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阿爆几乎所有时间都在适应这条新腿。
他在院子里练习行走、奔跑、跳跃、踢击。沉重的脚步声成了星光之家新的背景音。他开始熟悉这种重心的变化,学习如何利用这种重量来增加拳脚的威力,如何将那瞬间的爆发力运用到极致。
他甚至和厨神借来了那把厚重的剁骨刀,用机械腿稳稳站定,对着粗大的木桩练习劈砍,锻炼在承受反作用力时的下盘稳定性。木屑纷飞中,他的眼神越来越锐利,对新腿的掌控也越发纯熟。
骚扰依旧存在,但频率似乎降低了一些。
有一次,两个不开眼的小混混趁着黄昏又想过来泼油漆,刚靠近院子,就听到里面传来“咚!咚!咚!”如同重物砸地的声音,以及树木被猛烈撞击的闷响。
两人好奇地扒着门缝往里一看,正好看到阿爆一记势大力沉的侧踹,将一根碗口粗、用来当拳靶的临时木桩从中踹断!
断裂的木桩飞出去老远,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那两个混混吓得脸都白了,手里的油漆桶“哐当”掉在地上,也顾不上捡,连滚带爬地跑了,之后再也没敢在附近出现。
消息显然传了回去。
“锤头鲨”再次出现时,不再是远远地躲在车里窥视。他带着几个核心手下,直接出现在了星光之家大门外几十米的地方,隔着一段距离,冷冷地注视着院子里正在进行适应性训练的阿爆。
当他看到阿爆那条明显粗壮了一圈、线条硬朗、动作间带着沉重力量感的深灰色机械腿时,瞳孔明显收缩了一下。
尤其是看到阿爆随意一脚就将一块垫脚石踢得粉碎时,他脸上的刀疤都似乎抽搐了一下。
“妈的……”他身边一个手下低声咒骂道。
“那瘸子的腿……好像更厉害了?”
“锤头鲨”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阿爆的那条腿,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原以为废掉对方的倚仗,就能彻底击垮这个刺头和星光之家的士气。
没想到,对方不仅这么快就恢复了,而且似乎因祸得福?
阿爆也看到了远处的“锤头鲨”。
他停下训练,转过身,毫不畏惧地与之对视。他甚至还抬起那条新腿,用手拍了拍膝盖连接处那明显强化过的外壳,发出“铛铛”的声响,然后对着“锤头鲨”,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挑衅的弧度。
无声的宣战。
“锤头鲨”脸上的肌肉狠狠跳动了几下,眼中杀机暴涨。但他最终没有冲动,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们走。”
他带着人转身离开,背影却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凝重。
星光之家内,众人看着“锤头鲨”退走,又看看院子里如同脱胎换骨般的阿爆,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稍稍松弛了一些。
希望,伴随着那沉重的脚步声,重新在这片饱经摧残的院落里萌芽。
阿爆看着“锤头鲨”消失的方向,缓缓握紧了拳头。新腿带来的不仅仅是力量,更是一种沉淀后的信心。
然而星光之家外围的骚扰并没有停止,但变得谨慎而零散。
那些混混似乎接到了新的指令,不再轻易靠近,更多的是远远地丢些石头,或者半夜里突然鸣几声喇叭,试图用这种低劣的方式持续施加心理压力。
他们像是在黑暗中窥探的鬣狗,等待着猎物露出疲态。
阿爆的耐心在这种拉锯中一点点磨砺。他知道,对方在试探,在观察他这条新腿的虚实。
他需要一次机会,一次足够血腥、足够有冲击力的机会,来彻底打断这些鬣狗的脊梁,把恐惧原封不动地还给他们。
很快这个机会,就在一个飘着细雨的午后降临。
雨丝淅淅沥沥,给灰败的街道蒙上一层湿冷的雾气。一个穿着花衬衫、头发染得焦黄、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愣头青,嘴里叼着烟,手里拎着一罐红漆,晃晃悠悠地朝着星光之家走来。
他显然是新来的,脸上还带着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混不吝,或许是想借着这次“任务”在自己团伙里露露脸。
他走到距离院门还有十几米的地方,停下脚步,掂了掂手里的油漆罐,脸上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手臂后扬,就要把油漆泼向那扇饱经风霜的大门。
就在他手臂挥出的前一瞬!
“咻——!”
一道黑影如同撕破雨幕的炮弹,从半开的院门内疾射而出!速度快得只留下残影!
那愣头青只觉得一股恶风扑面,手腕骤然传来一阵钻心剧痛!
“咔嚓!”
清晰的骨裂声甚至压过了雨声!
“啊——!”愣头青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油漆罐脱手飞出,“哐当”一声砸在旁边的墙上,鲜红的油漆溅得到处都是,像泼洒的鲜血。
他捂着自己以诡异角度弯曲的手腕,痛得浑身抽搐,抬头看去,魂飞魄散。
阿爆如同铁塔般矗立在他面前,雨水顺着他刚毅的脸颊滑落,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他那条深灰色的机械腿,还保持着刚才一记低扫腿后的收势动作,腿风带起的雨水甚至溅了那愣头青一脸。
刚才,就是这条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精准地扫在了他的手腕上,干脆利落地将其踢断!
“你……你……”
愣头青疼得话都说不利索,看着阿爆,如同看着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他听说过这个铁腿瘸子厉害,但没想到厉害到这种程度,而且……这条腿,好像跟传闻里不太一样?
阿爆没给他思考的时间,机械腿再次抬起,如同重鞭般抽出,目标是愣头青的支撑腿膝盖侧面!
“砰!”
又是一声闷响,伴随着更令人牙酸的骨骼错位声!
愣头青连惨叫都发不完整,整个人如同被砍倒的木头,直挺挺地栽倒在泥水里,抱着彻底变形的右腿,发出不成调的哀嚎,身体因为剧痛而剧烈痉挛。
整个过程,从阿爆暴起出手,到愣头青倒地不起,不过两三秒钟。快、准、狠!没有一丝多余的废话,没有一丝犹豫,纯粹到极致的暴力碾压!
阿爆站在原地,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衣服,他却浑然不觉。他低头看着在泥水里翻滚惨嚎的愣头青,眼神里没有任何怜悯,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他抬起机械腿,用坚硬的脚底,踩在愣头青那完好的左腿小腿上,缓缓施加压力。
“啊——!别!别!大哥!饶命!饶命啊!”愣头青感受到那足以碾碎骨骼的力量,吓得屎尿齐流,混合着雨水和泥浆,散发出恶臭,哭喊声凄厉得变了调。
阿爆脚下停住,微微俯身,声音不高,却如同冰锥刺入对方的耳膜:“回去,告诉你的老大。”
他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带着血腥气。
“再敢派人来,来一个,我废一个。”
“滚。”
他收回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