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山的月亮像枚淬了冰的银币,悬在墨蓝色的天幕上。山风卷着落叶穿过莲台寺的断壁,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无数冤魂在低声哭泣。阿秀蹲在大殿的横梁上,紧紧攥着双莲玉佩,绿光透过指缝,在斑驳的地砖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还有半个时辰就是子时,”林凡的声音从隔壁的立柱后传来,压得极低,“墨尘肯定会在月圆最盛时启动仪式。影卫已经在密室入口周围布好了莲心草粉,只要他敢出来,就能让他吃点苦头。”
阿秀点点头,指尖在玉佩的纹路里摩挲。这两天他们把莲台寺翻了个底朝天,终于在壁画的夹层里找到一卷泛黄的绢布,上面记载着血莲教的“换魂术”——原来水晶棺里的不是初代教主,而是被墨尘用邪术困住的莲心大师的魂魄!他想借月圆之夜,用莲心大师的魂魄喂养墨莲圣母,完成最后的蜕变。
“不知道莲心大师还能不能认出我们,”阿秀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绢布上说,换魂术会让魂魄逐渐迷失,若是被墨莲的戾气侵蚀,恐怕……”
“别担心,”林凡的声音里带着安抚的力量,“双莲玉佩能净化邪祟,只要我们能靠近水晶棺,一定能唤醒莲心大师。”
风突然变了向,带着股甜腻的腥气——是墨莲的香气。阿秀和林凡对视一眼,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密室入口的碎石堆突然晃动起来,黑影从石缝里钻了出来,正是戴着青铜面具的墨尘。他黑袍上的火焰灼烧痕迹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暗红色纹路,像极了墨莲的根须。
“时辰快到了,”墨尘的声音比上次更加嘶哑,他手里提着个黑陶罐,罐口渗出暗红色的液体,“莲心老东西的魂魄倒是顽固,不过没关系,只要加上这‘百魂精血’,墨莲圣母定会满意的。”
他走到莲台旁,用指甲抠出嵌在凹槽里的双莲玉佩——竟是他趁众人离开时,撬开碎石取走的!阿秀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却见墨尘拿着玉佩反复掂量,突然冷笑:“不过是块破石头,也配称‘双莲合璧’?等我掌控了墨莲圣母,这天下的宝贝都是我的!”
他将玉佩随手扔在地上,抬脚就要踩碎。就在这时,横梁上的阿秀突然掷出一把银匕,直取墨尘后心!林凡也同时从立柱后冲出,短剑带着凌厉的剑气,劈向墨尘的手腕。
“早就知道你们躲在暗处!”墨尘早有防备,侧身躲过银匕,黑袍一挥,无数黑色的粉末撒向林凡。那是墨莲的花粉,沾染一点就会头晕目眩。
林凡早有准备,迅速用银网护住口鼻,短剑反手一挑,逼得墨尘连连后退。阿秀趁机捡起地上的双莲玉佩,绿光暴涨,将墨尘笼罩其中。
“又是这破光!”墨尘像是被烈火灼烧,痛苦地嘶吼起来,黑袍下的皮肤冒出黑烟,“我要让你们和莲心老东西一样,永世不得超生!”
他突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黑陶罐上。陶罐炸裂,无数黑色的虫蛹从里面飞出,在空中化作墨莲的形状,带着尖啸扑向两人!
“用清络草汁!”阿秀大喊着掏出喷壶,草汁在空中形成一道绿色的屏障,虫蛹接触到草汁,立刻化为脓水。林凡则趁机冲到莲台旁,用短剑撬动密室入口的碎石。
“想进去?没那么容易!”墨尘从怀里掏出个青铜铃铛,用力摇晃。密室里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一个浑身裹着黑布的怪物走了出来,正是被墨莲控制的莲心大师的肉身!
“莲心大师!”阿秀看着那熟悉的轮廓,眼泪瞬间涌了上来,“您醒醒啊!是我们!”
莲心大师的肉身没有任何反应,空洞的眼眶里闪烁着绿光,机械地挥起手中的禅杖,砸向林凡。林凡不敢还手,只能狼狈地躲闪,好几次差点被禅杖击中。
“没用的,”墨尘得意地狂笑,“他的魂魄被墨莲圣母束缚着,只能听我的命令!你们今天谁也别想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双莲玉佩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绿光中浮现出莲心大师的虚影。他双手合十,口诵经文,金光从虚影中扩散开来,墨莲的虫蛹碰到金光,立刻化为灰烬。
“莲心……老东西……”墨尘惊恐地后退,“你怎么还能……”
“邪不胜正,”莲心大师的声音温和而坚定,“墨尘,你被执念蒙蔽了双眼,回头是岸。”
“我不回头!”墨尘像是疯了一样,扑向阿秀,“我要杀了你,夺取双莲玉佩!”
阿秀侧身躲过,将双莲玉佩按在莲心大师肉身的眉心。绿光与金光交织,莲心大师的肉身突然剧烈颤抖起来,黑布寸寸碎裂,露出原本的模样。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
“阿秀,林凡,”莲心大师微微一笑,“辛苦你们了。”
“大师!”两人又惊又喜,几乎说不出话来。
墨尘见大势已去,转身就想逃跑。莲心大师抬手一挥,禅杖在空中划出一道金光,将墨尘牢牢困住。“孽障,你的恶行该结束了。”
子时的钟声从远处传来,月圆达到最盛。密室里的墨莲突然剧烈晃动起来,发出刺耳的嘶鸣。“不好,墨莲要破棺而出了!”莲心大师脸色一变,“快跟我来!”
三人冲进密室,水晶棺里的墨莲已经开出巨大的花朵,花瓣层层叠叠,包裹着一颗跳动的暗红色心脏,正是墨莲圣母的核心。
“用双莲玉佩对准心脏!”莲心大师喊道,“只有玉佩的净化之力,才能彻底摧毁它!”
阿秀和林凡对视一眼,同时将双莲玉佩按在墨莲的心脏上。绿光与金光融合,形成一道巨大的光柱,直冲密室顶部。墨莲发出凄厉的惨叫,花瓣一片片枯萎,心脏渐渐化为灰烬。
墨尘在金光中发出绝望的嘶吼,身体渐渐透明,最终化为点点光斑,消散在空气中。
密室的震动渐渐平息,长明灯的火焰恢复了平静的绿色。莲心大师的虚影在金光中渐渐变淡,他微笑着看着两人:“双莲合璧,天下安宁。阿秀,林凡,守护苍生的重任,就交给你们了。”
“大师!”阿秀伸手想去抓住他,却只抓到一片虚无。
莲心大师的虚影消散后,密室里落下无数莲花状的光点,落在地上,化为莲心草的种子。阿秀捡起一粒种子,放在手心,暖暖的,像是有生命在跳动。
林凡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都结束了。”
阿秀点点头,泪水却忍不住滑落。是结束,也是新的开始。
走出莲台寺时,天已经蒙蒙亮。朝阳从青冥山的峰峦间升起,金色的光芒洒满断壁残垣,给破败的寺院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影卫们在山脚下等着他们,脸上带着焦急和期盼。
“都解决了?”影卫头领迎上来,看到两人手中的双莲玉佩,松了口气。
“嗯,”林凡点头,“墨尘被消灭了,墨莲圣母也被彻底摧毁了。”
阿秀看着朝阳,心里一片宁静。她知道,血莲教的阴影终于散去,天下将迎来真正的和平。而双莲堂的故事,还将继续下去,像莲心草的种子,在每一片需要的土地上,生根发芽,绽放出最美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