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阿姨慈爱地看着她们:年轻时候的感情最纯粹,若媛要是喜欢,就主动些。
阿姨!怎么连您也...周若媛把脸埋在手心里,感觉双颊发烫。
苏羽柔搂住她的肩膀:说真的,你帮了他这么大忙,他就只说声谢谢?太不懂事了吧?
羽柔,周若媛无奈地打断她,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十分明确。
得了吧,你每次提到他眼睛都在发光。苏羽柔坐回椅子上,突然正经起来,若媛,你值得最好的。如果这个乔嘉树有眼光,他一定会认真追你的。
周若媛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这就是为什么她如此珍惜和苏羽柔的友谊的原因——在羽柔面前,她不再是周氏集团的千金小姐,只是一个普通的21岁女孩,会为恋爱烦恼,会害羞会撒娇。
谢谢你,羽柔。她轻声说,握了握苏羽柔的手。
谢什么,闺蜜不就是用来分享八卦的吗?苏羽柔笑着说,随后表情变得温柔,若媛,你对谁都这么好。但这次,我感觉不一样。
周若媛没有否认,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他很特别...不像其他人,知道我是谁后就特别地卖力讨好。他甚至还因为住院费用太便宜怀疑过是不是搞错了。
这么有原则?苏羽柔挑眉,加分。
后来我只好骗他说是有医保补贴和慈善基金。周若媛低头玩着衬衫纽扣,他妈妈人也很善良,总是偷偷问我那个周小姐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
苏羽柔突然正色道:若媛,你要小心。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你这样的付出。
我知道。周若媛点点头,但乔嘉树...我觉得他不一样。
护士换完药出来,她们重新回到病房。苏阿姨已经有些疲倦,半闭着眼睛。周若媛上前帮她掖了掖被角。
阿姨您休息吧,我改天再来看您。
好孩子...苏阿姨含糊地说,很快睡着了。
苏羽柔送周若媛到电梯口:对了,如果乔嘉树再约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帮你挑衣服。
电梯门开了,周若媛走进去,笑着挥手:知道啦,八卦精。
电梯门关上前,她听到苏羽柔最后喊了一句:勇敢点,若媛!
电梯上升的过程中,周若媛靠在墙上,不自觉地微笑起来。是啊,也许她该勇敢一点。下次见到乔嘉树时,或许可以多聊几句,不只是关于他妈妈的病情...
阳光透过电梯玻璃照进来,暖洋洋的,就像她此刻的心情。有苏羽柔这样的闺蜜真好,她想。无论遇到什么,总有人支持你,鼓励你,甚至比你自己更相信你值得幸福。
乔嘉树回家安顿好了父母,就连夜赶车回到周氏慈善基金会实习。他不想错过这个难得的好机会,当然,更不想错过的,是他的救命稻草——周若媛。
回到周氏大厦的第一天,公司里的氛围好像变得更加微妙了。
原本对他有些爱答不理的财务部总监,现在碰到他,会在电梯里主动站在靠边一点的位置;食堂打菜的阿姨每次看到他来,都会笑着多给他舀一勺红烧肉;就连董事办的沈秘书——那个传说中连张会长都敢怼的铁娘子,见到他也会微微颔首:“乔先生早。”至于张会长,见了他这个实习生,都格外地青眼有加。
以前他以为所有的实习生都是一样的待遇,现在才发现他自己有了更多的特权。
这些变化像空气一样无孔不入。他的工位不知何时被调到了靠窗的位置,他的工作都是周若媛直接安排的,而且每天早晨,桌上总会出现一杯温度刚好的拿铁咖啡——他从来没说过自己的口味偏好。
“乔先生,这是本周的资助名单。”同样是实习生的小刘,恭敬地对他递上文件夹:“周小姐说……请您先过目。”他的尊敬中还透露出一丝惶恐,仿佛他乔嘉树是一个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翻开文件,第一页别着张便签纸,周若媛的字迹圆润可爱:“嘉树,这周周六晚上七点旋转餐厅,爸爸想见你。”末尾画的小爱心像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他抬头看了一眼房门,上面的玻璃映出他现在的模样:周氏集团统一定制的深蓝西装,内搭熨烫平整的白衬衫,发型剪成了干练的短发,鬓角修理得一丝不苟。镜中人陌生得让他心惊,只有领带下端那个小小的线头还在提醒着什么——那是他用以前家教剩下的钱买的一条最便宜的。
乔嘉树的手指轻轻地抚过空荡荡的手腕,那里还留着常年戴表形成的痕迹。他回想起昨天的部门聚餐——水晶吊灯下,财务部小崔故意把新买的浪琴名表往众人眼前晃,玫瑰金表壳在灯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大家哄笑着,赞美着那块亮晃晃的新手表。乔嘉树也有些迟缓地恭维了一两句。
“乔先生啊,很快就不用戴这种便宜货了。”小崔拍他肩膀的手劲很重,指甲修剪得过分整齐的手指在他廉价电子表的塑料表带上意味深长地摩挲了两下。餐桌上顿时响起几声心照不宣的轻笑,投资部的张经理甚至举起红酒杯向他示意,杯沿沾着的口红印像抹未干的血迹。
包厢另一头,周若媛正倚在落地窗前和她父亲通话。月光透过她手中摇晃的红酒,在波斯地毯上投下晃动的光斑。“爸,嘉树真的很优秀……”她带着撒娇意味的尾音被包厢里的谈笑声淹没。她完全没注意到这边暗潮涌动的试探,也没看见乔嘉树被红酒杯遮挡住的手正死死攥紧餐巾。
他又低头看着手腕上那道分界线——晒黑的上臂和常年被表带遮挡的苍白皮肤形成鲜明对比,就像横亘在他和周若媛之间那道看不见的鸿沟。那只陪伴他五年的电子表正躺在抽屉里,塑料表带已经开裂,表盘上还有道去年做实验时留下的划痕。
玻璃的另一面,市场部的几个同事正经过走廊。他们原本嬉笑的声音在看到他时立刻压低,但“驸马爷”三个字还是顺着空调风飘了进来。乔嘉树攥紧了手中的马克杯,杯底还残留着速溶咖啡的褐色痕迹——虽然周若媛说过可以随便用她的咖啡卡,但他始终没去过大厦38楼那家星巴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