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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被三位长老“亲切接见”并默认了客卿长老的身份后,凌云在石爪村的日子就变得……颇为清闲且充满了一种荒诞的趣味。

村里给他分配了一处相对“豪华”的居所——一个半嵌入山体的石洞,洞口还用相对平整的石板加固了一下,里面空间比之前的窝棚大了不少,甚至还铺了一张不知名巨型野兽的完整毛皮,虽然味道有点冲,但好歹算是“精装修”了。石猛则成了他的专属“侍从”,负责他的日常起居(主要是帮忙搬运东西和传达消息),态度恭敬得让凌云都有些不好意思。

然而,凌云很快就发现,这“客卿长老”的福利,实在有些一言难尽。

所谓的“按长老标准供给修炼资源”,第一天送到他面前的,是三块拳头大小、能量斑驳程度堪比垃圾堆的“混乱晶石”,以及一瓦罐散发着浓郁腥臊气味的暗红色液体——据石猛介绍,这是用三种不同凶兽的心头血,混合了某种魔植根茎捣碎发酵而成的“血魄浆”,是村里辅助修炼的“圣品”。

凌云看着那罐仿佛在蠕动的“血魄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强忍着不适,用手指沾了一点放在鼻尖闻了闻,那味道……简直像是臭豆腐混合了鲱鱼罐头再经过暴晒发酵后的终极产物!

“这……这东西,直接喝?”凌云嘴角抽搐着问。

石猛一脸理所当然,甚至带着点羡慕:“是啊,凌长老!这可是好东西,喝下去虽然过程痛苦点,但能极大刺激气血,加速能量吸收!我们平时想喝还轮不到呢!”

凌云默默地将瓦罐推远了一些,干笑道:“呃,我修炼的功法比较特殊,暂时用不上这个,还是留给更需要的人吧。”他心想,这玩意儿喝下去,怕不是刺激气血,是直接送走我吧?系统出品的提神醒脑丹它不香吗?

至于那三块混乱晶石,凌云倒是收下了。他研究了一下,发现这种晶石虽然能量混乱,但其内部结构却有一种奇特的“韧性”,似乎能承受极大的能量冲击而不崩碎。他尝试着用自身精纯的灵力去冲刷、提纯,过程虽然缓慢,但竟然真的能剥离出一点点相对纯净的能量,虽然量很少,但质量极高,而且带有一丝此界独有的狂暴特性,对他理解这个世界的能量规则颇有裨益。于是,这三块被村民视为宝贝的晶石,在他手里就成了高级一点的“研究样本”和“磨刀石”。

饮食方面,更是让凌云大开眼界。村里的主食是一种被称为“地根”的块茎,烤熟之后硬得能当砖头,味道寡淡还带着一股土腥味。肉类倒是管够,但处理方式极其原始,大多是直接在火上烤得外焦里生,或者扔进大石锅里乱炖,除了撒上一点能咸死人的粗盐粒外,没有任何调味料。蔬菜?那是什么?偶尔能见到一些颜色诡异、口感如同嚼蜡的魔植叶子,就算是改善伙食了。

凌云尝试着用自己的“厨艺”改善一下生活。他拿出系统空间里储备的、来自天元大陆的香料——一些孜然、辣椒粉、花椒之类的普通货色(没敢拿太惊世骇俗的),在一次集体狩猎收获颇丰后,亲自动手烤制了一只类似野猪的凶兽。

当诱人的香气(相对于村里的烹饪水平而言)弥漫开来时,整个村落都轰动了!村民们围在火堆旁,看着凌云熟练地翻转着烤肉,均匀地撒上那些他们从未见过的、散发着奇异香味的粉末,口水流了一地。

烤好的肉外酥里嫩,香气扑鼻。凌云切下最好的一块后腿肉,递给旁边眼巴巴看着的石猛。石猛接过,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大口,然后……他愣住了,咀嚼的动作变得极其缓慢,眼神从期待变成了迷茫,然后是……惊恐?

“凌……凌长老……”石猛艰难地咽下口中的肉,哭丧着脸说,“这肉……它怎么不狂暴了?吃起来软绵绵的,还有股怪味道……是不是……是不是坏了?或者您用了什么削弱力量的毒药?”

凌云:“……” 他看着手里香气四溢的烤肉,再看着石猛那仿佛吃了屎一样的表情,一时竟无言以对。他终于深刻地认识到,这里的土着味蕾和身体,早已习惯了那种充满“力量感”(即混乱能量冲击)的原始食物,他这精心调制的、追求口感和味道的烤肉,在他们看来,反而是“软弱无力”甚至“有问题”的!

自那以后,凌云彻底放弃了改善集体伙食的想法,只在夜深人静时,偷偷在自己的石洞里开小灶,用系统出品的食材和炊具,给自己弄点正常的饭菜。那香味偶尔飘出去,还引得村民议论纷纷,猜测凌长老是不是在修炼什么需要“吞食异香”的诡异功法。

除了饮食和资源的“文化冲击”,凌云的日常生活就是观察和有限的交流。

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自己的石洞里,名义上是“修炼”,实则是在研究混乱晶石,或者通过石洞入口,像个退休老干部一样观察着村落的日常。他看着村民们用最粗糙的方式打磨骨刃石斧,听着他们用洪亮的嗓门讨论着哪里出现了强大的凶兽,哪个部落又抢了谁家的矿脉。偶尔有村民因为修炼时能量冲突过于剧烈而受伤,被同伴用更加粗暴的方式(比如用烧红的石头烫伤口止血,或者灌下更烈的“血魄浆”以毒攻毒)进行“治疗”,看得凌云眼皮直跳,深感这里的“医学”水平还处于原始社会。

他也尝试过更深入地交流,但收效甚微。他问一个正在努力冲击瓶颈的年轻人:“你有没有想过,尝试用更温和的方式引导能量,或许成功率会更高?”

那年轻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温和?凌长老,能量就像凶兽,你越温和它越嚣张!就得用更强的力量把它打服!压进经脉里!” 说完,他嗷嗷叫着,引动更狂暴的能量冲向瓶颈,结果……噗的一声,喷出一口老血,晕了过去。凌云默默地递过去一颗最低阶的疗伤丹药(伪装成某种不知名草药搓成的丸子),被对方醒来后千恩万谢,称之为“神药”。

通过这些观察和交流,凌云对此界土着的修炼方式和生存哲学有了更直观的认识:莽就完了! 他们对能量的运用,充满了暴力美学,讲究的是力大砖飞,是以更强的混乱去压制和驾驭固有的混乱。技巧?控制?那是不存在的!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们前期进步快(天赋好,能量足),后期举步维艰(控制力太差,越到高处越容易失控)。

日子就在这种略显无聊又充满黑色幽默的观察中一天天过去。凌云像是一个置身事外的观众,看着石爪村这部名为《原始部落生存手册》的真人秀。他并没有急于行动,他在等待,等待一个合适的契机,一个能让他更深入接触这个世界核心秘密,或者至少能让他离开这个“新手村”,前往更广阔天地的机会。

他隐约感觉到,石爪村看似平静的表面下,暗流涌动。三位长老偶尔凝重的神色,村民们加紧打磨武器、演练合击术的举动,都预示着那个所谓的“黑岩部”的威胁,或许并不遥远。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凌云啃着一颗从系统空间里拿出来的清脆灵果,看着洞外灰蒙蒙的天空,以及空地上那些正在用最野蛮方式“修炼”的村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也许,不用等太久,这无聊的日子就要结束了。到时候,说不定还能看一场‘真人版’的部落冲突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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