚀骨散的毒性。至于阴罗教的万人冢……”他顿了顿,“那里埋葬的不仅是婴孩,还有阴罗教的历代教主。每任教主死后,都会被封入暗河,用婴孩的怨气滋养。要彻底摧毁阴罗教,需毁掉暗河中的‘怨气核心’。”

“怨气核心?”龙志炼皱眉。

“便是那七七四十九名婴孩的头骨。”莫渊说,“将头骨上的‘定魂散’残留烧尽,怨气便会消散。”

梅灵突然站起身:“前辈,我们明日便启程回阴山。”

“不急。”莫渊摇了摇头,“阴罗教的总坛在漠北的‘鬼哭林’,那里有更厉害的机关。你们现在的功力,还不足以应付。”

他转向龙志炼:“你怀中的玉玦,是‘寒渊玉’,可辟邪祟。梅姑娘的星髓,能破阴毒。阿昭姑娘的银针,可解百毒。三者合一,便是破除万毒剑的关键。”

龙志炼想起师父临终前的话:“志炼,有些路,要一个人走;有些路,要和心爱的人一起走。”他看向梅灵,梅灵也正望着他,眼中满是坚定。

“前辈,”龙志炼郑重道,“无论多难,我们都不会放弃。”

莫渊笑了,端起茶盏:“好,那就祝你们……旗开得胜。”

窗外的月光洒进屋内,照在三人身上。龙志炼摸了摸腰间的玉玦,又看了看怀中的星髓匣。他知道,前方的路还很长,但这一次,他不再害怕——因为他有要守护的人,有要坚守的道,还有,一颗永不言败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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