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大冶铜矿的空地上就挤满了人。
矿工们裹着破烂的麻布衫,踩着结霜的碎石子,从矿坑、工棚各个角落涌来。
有人手里还攥着没啃完的糙米饼,眼神里满是忐忑与期待。
“你说田将军真能为咱们做主吗?”
“不好说啊,林扒皮跟张员外勾结这么久,说不定早就买通了上面的人。”
“可我昨晚听老张说,田将军特意找他问了矿场的事,看样子是真想查!”
窃窃私语声在人群中蔓延,像冬日里微弱的火苗,却透着一丝希望。
林羽棠和张员外站在空地东侧。
两人都穿着厚实的锦袍,却还是忍不住搓着手。
张员外偷偷拽了拽林羽棠的袖子,声音发颤:“林矿监,你说田乾真会不会发现咱们的事?我昨晚一夜没睡,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要是被他发现了,咱们可就完了!”
林羽棠强装镇定,却掩不住眼底的慌乱。
他压低声音:“放心!账册我都让账房做了手脚,支出和收入都对得上,他查不出来的。再说,咱们手里有两百名家丁,真要是闹起来,未必怕他那十名亲兵!”
话虽这么说,他的目光却频频往矿场门口瞟,生怕田乾真突然带着大军冲进来。
就在这时,人群突然安静下来。
田乾真带着十名亲兵快步走来,玄甲在晨光下泛着冷光。
他手中捧着账册,另一只手攥着几块泛着亮紫色的铜矿,每一步都走得沉稳有力,踩在地上的声音像敲在众人的心尖上。
“乡亲们!”
田乾真站在空地中央,声音洪亮,传遍了每个角落。
“今日本将在这里,要当众揭露林羽棠和张员外的罪行!让大家看看,这两个蛀虫是怎么私吞国家财产,怎么虐待咱们矿工的!”
林羽棠和张员外脸色瞬间惨白,转身就要往矿监府跑。
却被早已埋伏在旁边的亲兵拦住,长枪交叉架在他们身前,寒光逼得两人不敢再动。
“田将军!你这是干什么?咱们无冤无仇,你可不能血口喷人!”
林羽棠强撑着喊道,声音却抖得像筛糠。
田乾真冷笑一声,举起手中的账册。
“血口喷人?你自己看!“
“这账册上写着每月支出‘采买工具银三千两’,可矿坑里的锄头、箩筐都是些破旧的,新工具在哪?”
“还有这‘矿工月钱银五百两’,你每月只给矿工少许糙米,这五百两银子去哪了?”
他又举起手中的铜矿,声音更高了几分:“大家再看看这铜矿!成色这么好,本该运去兵工厂铸造兵器,却被林羽棠偷偷卖给张员外,一斤卖五两银子,每月私吞近万斤,这些钱都进了他们自己的腰包!”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一名满脸皱纹的老矿工冲了出来,指着林羽棠的鼻子骂道:“林扒皮!你还我儿子!我儿子就是因为说了你两句,就被你活活打死了!”
“还有我爹!他被鞭子抽得浑身是伤,你连碗药都不给!”
“张员外!你家丁还抢过我的粮食,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矿工们纷纷举起手中的锄头、铁镐,高声喊道:“杀了他们!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该杀!杀了林扒皮和张员外!”
林羽棠吓得双腿一软,“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田将军饶命!我再也不敢了!我把贪的钱都交出来,求您给我一条活路!”
张员外也跟着跪下,哭喊道:“田将军,我都是被林羽棠逼的!是他让我买铜矿的,我再也不敢勾结他了!求您饶了我吧!”
田乾真眼神冰冷,看着两人丑态百出。
语气中满是嘲讽:“饶了你们?你们虐待矿工的时候,怎么没想过饶了那些被你们害死的人?老矿工的儿子、被鞭子抽死的兄弟,他们的命就不是命吗?”
他转身对身边的副将道:“传我命令,将林羽棠和张员外押到矿坑前,就地正法!以儆效尤!让所有贪官豪强都看看,欺负百姓的下场!”
“是!将军!”
副将高声应道,两名亲兵上前,像拖死狗一样将林羽棠和张员外拖到矿坑前。
林羽棠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挣扎:“田乾真!你不能杀我!我是朝廷命官!你杀了我,朝廷不会放过你的!”
田乾真缓缓拔出腰间的突厥弯刀,刀身映着晨光,泛着凛冽的寒光。
“朝廷?在本将心里,摄政王就是朝廷!本将奉摄政王之命彻查矿产贪腐一案!“
“今日,本将就替摄政王,替朝廷,替那些被你们害死的矿工兄弟,斩了你这蛀虫!杀!”
话音未落,弯刀划过一道弧线。
“噗嗤” 一声,林羽棠的头颅掉落在地,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了旁边的碎石子。
张员外吓得眼睛一翻,当场昏死过去。
一名亲兵上前,手起刀落,也结束了他的性命。
田乾真将弯刀入鞘,转身对围上来的矿工们道:“乡亲们,林羽棠和张员外已经伏诛!从今日起,大冶铜矿由朝廷接管,我会让人重新制定矿工待遇。”
“管吃管住,每月发三百文月钱,家人还能免三年赋税!再也不会有人虐待你们了!”
矿工们闻言,先是愣了愣,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他们纷纷对着田乾真跪地磕头,老泪纵横:“多谢田将军!多谢摄政王!您就是咱们的再生父母啊!”
“摄政王万岁!田将军万岁!。。。”
田乾真连忙扶起为首的老矿工,道:“乡亲们快起来!保护百姓,惩治贪官,是本将的职责!”
今后,你们要是再遇到贪官豪强,尽管向本将禀报,本将定为你们做主!”
随后,田乾真让人将林羽棠和张员外的尸体挂在矿场门口的旗杆上,旁边贴了一张告示,写着两人的罪行,警示其他人。
又派亲兵去账房重新核查账目,安排专人负责矿工的饮食和医疗,矿场里渐渐恢复了秩序。
而此时,云州城外,两万霹雳军正列着整齐的方阵,气势如虹。
安倍山骑着乌骓马,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看着眼前的云州城,对身边的尹子奇道:“田承嗣将军已经做好准备了吗?回纥的骑兵什么时候会到?”
尹子奇躬身应道:“回摄政王,田将军已经在城楼上安置好了长安炮,斥候来报,回纥的三万骑兵离云州还有五十里,估计明日就能到。”
安倍山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好!明日咱们就用霹雳军阵,让回纥人尝尝咱们的厉害!”
与此同时,长安的兵工厂内,炉火依旧熊熊燃烧。
史向明拿着刚造好的火炮图纸,对老工匠道:“老匠人,这五门火炮都合格了吗?能不能立刻安装到城楼上?”
老工匠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笑着道:“史大人放心!都合格了!这火炮比之前的更耐用,连发十五炮都不会发红,咱们现在就可以运去城楼安装!”
史向明大喜:“好!快安排人运过去,一定要尽快安装好,吐蕃的大军说不定很快就到了!”
就在这时,一名亲兵跑进来,高声道:“史大人!霹雳军军长秦风将军率一万精锐到了城外!说是奉摄政王之命,前来支援长安!”
史向明眼中一亮,连忙道:“快!随我去迎接秦将军!哦不!是秦军长!有了霹雳军,咱们长安万无一失了啊!”
很快,史向明在城门口见到了秦风。
秦风穿着铠甲,脸上满是风尘,却依旧精神抖擞:“史大人!一万霹雳军已到,随时可以投入战斗!吐蕃人要是敢来,咱们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史向明握着秦风的手,激动地说:“秦军长来得正好!咱们刚造好五门火炮,正愁没人帮忙防守,有了你们,咱们就更有底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