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种坏到骨子里的,就是真正的渣男了。
他们只顾自己快活,什么底线都不顾。
楚风不是这样的人,也不愿成为那样的人。
秦淮茹进屋前,先把炉子底下的通风口打开,又加了一块煤球。
顺便把楚风和秦京茹吃剩的兔肉搁在炉子上热着。
这些事她做得熟门熟路,不是第一次了。
……
新的一天,秦京茹醒得很早。
她在乡下住惯了,每天都有忙不完的活儿,晚上连油灯也舍不得多点,
所以睡得早,自然也起得早。
她睁开眼,一下子就想起昨晚自己特地把门闩给拉开了。
其实一开始是闩着的,后来她又悄悄打开了。
“昨晚……楚风有没有进来?”
她赶紧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衣服整整齐齐的,没有拉扯的痕迹。
她又望向房门,门关得紧紧的,似乎没人动过。
“难道楚风昨晚没来吗?”
秦京茹心里有点高兴,又有点失落。
“他是不是嫌我长得不够好看?看不上我这乡下姑娘?”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匀称的身段,
“我身材也不算差呀,虽然不如堂姐秦淮茹那么惹眼,但也差不太远。
而且我还比她年轻,还是个黄花闺女呢……”
她心里七上八下的,有些拿不准。
穿好衣服,推门出来,
秦京茹决定今天要表现得更好些。
没过多久,她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奇怪,昨晚明明还剩了些兔肉的,怎么不见了?”
“难道是楚风半夜饿了,起来吃了?”
“还是说……家里进贼了?”
六十年代,家家都缺吃少穿,一个鸡蛋都是大事。
秦京茹担心家里遭贼,赶紧跑到楚风房门口。
“楚风,楚风!昨晚家里是不是进贼了?”
楚风精神抖擞地起来,对着门口一脸紧张的秦京茹笑笑:
“别担心,没贼。”
“可剩下的兔肉怎么不见了啊?”
“哦,兔肉啊,”楚风告诉她,
昨晚秦淮茹从医院回来没吃晚饭,就过来把剩下的兔肉热了吃了,
最后一点也端走了。
“反正就剩那么点,她想要就给她吧。”
反正秦淮茹得了好处,楚风也不会亏,还能赚更多。
秦京茹看了楚风一眼,心里隐约明白了什么。
“楚风,那今天早上你想吃什么?家里还有只鸡。”
“炖鸡吃吧。”楚风顺手拿出一些香菇,
这还是当初买鸡买兔时老猎人送的。
“京茹,早上咱们就吃香菇炖鸡。”
“好,我这就去做。”
楚风瞧着秦京茹手脚利落地忙活着,自己也简单洗漱了一下。现在家里多了个人,往后米面油盐也得添置些。幸好楚风手头宽裕,各种日常所需的票证也存了不少。
洗漱完,楚风见秦京茹一个人张罗,便走过去想搭把手。
“楚风,你去炉子边坐着烤火吧,我一个人忙得过来。”
“没事,闲着也是闲着。”
楚风把香菇泡进清水里,又往炉子里添了块煤。这时候,秦京茹已经手脚麻利地把母鸡收拾妥当了。
“楚风,这些鸡杂要不要炒个菜?”
“这些东西放着,晚点儿给你姐吧。”
“啊?这些都不要了吗?”
“咱们有鸡肉吃,还留这些麻烦东西做什么?”
楚风这做法,让秦京茹觉得实在不可思议。鸡肠、鸡胗什么的,虽说收拾起来费事,可一般人家哪舍得扔?这么大方、这么舍得,让秦京茹心里暗暗吃惊,不由得感叹:
“楚风真是……太有钱了!”
渐渐地,楚风家里飘满了香菇炖鸡的浓郁香气。
隔壁屋,放假的许大茂还睡着觉,被这香味勾得肚子直叫。
“这该死的楚风!怎么天天弄好吃的?我都舍不得这么吃!”
对隔壁这个楚风,许大茂是又妒又恨。一想到娄晓娥——那个差点成了自己媳妇、又是轧钢厂董事娄振华千金的气质美人——现在根本不理他,反倒跟楚风走得近,还被壹大爷、贰大爷、傻柱他们撞见过,私下不知被笑话成什么样,许大茂就气得牙痒。
昨天他费尽心思要截胡秦淮茹的堂妹秦京茹,知道秦淮茹想把她介绍给楚风,他就千方百计捣乱。结果,还是白忙一场。
“楚风啊楚风,我昨天可看出来了,壹大爷、贰大爷、叁大爷他们都准备收拾你。我就等着看你有多惨……先让你得意两天。”
同样在后院,贰大爷一家也还睡着。香味飘来,一个个都饿醒了。
“这楚风,大清早又做好吃的!”
“爸,您可是咱院里的贰大爷,您要是去楚风家,他肯定得好好招待您。”
刘光天和刘光福俩兄弟指望父亲刘海中能去楚风家弄点好吃的,解解馋。平时贰大爷和贰大妈偶尔还能吃上个鸡蛋,可他俩常常连油腥都见不着,对这鸡肉香味简直毫无抵抗力。
贰大妈也望着刘海中,盼着能尝一口楚风家的炖鸡。这香菇炖鸡的香味,实在太勾人了。
“你们爱去自己去,我反正不去。”
刘海中这个官迷老爹,最爱面子,说什么也不肯低头。
昨晚,刘海中和壹大爷、贰大爷、叁大爷一同去了楚风家。他们原本以为,楚风再怎么不高兴,也会顾及情面,好好招待他们三人。
可结果完全出乎意料,楚风当场一点面子都没给。
想到昨晚的事,贰大爷心里仍然憋着一股气。
“爸,为什么不去啊?”
“难道楚风连这点面子都不肯给?”
“再说了,您昨天不是还输给楚风八十多块钱吗?”
“他赚了我们那么多钱,连一点鸡肉都舍不得分……”
刘光天和刘光福话还没说完,就见父亲刘海中抄起鸡毛掸子冲了过来。
“你们两个兔崽子!”
“想吃楚风家的肉,自己去要。”
“在这儿说来说去,不就是为了口吃的?”
“一点志气都没有!”
“还敢提我输钱的事?”
本来刘海中就因为输钱耿耿于怀,被儿子一提,更是恼火。他抡起鸡毛掸子,毫不留情地打向两个儿子。
后院顿时响起刘光天和刘光福的惨叫声,声音凄厉,传得老远。
中院这边,壹大爷和易大妈也早就醒了。其实他们几乎一夜没怎么睡。年纪大了,本来就睡不踏实,再加上昨天壹大爷输得最多,连带着傻柱也赔了五十块。这事儿让壹大爷心里堵得慌,易大妈也忍不住埋怨。
闻着从楚风家飘来的香菇炖鸡香味,易大妈咽了咽口水,说道:
“老易,你说当初楚江河刚走的时候,我们要是没昧着良心偏袒贾家,反而替楚风说几句话,现在他是不是就会对我们很好?”
壹大爷沉默片刻,答道:
“也许吧……可能吧。”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
他顿了顿,又说:
“今天如果没意外,叁大爷和楚风应该会去比钓鱼。”
“以前发工资后他们也比过,每次都是楚风输。”
“这次估计也一样。”
“到时候,我帮楚风说几句好话,再让叁大爷教他钓鱼,说不定能让他对我们改观。”
“将来,也许还能指望他给我们养老。”
壹大爷始终没放下找人养老的念头。
隔壁贾家,贾张氏昨晚睡得迟。她一直等秦淮茹带兔肉回家,吃饱了才睡下。
现在,棒梗被鸡肉的香味馋醒,跑到贾张氏床边闹着要吃鸡。
棒梗的喧闹将她惊醒。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天亮了没有?”
棒梗连连摇头:“奶奶,早就天光大亮了啊!”
“您没闻到后院楚风家飘来的肉香吗?”
“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奶奶,我想吃鸡肉,我要吃楚风家的炖鸡!”
贾张氏晃了晃脑袋,努力驱散睡意。
“我的好孙儿,你娘上哪儿去了?”
“让她去给你弄点回来啊!”
棒梗嘟着嘴抱怨:“奶奶,娘还在被窝里睡懒觉呢。”
“她都不去楚风家帮忙干活。”
“楚风那个挨千刀的,该不会不分给我们家好处了吧?”
这话让贾张氏一个激灵坐起身。
“楚风敢亏待我们家!”
“还有秦淮茹这个丧门星,怎么还赖在床上?”
“不该一大早就去楚风家帮忙,好带些好处回来吗?”
“真是作孽,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贾张氏骂骂咧咧地冲进隔壁屋子,对着熟睡的秦淮茹抬手就是一巴掌。
“秦淮茹,你个懒骨头!”
“快起来!快起来!快起来!”
“你闻闻,楚风家鸡肉都炖好了!”
“再不赶紧去,连口汤都捞不着了!”
她边骂边往秦淮茹姣好的脸蛋上甩耳光,打得秦淮茹晕头转向。
昨夜秦淮茹忙到深夜,贾张氏吃完的碗筷都是她收拾的。但贾张氏哪会在意她辛劳,小白眼狼棒梗更不会体贴,只顾着嚷嚷要吃肉。
“娘,别打了!”
“求您别打了!”
“我这就起来!”
秦淮茹慌乱地爬下床,衣衫不整地逃出家门,连棉袄扣子都来不及系好。昨夜哭哑的嗓子还没恢复,说话仍带着沙哑。
全程冷眼旁观的贾东旭早先唤过妻子几声,奈何秦淮茹睡得太沉。他想爬过去推醒她,却因残疾重重摔在地上,此刻正满腹怨气。贾张氏殴打秦淮茹时,他非但没阻拦,反倒盼着母亲多教训这个不称职的媳妇。
逃出家门的秦淮茹撞见探头张望的傻柱。
“秦姐,你这是咋了?”
“他们又动手打你了?”
“看我不找他们算账!”
秦淮茹连连摆手:“傻柱,别掺和。”
“你越插手,我遭的罪越多。”
她头也不回地奔向后院,途中遇见叁大爷阎埠贵。阎家也闻到了楚风家飘来的香菇炖鸡香,虽然不如中院后院浓郁,但勾得全家饥肠辘辘。
众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叁大爷的两个儿子,阎解成和阎解舫,
跟之前的刘光天、刘光福一样,
都催着自己的父亲去楚风家,看能不能捞点好处。
刘海中推崇棍棒教育,是典型的严父,
对两个儿子常常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