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震动越来越清晰。
阿勇抬手示意大家停下，他蹲下身，耳朵贴着湿滑的石头。震感从地底传来，断断续续，像是某种巨物在岩层下爬行。
云小糖站在队伍中间，指尖轻轻碰了下储物戒。藏宝图在她脑子里亮了一下，红点依旧指向山脉深处，路径上多了几道波浪状的警告线。
“不是追我们。”她说，“是往洞口方向去的。”
白焰甩了甩尾巴，鼻孔喷出一股白气：“那还等什么？抢在它前面不就完了。”
洛无涯冷笑一声：“你当那是饭桌上的最后一块肉？”
“你俩闭嘴。”云小糖往前走了一步，“贴山壁走，别踩松动的石块。”
四人靠着左侧陡峭的岩壁推进，脚下泥土混着腐叶，每一步都得小心。林子越来越密，树干扭曲成怪异的形状，枝叶交错把天光挡了大半。
没走多远，前方灌木猛地一抖。
三头山魈从两侧扑出，獠牙泛黑，眼睛通红，速度快得带起一阵风。
云小糖手腕一翻，一张灰绿色的网兜甩出去，正中冲在最前的那只。藤蔓瞬间缠紧它的四肢，把它吊在半空挣扎。
洛无涯横剑挡开第二只的利爪，反手一划，剑刃切进肩膀，黑血喷出来。那东西嘶吼一声，后退两步。
阿勇拉开弓弦，箭矢破空而出，钉进第三只的眼眶。它惨叫着翻滚出去，撞断一根枯枝。
白焰低吼，额头金毛炸起，一团火焰般的光晕扩散开来。剩下两只山魈动作一滞，转身钻进林子，再没回头。
“行啊阿勇。”云小糖看了眼他的弓，“准头不错。”
阿勇喘着气，脸上有点发红：“练过几年。”
“继续走。”洛无涯擦掉剑上的血，“这地方待久了容易中毒。”
他们加快脚步，穿过一片塌陷的坡地。地上坑洼遍布，有些深不见底，边缘长满暗紫色的苔藓。
藏宝图提示：【前方三十步有断崖，建议绕行南侧】
南边是一片沼泽，水面浮着泡沫，冒着细小的气泡。他们只能选择北侧一条狭窄的石脊。
石脊宽不过两尺，两边都是陡坡。白焰走在最前，用爪子试探每一块岩石是否稳固。
走到一半，脚下突然一晃。
一块岩石崩裂，阿勇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右边倾斜。他慌忙伸手抓旁边的藤条，但那玩意一扯就断。
云小糖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同时甩出一根藤蔓缠住他腰。洛无涯也冲过来帮忙拉人。
阿勇被拖回石脊时，脸色发白，手还在抖。
“谢……谢谢。”
“下次注意点。”洛无涯拍了拍他肩膀，“死在这儿没人收尸。”
“少吓唬新人。”云小糖从戒指里取出一块铁片和几根骨头，念头一动，合成出一个带钩的金属爪。
她把钩爪扔给洛无涯：“试试这个。”
洛无涯接住，用力甩向对面山壁。钩子嵌进岩石，发出“咔”的一声。他拉了拉，确认牢固。
“行，能用。”
四人抓着铁索依次渡过断崖。轮到阿勇时，他又卡在中间不敢动。
“低头别看下面。”云小糖在对面喊，“当自己在走平地。”
他咬牙挪过去，落地后直接坐地上不想起来。
“休息五分钟。”云小糖说。
她盘腿坐下，闭眼查看藏宝图。地图刷新了一次，红点闪烁频率变快，距离显示还有十五里。
睁开眼时，天色已经暗下来。
雾从谷底升上来，很快盖住了整片林子。五步之外什么都看不清。
“这雾不对劲。”白焰竖起耳朵，“我闻到一股腥味。”
云小糖摸出凤凰蛋抱在怀里，温度慢慢散开，驱散了些许寒意。她又合成几个小铃铛挂在周围树枝上，铃铛表面刻着简单的符文。
“这是什么？”阿勇问。
“预警用的。有东西靠近就会响。”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沙沙声，像有人在林子里拖着什么东西。
洛无涯拔剑出鞘，站到云小糖前面。
雾中影子一闪，铃铛剧烈震动。
洛无涯挥剑劈过去，剑锋斩中一条从上方扑下的巨蟒。蛇尾被砍断，掉落时化成黑烟消散。
“亡灵傀儡。”他收回剑，“幽冥殿的手笔。”
“不止一条。”白焰盯着雾里，“刚才那条只是诱饵。”
云小糖把凤凰蛋放回戒指，取出一张符纸贴在地面。符纸亮起微弱的蓝光，地图上浮现三个红点，正从不同方向包抄过来。
“两左一右。”她说，“白焰负责左边，洛无涯拦右边，阿勇守后方。”
“我？”阿勇愣住。
“你会射箭。”云小糖递给他一支特制箭矢，“看到红点就射，别犹豫。”
第一只亡灵蛇从左侧扑出，白焰低吼一声，金焰炸开，直接把它震成碎片。
右边那只刚冒头，就被洛无涯一剑钉在地上。
第三只从背后偷袭，阿勇反应慢了半拍，箭矢偏了几寸，只擦伤蛇身。那东西扭头朝他冲来。
云小糖甩出藤蔓抽中蛇头，将它打偏。阿勇趁机补射一箭，这次正中七寸。
黑烟散尽，四周恢复安静。
“行啊。”白焰瞥了眼阿勇，“差点给你拖后腿。”
“谁要你管。”阿勇喘着气，“我还活着就行。”
“都活着。”云小糖站起来，“找地方扎营。”
她按照藏宝图指引，带人来到一处背风岩洞。不大，但足够四人挤一晚。
生火的时候，洛无涯检查了一遍装备。他的剑柄沾了黑血，正在缓慢腐蚀金属。
“得处理一下。”他说。
云小糖递给他一瓶药水：“清毒液，抹点。”
他接过，倒了一滴在剑上，滋啦作响。
白焰趴在一旁舔爪子：“明天就能到洞口了吧？”
“快了。”云小糖看着地图，“最后一段最难走。”
第二天一早，他们进入山脊地带。
风雪突至，雪花打得人脸生疼。前方山梁窄得像刀刃，两侧深渊看不见底。
“绳子绑上。”云小糖拿出一根粗麻绳，先系在自己腰上，另一端交给洛无涯。
白焰驮着阿勇走在中间，四人连成一串，一步步往前挪。
风太大，几次差点把人吹偏。云小糖死死抓住绳子，指甲缝里渗出血丝。
藏宝图突然震动，弹出新提示：【检测到空间折叠，真实路径已偏移，建议使用破界工具】
她立刻合成一个三角形水晶，扔向空中。水晶悬浮片刻，折射出一道半透明的桥影，横跨在两座山峰之间。
“那是路？”阿勇瞪眼。
“现在是了。”云小糖带头踏上虚桥。
桥面看不见，但踩上去有实感。走到一半，风雪骤停，四周空气扭曲了一下。
他们出现在一块平坦的岩台上。
远处山壁凹陷，像个巨大的嘴巴。洞口被冰层封住大半，隐约能看到内部漆黑的通道。
“到了。”云小糖轻声说。
白焰吐着白气：“里面真有神兽骨？”
“不一定。”洛无涯盯着洞口，“但肯定有人比我们更想让它关着。”
阿勇搓着手，看着自己的影子被风吹得晃动。
云小糖正要说话，藏宝图猛然警报：【高危能量接近，来源不明，速度极快】
她抬头看向洞口。
冰层裂开一道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