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今天会议就到这里。”
散会后，娄振华回到办公室。
他心里想着：楚风，机会给你了，接下来能走到哪一步就靠你自己了。
娄振华对楚风颇为欣赏，也很感激他。
毕竟这关系到自己女儿的终身幸福，要是真嫁给许大茂，那可就糟了。
他之前查过楚风的背景，成分上没问题。
杨厂长回到办公室，觉得“楚风”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他想起这是那个因救人而牺牲的工人的儿子。
这个小伙子一年多来从未到厂里闹过，品性确实难得。
而且年纪轻轻已是六级钳工，确实聪明能干。
难怪老娄会看重他。
杨厂长想着也该去车间转转看看情况了。
此时保卫科里，科员周峰正和另一人商量着告状的事。
“楚风在厂里下棋赌博，太不像话了，必须严惩！”
“没错，他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他还跟那个漂亮的秦淮茹走得太近，这次一定要整他。”
“对，先收拾楚风，以后再慢慢对付秦淮茹。”
杨厂长来到车间，车间主任连忙迎上来。
“厂长您怎么来了？”
“你们车间是不是有个叫楚风的工人？”
“是的厂长，就是他。”车间主任指向正在干活的楚风，“他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就是问问。他父亲因公牺牲，一年多才领到抚恤金，这孩子从没来厂里闹过，我想看看他。”
“这小子干活没得说，就是脾气有点倔。”
“年轻人有性格是好事。”杨厂长远远观察着楚风的操作，看得出这是个技术过硬的工人。
回到办公室后，杨厂长立即召开会议。
会议主题是关于救人英雄家属楚风的提拔问题。
与会人员包括厂长、副厂长、董事和车间主任。
杨厂长开门见山说道：“车间里的楚风，我打算提拔他。一年前他父亲楚江河在工厂事故里救了贾东旭半条命，这种贡献不能埋没，大家谈谈看法。”
副厂长、董事和主任等人都等着厂长继续说明，但厂长没提具体怎么提拔。
副厂长问道：“这小子现在是什么职位？”
李主任回答：“在车间，六级钳工，才二十五岁。”
“这么年轻就是六级钳工，能力应该不错。”副厂长说。
董事娄振华想了想说：“我观察了几天，这小子有点脾气。我建议让他担任厂保卫科副科长。”
杨厂长眼前一亮，他正有此意，看来娄振华和他想到一起了。
李主任眉头皱了皱，随即恢复表情——保卫科副科长这个位置，他早就为自己的手下周峰惦记着了。
李主任笑着说：“是不是先在保卫科适应一下？直接提副科长会不会太快了？”
副厂长看看李主任，又看看杨厂长，选择闭口不言。
娄振华笑道：“确实是破格提拔，但这不是普通升职，而是对一位英雄父亲壮举的表彰，你明白吗？”
杨厂长拍手笑道：“老娄说得对，就这么定了。”
保卫科里，周峰给科长递了根烟。
“科长，听说昨天有人在厂里下棋赌博，还赢了不少钱。”
“有这事？厂里不能赌博，你去查查。”科长说。
“好，我马上去。”周峰乐呵呵地走出办公室，直奔车间。
他先到秦淮茹工位，没见到人，四下张望，发现她正在楚风旁边，拿着零件询问。
周峰板着脸走到两人身边。
“楚风！知道我来干什么吗？”周峰冷冷问道。
“我管你来干嘛。”楚风没理会，继续对秦淮茹说：“把尺寸再调小一点就没问题了。”
“好，楚风你真厉害，看一眼就知道问题。”秦淮茹笑道。
“去吧。”楚风说。
秦淮茹转身回了工位。
周峰一直盯着她的背影。
“喂！”楚风突然大声一喊。
周峰吓了一跳，这才想起自己是来找楚风麻烦的。
“你喊什么！吓我一跳知不知道！”周峰吼道。
“你胆子这么小？有事快说，我还要干活。”楚风不耐烦地说。
“你还干活？老实交代昨天干了什么！”
“没干什么。”
“嘴硬是吧？有人举报你聚众赌博、收钱骗人，现在跟我去保卫科接受调查！”
周峰颇为得意地瞪着楚风，觉得自己这一顶帽子扣得实在是漂亮。
“胡说什么，谁跟你说的？我跟你去保卫科就是了。”
楚风确实想起自己赢过点钱，但远没周峰说得那么夸张。
两人前一后走向保卫科，没多久就到了。
周峰一进门就冲着保卫科长说：“科长，人我带来了，这小子还挺横，不过到了我手里，再硬的骨头也得软。”
说完，他转身把门关紧。
楚风一脸从容：“怎么，还想用刑逼我认罪？”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耍嘴皮子？赶紧交代！”周峰拍着桌子吼道。
保卫科长还算冷静，看着楚风问道：“你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他心里对周峰那副仗势欺人的样子有些不快，可周峰背后有李主任撑腰，自己也不好不给面子。
楚风淡定回应：“既然他们非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这事可以叫他们来当面对质。”
周峰气得又一拍桌：“你的意思是他们主动给你送钱？”
这时厂里的会议刚结束。厂里没有广播站，消息全靠人传。
李主任不太高兴，吩咐自己的秘书小慧去保卫科通知楚风担任副科长的决定。
楚风心里有数，所以一直气定神闲。
“咚咚咚”，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周峰正在气头上，没好气地吼：“谁啊！”
“开门，我是主任的秘书小慧。”
门一开，一个颇有姿色的女人走了进来。
“哟，小慧姐！”周峰瞬间变了脸色，“刚才没听出来是您，别见怪啊。”
李慧白了他一眼：“少来这套。通知你们，车间的楚风被任命为保卫科副科长，你们内部传达一下。”
周峰整个人都愣住了——这个位置不是说好留给他的吗？
保卫科长点头：“知道了，李秘书。”
李慧目光转向一直站在那儿、神情自若的楚风，心里暗赞：这小伙子长得真俊。
楚风也只是平静地回看她一眼，没有丝毫讨好或畏惧。
李慧有点没趣，转身离开了保卫科。
楚风微微一笑：“要是我没听错，刚才李秘书说的人，是我吧？”
周峰难以置信地盯着楚风：“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你。”
“行了周峰，李秘书都亲自来通知了，这事错不了，也改不了。”
保卫科长伸手与楚风握了握，说道：“以后就是同事了，咱们慢慢处，不过时间也不多了。”
楚风看着这位年长的保卫科长，心想他这么说，是不是暗示即将退休。
周峰一脸不甘。
这家伙怎么会来这儿？
老科长马上就要退了，
这副科长的位置他惦记很久了。
按惯例，本该是二把手接任的。
真是倒霉透了！
周峰愤愤地瞪了楚风一眼，却无可奈何，
转身离开了保卫科。
“哎，那事不查了？”
“查什么查！”周峰头也不回地走了。
哪有科员查副科长的道理。
既然厂里已经任命，说明这人背后有人撑腰，
还查个什么劲。
保卫科长带楚风去人事部登记。
人事部告诉他们，签个字就行。
楚风明白，这是有人提前打过招呼了。
签完字，两人回到保卫科办公室。
“小伙子好好干，我很快就退休了。”保卫科长对他说。
“谢谢科长，我一定认真工作。”
楚风答道。
“一会儿让另一个同志带你熟悉环境。”
“好的科长，我这就去找他。”楚风走出办公室。
保卫科长嘴角微扬——要是让周峰坐这位子，他可不情愿。
现在横空杀出个楚风，倒有意思。
想必是有领导在背后支持吧。
周峰走进李主任办公室。
“李主任，这到底怎么回事？”他问。
“唉，这是杨厂长和娄振华董事定的，我也没办法。”李主任无奈地说。
周峰叹了口气，神情低落。
“你也不是没机会，只要在你们科长退休前，那楚风出点事不就行了？”李主任提醒。
“哈哈，我就知道您有办法！”周峰顿时眉开眼笑。
“这事得从长计议，明白吗？”
“明白明白，晚上我请客，咱们边吃边聊。”
“行，晚上出去说。”
周峰心情好转，走出办公室。
“哼，楚风，你给我等着。”他冷冷低语。
楚风这时来到门口保卫室。
屋里的小伙子冷冷问他：“你找谁？”
“就找你。”
“嘿，听说你昨天那事儿，我们没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
小伙子态度嚣张。
“一会儿把屋里收拾干净，下次我再看见你把鞋放桌上，要你好看。”
楚风淡淡地瞥了那人一眼。
“你谁啊？真当自己是科长？还管到我头上了！”
年轻人不服气地站了起来。
“我不是科长。”楚风微微一笑。
“那不就得了！少多管闲事，你自己的事还没处理完呢，还有闲心管别人？没救了！”
年轻人看着楚风，忍不住想笑。
“我不是科长，但我是副科长。”楚风望着他道。
“什么？副科长？别开玩笑了，哈哈哈！”
年轻人觉得这人脑子八成有问题。
这时周峰走了进来，“于强，别说了，楚风现在是咱们副科长。”
“周峰，你说真的？”于强仍不敢相信。
“你叫于强是吧？我现在出去抽烟，回来时屋子还这么乱，看我怎么收拾你。”
楚风说完就走了出去。
于强敢怒不敢言，只能瞪了他几眼，无奈地开始收拾。
周峰也不好干看着，两人一起动手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