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院的夜晚静得能听见蚊子振翅，李越躺在儿童宿舍的小床上，翻来覆去跟烙饼似的。
这床对他来说实在憋屈，蜷缩着腿都伸不直，被子短得露脚踝，旁边小胖孩的呼噜声跟打雷似的，震得他脑仁疼。枕头底下藏着王胖子送的小鱼干，香辣味窜进鼻子，勾得他馋虫直爬，可一想到自己现在是“七岁小孩”，总不能半夜起来吧唧吧唧嚼零食，只能硬生生忍住。
身份没着落，泳池的秘密没头绪，返老还童的后遗症甩不掉，李越叹了口气，索性爬起来——去院子里透透气，顺便琢磨琢磨体内那股莫名的暖流。自从洗髓后，他总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感官也敏锐得离谱，刚才隔着三堵墙，都听见食堂阿姨在抱怨菜价贵。
福利院的院子栽满花草，角落的花坛里种着一片艾草，郁郁葱葱的，清香混着辛辣味飘过来，让他想起母亲说过“艾草能驱邪解毒”，《本草纲目》里也确实记载过它“辟邪气、解百毒”的功效。李越随手摘了片叶子，指尖刚碰到艾草，体内的暖流突然轻轻一动，像是找到了共鸣。
他正琢磨这股暖流的用处，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不是人类脚掌落地的声音，倒像是布料摩擦地面，悄无声息得诡异。
侦察兵的本能瞬间拉满，李越浑身肌肉绷紧，缓缓转过身，同时将手里的艾草攥紧。月光下，两道黑袍人影立在阴影里，袍子拖到地上，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双惨白的手，指甲泛着青绿色的光，跟涂了剧毒的翡翠似的，空气中飘着一股腐臭的腥气，比泳池里的奇葩气味还冲鼻。
“升仙池洗髓的小鬼，果然在这里。”左边的黑袍人开口，声音嘶哑得像砂纸磨木头，“把体内的灵韵交出来，饶你魂飞魄散得痛快些。”
李越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是冲洗髓来的！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两人，鼻尖捕捉到他们呼吸的频率：平稳绵长，显然是练家子，而且黑袍下隐隐透着黑气，绝非普通人。更奇的是，他体内的暖流突然加速运转，顺着经脉涌向四肢，眼前的世界仿佛变了样——黑袍人的动作在他眼里慢了半拍，连他们指甲上绿芒的流转，都看得一清二楚。
“灵韵是什么？能换冰红茶吗？”李越故意拖时间，脚下悄悄往后挪，靠近艾草花坛，“你们这打扮是cosplay？黑袍挺带感，就是指甲颜色太土，换个正红色说不定更吸睛。”
黑袍人显然没料到这“小鬼”这么嘴贫，青绿色的指甲猛地亮起：“牙尖嘴利！给你点颜色看看！”
左边那人抬手，指尖射出一缕绿烟，带着刺鼻的腥臭味，速度快得惊人。李越凭着洗髓后强化的反应力，侧身一躲，绿烟擦着脸颊飞过，落在草地上——原本绿油油的草叶瞬间枯黄，还冒起黑烟，地面竟被腐蚀出一个小坑！
“卧槽！这是生化武器啊？”李越吓了一跳，随即吐槽，“你们这蛊能不能升级？绿烟太显眼，晚上跟信号灯似的，不如用雾霾，隐蔽性强还能堵交通，多实用！”
说话间，右边的黑袍人也射出一缕绿烟，两道烟雾一上一下夹击而来。李越来不及躲，突然想起手里的艾草，体内暖流下意识涌向指尖，他猛地将艾草扔出去——艾草刚碰到绿烟，就冒出白色雾气，绿烟像是遇到克星，“滋滋”作响着消散，腥臭味也淡了大半。
“怎么可能？幽冥烟竟被凡草克制！”黑袍人惊呼，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
李越也愣了——不仅艾草有用，体内的暖流似乎还放大了艾草的功效！他心里一喜，扑到花坛边，抓起一把艾草，暖流顺着掌心涌入艾草，叶片竟泛起一层淡淡的绿光。
“看来你们的装备该更新了。”李越晃着手里的艾草，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早说过别用老古董，现在知道后悔了吧？”
黑袍人被彻底激怒，黑袍无风自动，带着一股阴风扑上来，惨白的手爪直抓李越面门，指甲上的绿芒几乎要凝成实质。李越虽然身体变小，可格斗技巧和洗髓后的爆发力还在，他侧身躲过抓击，同时将带暖流的艾草拍向对方脸。
“啊——！”黑袍人惨叫一声，像是被烙铁烫到，连连后退，捂住脸不停咳嗽，指甲上的绿芒瞬间黯淡。李越趁机踹向他的膝盖，暖流灌注在小腿上，这一脚的力道竟不比成年时弱，只听“咔嚓”一声，黑袍人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右边的黑袍人见状，从怀里摸出一把黑色短刃，朝着李越后背刺来。李越凭着敏锐的听觉，猛地弯腰前滚翻，短刃擦着他的头皮飞过，插进旁边的树干里。他回身将手里的艾草狠狠砸向对方眼睛，同时纵身一跃，小拳头带着暖流砸在黑袍人太阳穴上——这一拳凝聚了洗髓后的力量，黑袍人闷哼一声，直挺挺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剩下的黑袍人见状想跑，李越哪能放过？他抓起地上的艾草，体内暖流运转到极致，速度竟比平时快了一倍，几步就绕到对方身前，艾草直接怼在他脸上。黑袍人惨叫着后退，李越趁机抓住他的黑袍，用力一拉，同时脚下一扫，黑袍人失去平衡摔倒，李越立刻扑上去，膝盖顶住他后背，小手反剪他的胳膊，动作干脆利落，跟在部队里擒拿训练时一模一样。
“别动！再动拧断你胳膊！”李越压低声音，稚嫩的童音里透着股狠劲，体内暖流顺着手臂涌向对方，黑袍人像是被电击，浑身抽搐了一下，再也不敢挣扎。
李越喘着粗气，看着地上两个昏迷和被制服的黑袍人，心里松了口气。洗髓后的力量果然不凡，虽然身体小，可爆发力、反应力都远超从前，连感官都敏锐到能捕捉对方的动作轨迹。
“还幽冥殿勾魂使呢，就这点能耐？”李越拍了拍身上的灰，吐槽道，“内卷也别欺负小朋友啊！有本事去跟我战友单挑，保证让你们知道什么叫专业！”
他蹲下身，戳了戳被反剪的黑袍人：“说！幽冥殿是什么鬼？升仙池是不是东风里的废弃泳池？你们为什么找我？”
黑袍人咬着牙不肯说话，指甲上的绿芒越来越淡，像是在偷偷运转什么邪术。李越见状，抓起一把艾草凑到他嘴边：“不说？信不信我把这些艾草塞你嘴里，让你尝尝被解毒草‘毒’到的滋味？”
就在这时，福利院的保安大爷拿着手电筒跑过来，看到地上的黑袍人和一脸淡定的李越，吓得手电筒都掉了：“我的妈呀！这是拍鬼片还是抢劫啊？”
“大爷快报警！”李越连忙喊道，“这两个人是坏人，想绑架我！”
保安大爷反应过来，哆嗦着拿出手机报警，嘴里还念叨：“现在的坏人真会玩，穿得跟地府来的似的……”
没过多久，警笛声划破夜空，张警官带着人赶到。看到地上的黑袍人、散落的艾草和树干上的短刃，再看看一脸淡定的李越，张警官彻底懵了：“这是怎么回事？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李越摇了摇头，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重点提了绿烟的毒性和艾草的克制作用，还有体内那股莫名的暖流，“他们说自己是幽冥殿的勾魂使，要抢我身上的‘灵韵’，幸好院子里的艾草能对付他们的绿烟。”
张警官看着地上的黑袍人，又看了看艾草，眼神里满是震惊。他让人把黑袍人带走审讯，同时对李越说道：“你现在安全了，我们会安排人在福利院巡逻。废弃泳池的符文鉴定结果快出来了，幽冥殿的情况我们也会立刻调查。”
李越点了点头，心里却明白，这只是开始。幽冥殿的出现，意味着泳池的秘密远比他想象的复杂，而他身上的洗髓灵韵，会让他成为更多人的目标。
他看着院子里的艾草，心里有了主意——以后得多备点艾草在身上，这东西不仅能解毒，还能克制邪术，再加上洗髓后的能力，自保应该没问题。
“对了张警官，”李越突然说道，“能不能让食堂阿姨多做点跟艾草相关的菜？比如艾草青团、艾草粥，既能解毒，又能补身体，多好。”
张警官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行，我跟食堂阿姨说一声。你也别大意，尽量别单独外出。”
“知道了。”李越应着，心里却在盘算。被动防守不是他的风格，他得主动出击，查清楚幽冥殿的底细，找到泳池的秘密，早日恢复身份和身体。
毕竟，他可不想一直顶着七岁的身体，吃儿童套餐、睡小床，他还等着变回去，继续做他的图书馆管理员，跟老战友喝酒撸串，享用他的冰红茶和小鱼干呢！
夜色渐深，艾草的清香依旧弥漫在院子里。李越回到宿舍，躺在小床上，感受着体内缓缓流淌的暖流。他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而他这个拥有三十八岁灵魂和洗髓之力的七岁孩童，必须拿出侦察兵的勇气和智慧，迎接接下来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