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这座已经匍匐在他脚下的城市。
“他想玩，我就陪他玩。”
秦风的声音变得冰冷而清晰。
“阿刀。”
“属下在！”
“启动天网系统，监控所有进入江城的可疑人员和资金流动。”
“是，大人！”
“同时，通知我们潜伏在国外哨兵，让他们去拜访一下，秦正国联系的那些朋友。”
秦风的嘴角显现出残忍的笑意。
“告诉他们，江城，现在是暗夜的禁区。”
“任何试图将手伸进来的人……”
他缓缓地转过头看着阿刀，那双眸子里杀意一闪而过。
“都得，死。”
阿刀的心中猛地一震！
他知道，大人这是真的动了杀心了！
之前的种种，无论是商业上的打压，还是心理上的威慑，都还停留在游戏的范畴。
而现在，当秦正国试图将真正的血腥暴力引入这场游戏时，大人也终于露出了他作为地下世界新王最狰狞、最不容侵犯的一面！
“属下明白！”
阿刀重重地点头，眼中也燃起了嗜血的兴奋火焰！
他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
秦风却突然叫住了他。
阿刀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秦风。
秦风沉吟了片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然后，他缓缓地开口了。
“光是打掉他的爪牙，还不够。”
“我还需要最后一把火，去彻底点燃他那可怜的、偏执的、自以为是的疯狂。”
他走到办公桌前，拉开了一个上锁的抽屉。
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同样古朴的旧相框。
相框里是一张早已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是两个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年。
其中一个，是面容还略显青涩，但眼神已经深沉的秦风。
而另一个，则是一个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但看向秦风的眼神里却充满了无尽崇拜和狂热的少年。
那个少年正是年轻时的阿刀。
秦风看着这张照片，眼神里难得地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那是他与阿刀第一次见面的合影。
也是他亲手将阿刀从死人堆里拖出来的见证。
他伸出手，轻轻地摩挲着照片上阿刀那张年轻而又狂热的脸。
然后，他将相框递给了阿刀。
他的声音恢复了那种冰冷的、不带一丝情感的语调。
“阿刀。”
“属下在。”
“秦正国已经开始怀疑我，但他的偏见太深，还需要最后一把火。”
“你去，安排一个信得过的我们的人，伪装成清洁工，潜入秦家别墅。”
“在打扫秦天房间的时候，不小心地把这个相框，放到一个他很容易就能发现的角落。”
秦风的目光变得深邃而又冰冷。
“秦天虽然是个废物。”
“但他，却是击溃秦正国那早已千疮百孔的心理防线的最后关键。”
……
秦正国下达了那道疯狂的命令之后，整个人反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
他再次陷入了焦躁而无力的等待之中。
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步也不出去。
他整夜都无法入眠。
只要闭上眼，他的脑海里就会浮现出秦风那张平静的脸。
以及，张伯汇报的，那些关于他的，神鬼莫测的可怖事迹。
他时而觉得，自己养出了一个旷世枭雄，心中涌起病态的骄傲。
时而又觉得，自己是亲手为自己掘好了坟墓，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恐惧。
这两种极端的情绪在他心里疯狂撕咬，折磨着他早已脆弱的神经。
他变得愈发偏执和多疑。
他甚至开始怀疑，别墅里每个佣人的眼神都充满了异样。
他觉得，那个看不见的敌人，他的那个好儿子，说不定早已将无数的眼睛和耳朵安插在了他的身边。
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可能都在对方的监视之下。
这种被窥视和被掌控的感觉，让他坐立难安，几近疯魔。
而另一边，张伯的调查也再次陷入了绝境。
他按照秦正国的指示，试图从那些曾经被秦风处理过的麻烦入手，顺藤摸瓜，去挖出秦风背后的势力。
但结果，却比直接调查秦风本人更加令人绝望。
他发现，所有与那些案子相关的线索，都被一股无形却坚固的力量阻断了。
所有可能知道内情的当事人，要么人间蒸发，要么就被下了封口令一般，无论他用什么方法，威逼还是利诱，都绝口不提。
档案库里，那些本该存在的卷宗，离奇地丢失。
电脑里，那些本该留下的数据，被一种他手下顶级技术专家都无法理解的方式，彻底格式化，不留一丝痕迹。
调查越是深入，张伯和他手下的人就越是心惊。
他们清晰地感觉到，有一股看不见的、无所不在的巨大力量。
这股力量在系统性地保护着所有关于“秦风”的过往。
也在无情地抹去着所有他们试图探寻的痕迹。
这股力量是如此强大，如此无孔不入。
以至于，让他们这些自诩为江城情报界翘楚的人，都产生了一种面对神明般的深深无力感。
他们能感觉到那股力量的存在，却永远也看不到隐藏在暗中的操纵者。
“张伯……我们……我们不能再查下去了。”
秘密据点里，那个负责技术的负责人找到了张伯，他的脸上写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再查下去，我们的人，可能都会出事！”
他指着房间角落里那几台已经彻底报废、冒着黑烟的电脑主机。
“昨天晚上，我们只是试图去恢复一份三年前关于城北黑虎帮案的、被删除的警方内部文件。结果，对方的反击，瞬间就到了！”
“我们整个内部网络，都被一种我们从未见过的霸道病毒瞬间瘫痪！有五个兄弟的电脑，在同一时间，主板被烧毁！”
“这已经不是警告了！”
负责人的声音都在发抖。
“这……这是在告诉我们，如果我们再敢去触碰那些不该碰的东西，下一次，被烧毁的，可能就不是电脑主板，而是……而是我们的人了！”
张伯看着他那张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心中也是一片冰凉。
他何尝不知道，再查下去是何等的危险。
这几天，他已经有好几个安插在各个部门的“暗桩”，无缘无故地失去了联系。
他知道，那股看不见的力量，已经开始清除他安插的人手了。
但他没有退路。
因为，他背后是已经彻底陷入疯狂和偏执的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