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頔,”她赶紧抬手拍了拍身旁白頔的肩膀,手指指向刚才黑影闪过的那个墙角。
“你有看到刚才那里闪过去一个黑影吗?”
白頔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里只有几个木然走过的路人。
墙角空空荡荡的,连片落叶都没有,更别说什么黑影了。
“没有。”她转头看向黄冤,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这煞笔又在搞什么飞机?
“不是啊,刚才真有个人过去了……”
黄冤急着辩解,可话刚说出口又顿住了。
刚才那黑影看着可不像人,个头太小了。
她皱着眉想了想,又改口:“也不是,应该是一个黑影……”
想了半天,她也没确定自己到底看到了啥,只好垮下脸,有点不确定地说:
“好吧,我也不确定是不是看错了。”
白頔没说话,只是视线又落回了那个墙角。
黄冤虽然平时看着大大咧咧——好吧,除了刚才,她就没见过黄冤正经,虽然两人认识也没多久。
她指尖轻轻蜷了蜷,目光在周围那些木然的路人脸上扫过,心里多了几分警惕。这地方看着平静,怕是藏着不少猫腻。
黄冤还在琢磨刚才那黑影,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忍不住又往墙角那边瞥了瞥,嘴里嘀咕着:“总不能是我眼花吧……”
白頔收回目光,拍了拍她的胳膊:“先往前走,要是真有东西,总会再出现的。”
黄冤点了点头,只好暂时压下心里的疑惑,跟着白頔继续往前走。
只是这回她没再像刚才那样大大咧咧,眼睛瞪得圆圆的,时不时就往四周扫一圈,连脚步都放慢了不少,显然是在留意刚才那黑影的动静。
大街上依旧人声嘈杂,那些被污染的人还在按部就班地走着。
卖早点的小贩机械地招呼着客人,买东西的妇人木然地掏钱递东西。
谁都没留意到这两个格格不入的“清醒者”,更没人察觉到刚才那一闪而过的黑影。
可白頔和黄冤心里都清楚,这看似平静的街道底下,恐怕早就藏着不为人知的危险了。
走着,白頔隐约瞥见一道极薄的东西,泛着几乎融在空气里的淡色。
若不是视线恰好扫过,根本察觉不到那是层薄膜。
这东西是什么时候罩上来的?
她抬手朝天上指了指,偏头问身边的黄冤:“黄冤,你注意到了天上的东西吗?”
黄冤顺着她指的方向抬眼,眯着眼睛盯了片刻。
果然也瞧见了那层薄得像蝉翼的膜,悬浮在半空,把这片区域轻轻笼着。
“什么逼玩意儿?”黄冤低骂一声,嗓门没控制住,带着点发癫似的突兀。
白頔侧头扫了眼周围。
那些被精神污染的人依旧木然地走着。
卖早点的机械地递出包子,买菜的麻木地数着零钱,谁都没因这声喊分半分注意力。
这么看,周围人都被污染了倒也有好处,至少黄冤肆无忌惮发癫时,没人会投来异样目光。
她抬脚不轻不重地又踢了黄冤一下,问道:“会不会是有人来处理这里的精神污染?”
“不排除这种可能。”黄冤总算收了那股癫劲,敛了表情琢磨着。
可刚安静没两秒,她忽然一缩脖子,警觉地看向白頔:“那……会不会连我们一块儿弄死?”
白頔捏了捏指尖,再次忍住了想拔刀砍她的冲动,声音冷了几分:“你有胆再说一遍?”
黄冤顿时怂了,往后缩了缩肩膀。
白頔脸上虽没什么表情,可她太清楚这性子了,毫不怀疑对方下一秒就可能真动手。
刚才那猜测虽没凭据,但白頔确确实实看清了那层膜。
若不是用来困住里面这些被污染的人,那多半就是为了限制外面的人进来。
不管是哪一种,都说明这地方的问题远比看着更复杂。
既然有类似“处理者”留下的痕迹,那这事肯定有个源头。
这么想着,白頔没再多耽搁,抬步往前走去,头也不回地说了句:“走,找找源头。”
黄冤赶紧跟上,刚才那点怂意早被好奇盖了过去,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眼睛又开始警惕地扫着四周。
两人像无头苍蝇似的在街巷里绕了许久。
眼里扫过的不是木然走动的人影,就是积着灰的旧屋,连半分能跟“源头”沾边的东西都没瞧见。
“这咋整啊,压根找不着啊。”黄冤猛地停下脚步,拖长了调子抱怨。
下一秒干脆玩赖似的往地上一蹲,伸手就抱住了白頔的腿。
“歇会儿吧歇会儿吧,我的腿都快走断了。”
白頔被她这一下拽得顿住脚,脑子里莫名冒出个问号。
黄冤没有副本奖励的体质加成?
转念又想,倒也有可能。
毕竟每次副本结算的奖励都是不一样的,说不定黄冤拿到的恰好全是些保命的鬼物道具,偏就没摊上体质强化这类的。
这么琢磨着,白頔居然真信了她的说辞,低头看了眼抱着自己腿不放的人,无奈道:
“那行,找个地方歇会儿。”
黄冤倒是没想到白頔这么好说话。
没错,她只是单纯觉得找不到,懒得走。
不过如果说出来……白頔大概也不会拿她怎么样毕竟这也不是个什么大事。
两人随意挑了街边一家看着还算完整的店铺,白頔抬手就往门板上踹了一脚。
“哐当”一声,布满灰尘的大门应声敞开,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店里和外头的街道大差不差,也透着股脏乱气。
地上积着层薄灰,角落里还堆着些蒙尘的旧物,瞧着许久没人打理了。
白頔站在原地没动,鼻尖下意识地动了动。
那股淡淡的血腥味还在,只是比在外面时更淡了些。
她还是没琢磨明白,这味道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都走了这么久了,别说瞧见尸体,就连街上那些木然走动的人,身上都没见着半点伤口,连擦破皮的痕迹都没有。
既没血也没伤,哪来的血腥味?
要是这味道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的……白頔眉尖微蹙,那可就难说了。
真要那样,背后还不知道死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