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雪岭被夜色笼罩,唯有哨所的灯光如星点般穿透雪幕。新兵们刚洗漱完毕,正围坐在一起整理巡逻装备,突然窗外传来“轰隆”一声闷响,紧接着地面微微震颤,连哨所的玻璃窗都嗡嗡作响。
“怎么回事?”王磊猛地站起身,脸上满是警惕。辰辰眉头一皱,快步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寒风裹挟着雪粒灌了进来,远处的山峦在夜色中隐约可见,却看不到异常动静。“像是雪崩的余震,但方向不对——咱们巡逻的那片山梁没有陡峭雪坡。”
他立刻拿起对讲机:“各观察点注意,是否监测到异常?”片刻后,西侧观察点传来急促的回应:“班长!西南方三公里处,疑似出现雪层滑坡,有烟尘顺着风雪飘过来!”
辰辰心头一紧:“不好,那里是山下红旗村的必经之路,而且山坳里有一处老旧蓄水池,要是雪坡滑坡冲毁蓄水池,村里的房屋和农田都得遭殃!”他转身看向战士们:“紧急集合!带上绳索、铁锹和急救装备,跟我去查看情况!”
王磊三人立刻应声,以最快速度穿戴好装备,跟着辰辰冲进风雪。夜色中的雪岭格外凶险,积雪比白天更厚,寒风如鬼哭狼嚎,能见度不足五米。辰辰走在最前面,凭借多年戍边经验辨别方向,不时用铁锹试探路面,身后的战士们紧紧跟着,绳索将四人连在一起,不敢有丝毫懈怠。
“班长,风太大了,根本看不清路!”小李抹了把脸上的雪水,声音带着焦急。辰辰从背包里掏出应急手电筒,光柱刺破黑暗:“跟着光柱走,注意脚下,千万别踩空!”
艰难跋涉半个多小时,终于抵达西南方山坳。眼前的景象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大片雪坡已经滑坡,厚厚的积雪堵住了山坳出口,蓄水池的堤坝被雪块砸出几道裂缝,浑浊的水流正顺着裂缝缓缓渗出,而不远处的红旗村,还沉浸在夜色的宁静中,丝毫没有察觉危险。
“必须尽快疏通积雪,修补堤坝!”辰辰当机立断,“王磊、小李,你们用铁锹挖导流沟,把渗出来的水引去旁边的荒沟;周卫国,跟我去加固堤坝,用带来的沙袋堵住裂缝!”
四人立刻分工行动。雪层坚硬如冰,铁锹下去只能铲起一小块雪,王磊和小李咬着牙,手臂酸痛也不停歇,导流沟在风雪中一点点延伸。辰辰和周卫国则扛着沙袋,踩着湿滑的堤坝来回奔走,冰冷的雪水浸透了裤脚,冻得双腿发麻,他们却顾不上搓一搓,只顾着把沙袋牢牢压实。
“班长,堤坝裂缝还在扩大!”周卫国大喊一声,只见一道更大的水流冲破裂缝,溅起漫天水花。辰辰眼神一凛,脱下身上的防寒服,裹住沙袋塞进裂缝:“用衣服加固!坚持住,只要导流沟挖通,水压就能降下来!”
王磊和小李此刻已经满头大汗,汗水顺着脸颊滑落,瞬间结成冰碴。看到堤坝的危急情况,两人更是加快了速度,铁锹挥舞得愈发用力。“快通了!”王磊大喊,导流沟终于挖到荒沟边缘,渗出来的水流顺着沟渠奔涌而去,堤坝的压力果然渐渐减小。
就在这时,王磊突然脚下一滑,摔进了导流沟,积雪瞬间没过他的胸口。“小心!”辰辰立刻冲过去,伸手抓住他的手臂,周卫国和小李也赶来帮忙,合力将他拉了上来。王磊冻得嘴唇发紫,却咧嘴一笑:“没事,导流沟通了就好!”
四人没有片刻休息,继续加固堤坝、清理积雪。风雪渐渐小了,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滑坡的积雪终于被清理出一条安全通道,蓄水池的堤坝也被牢牢加固,危险彻底解除。
当第一缕阳光洒在山坳时,红旗村的村民们也闻讯赶来,看到满身积雪、冻得瑟瑟发抖的战士们,纷纷眼眶泛红。村长老张握着辰辰的手:“辰班长,多亏了你们啊!要是再晚一步,我们村就完了!”
辰辰摇摇头,脸上露出疲惫却欣慰的笑容:“守护乡亲们,是我们的责任。”他看向身边的三名新兵,王磊三人虽然狼狈,眼神却格外明亮。经历了这场雪夜抢险,他们的脸上少了几分青涩,多了几分坚毅。
返程时,太阳已经升起,雪岭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王磊走在队伍里,看着身后安然无恙的村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自豪感。他终于明白,戍边不仅是守护界碑,更是守护身后千千万万的家园与乡亲。
回到哨所,辰辰再次翻开《戍边守护日志》,写下:“十一月初八,雪夜抢险。遇山坳雪坡滑坡,危及红旗村安全,与新战友并肩作战,风雪中筑堤导流,险除隐患。新兵们在危急时刻挺身而出,不畏严寒、不惧艰险,已然褪去稚气,展现出戍边战士的担当。雪岭的考验从不止于巡逻的漫长,更在于危难时的坚守。愿我们皆以初心为刃,以忠诚为甲,护一方平安,守一世安宁。——辰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