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风了然,看来沈睿在那位部长手下过得并不如意,甚至已到了撕破脸的边缘。
这样也好,破釜沉舟之人,合作起来反倒少了许多顾虑。
他夹了口菜,慢悠悠道:“借势可以,不过我的势可不好借。合作的事,你得拿出点真东西来。”
“那是自然。” 沈睿点头,“赵兄放心,只要你的精灵到位,三天之内定能铺开古城市的市场。”
包厢里的气氛轻快了不少,赵风开口道:“你如何铺货我不管,毕竟你在搜查官部长手下待过,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心里有数就行。咱俩有钱赚,这就够了。”
“若是能早点遇上赵兄就好了,” 沈睿感慨道,“第一次碰到这么对口味的朋友。只是…… 我还有件事,对不住你。”
赵风抬眼:“怎么?”
“还是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 沈睿语气沉了沉,“终归是一母同胞,我实在没法眼睁睁看着他少条胳膊,还是找人把胳膊接回去了。”
“哦?有这事?” 赵风眼睛微眯,“你告诉我,就不怕我翻脸?”
沈睿迎着他的目光,语气诚恳:“我知道这事做得不地道,毕竟断他胳膊是给赵兄赔罪。”
“你倒是坦诚。” 赵风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手指在桌沿轻轻敲击着,“就不怕我觉得你没诚意,当场掀桌子?”
“怕。” 沈睿坦言,“但比起日后被你发现时的猜忌,我更愿意赌一把赵兄的气度。而且我已经把他手里最后一点权力全收了,连生活费都只给够温饱,让他彻底当个平民,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你眼前碍眼。”
他端起酒杯,又敬了赵风一杯:“赵兄,我知道江湖路远,信任难得。这次是我欠考虑,但绝无半分挑衅的意思。若是因此坏了咱们的合作,是我沈睿活该。但我真心觉得,咱们俩能成大事,犯不着为一个废物伤了和气。”
赵风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笑了,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行了,胳膊接没接上,与我何干?我要的是态度,不是他一条胳膊。”
他放下酒杯,语气轻松了些:“只要他别再蹦跶到我面前碍眼,断没断胳膊,活成什么样,都随你。但你得记住,我的底线,最好别碰第二次。”
沈睿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真切的笑意:“赵兄果然是成大事的人!放心,绝不会有下次。”
酒饱饭足后,赵风婉拒了沈睿的相送,径直找到了精灵中心住下。
沈睿开的那瓶老酒度数不低,哪怕他是超级真新人体质,此刻也有些头重脚轻,索性连日常的冥想都省了,倒头便沉沉睡去。
接下来的两天,赵风几乎泡在了精灵中心的训练场,一边巩固现有精灵的实力,一边规划培育屋后续的精灵调配。
第二天一早,通讯器就弹出了苏正平的消息:“赵风,你的地质检测方案我改好了,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苏叔要是方便,现在就走。” 赵风回复得干脆利落。
……
搜查官大楼会客室里,三兄弟正严阵以待。
张非有些不安地开口:“大哥,赵风这次看着挺有底气,要不要多做些准备?”
刘宣德哈哈大笑:“放心,三弟。我早就打听了,地质局的专家们都忙着呢,赵风找谁来都没用。到时候咱们一句不够专业就能顶回去,就算闹到上面,咱们按规矩办事,占着理呢!”
话音刚落,门被推开,赵风引着苏正平走了进来。
苏正平一进门,目光落在刘宣德身上,淡淡点头:“小刘,好久不见。”
刘宣德起身的动作猛地一顿,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打脸来的这么快,赵风找来的竟是苏正平!
这位地质局的老牌专家,当年自己刚入行时还听过他的课,论资历和本事,在地质局没人不佩服。
“苏…… 苏专家?” 刘宣德的语气不自觉软了下来,“您怎么会……”
“赵小子说你们的方案有点问题,喊我来看看。” 苏正平径直走到桌前,拿起方案翻看起来。
两天前赵风就把方案发给他了,这会儿不过是走个过场。
他指尖点在西部悬崖那 6 个监测点上,抬眼看向张非:“小张,这部分是你负责的吧?去年台风后那片礁石塌了块地方,地质局上个月刚去复查过,那里的石头裂缝是竖着的,对吧?”
张非一愣,下意识点头:“是…… 是的。”
“那你们把监测点设在平平的岩层上,是想测啥?” 苏正平放下方案,语气平静却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劲儿,“竖着的裂缝,声波是往上反射的,你们把监测器放潮间带,探头对着海面,能收到多少有用信号?再说了,那设备我看过,淋点雨还行,泡海水里超过两小时就会坏 ,你们方案里说每天涨潮时测两个点,这是觉得设备比潜水服还结实?”
刘宣德强装镇定地开口:“苏专家,我们是按《海岛地质勘查规范》来的,潮间带本来就该监测……”
“规范是框框,不是死规矩。” 苏正平打断他,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正是他签过字的《台风后海岛地质隐患报告》,“你看这儿,我标得明明白白,西部悬崖最危险的是 3 号到 5 号断层带,你们方案里这三块只设了 1 个监测点,反倒在安全的好岩层上设了 8 个 —— 合着你们觉得规范比实地查出来的数据还靠谱?”
他又指着方案上的钻探点:“再说钻探,虽说以声波为主,但也不能瞎省。那片风化的花岗岩底下有空洞,去年塌的礁石就是因为洞顶太薄。你们钻探只钻了不到 5 米深,能查出空洞在哪?真漏了隐患,下次塌的可就不是礁石了。”
刘宣德三兄弟看着那份盖着地质局公章的报告,再看看苏正平列出的一条条实在道理,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
“是我们考虑不周。” 刘宣德深吸一口气,语气里满是服气,“就按苏专家的意思改方案吧。”
苏正平这才缓和了神色,拿起铅笔在方案上改起来:“24 个点减到 16 个,潮间带那 6 个没用的撤了,在 3 号到 5 号断层带补 3 个钻探点,钻深加到 8 米…… 这样既能测准,又能 5 天完事,效率安全都顾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