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的贫民窟像一块腐烂的疮疤，贴在圣翼要塞西侧的赤沙地上。当Rhino运兵车碾过布满碎石的土路时，车窗外的景象逐渐从稀疏的沙棘丛，变成了低矮破败的金属棚屋——这些棚屋大多是用废弃的运兵车外壳、破损的动力甲碎片拼接而成，屋顶盖着发黑的油布，在午后的热风里耷拉着，像垂死者的衣角。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混合气味：赤沙被太阳烤出的灼热土腥味，棚屋下堆积的生活垃圾散发的腐臭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硫磺味——那是混沌信徒留下的暗能量残留，让利奥的混沌能量探测器时不时发出“滋滋”的微弱预警。
“这地方也太臭了！”卡伦捏着鼻子，从运兵车的观察窗向外张望，脸上满是嫌弃，“比枯骨平原的尸堆还难闻！那些平民怎么能住在这种地方？”他肩甲上的爆弹壳补丁沾了一层薄沙，岩棒顶端的棱角也因为之前的战斗变得有些钝，但他此刻最在意的，显然是鼻尖的味道，“沃克，咱们清完混沌窝点就赶紧走，我可不想在这里多待一秒，万一沾到什么脏东西，回去要洗半天澡。”
利奥蹲在运兵车角落，正用一块浸过圣油的软布擦拭探测器的探头——刚才路过一个堆满垃圾的洼地时，探测器沾了点墨绿色的腐液，现在屏幕上的数据流偶尔会跳一下。“别抱怨了，”他推了推眼镜，视线落在探测器屏幕上，绿色的扫描范围正缓慢覆盖贫民窟的核心区域，“这里的平民大多是之前混沌攻城时失去家园的人，没有要塞的居住许可，只能住在贫民窟。而且你看，”他指着屏幕上几个微弱的红色光点，“这些暗能量残留很分散，说明混沌信徒在这里活动有一段时间了，可能已经蛊惑了不少平民。”
沃克坐在驾驶座旁，手里摊开着一张手绘的贫民窟地图——这是要塞情报部门根据无人机侦查绘制的，上面用红笔圈出了几个“疑似混沌窝点”的区域，其中一个废弃工厂被画了重点，旁边标注着“高风险，有信徒聚集迹象”。“根据情报，混沌窝点最可能在那个废弃的弹药工厂里，”他用手指点了点地图上的红圈，“那工厂是战前帝国的弹药储备点，攻城时被炸毁了一半，现在成了贫民窟里的‘三不管’区域，正好给混沌信徒提供了藏身之处。”
吉斯靠在运兵车的车门上，胸口的血滴印记微微发烫——自从进入贫民窟范围，他的灵能亲和就开始起作用，能“感知”到周围暗能量的流动轨迹，像一条条细小的紫色丝线，最终都汇聚向那个废弃工厂的方向。他没有直接说自己的感知，而是用队友熟悉的“赐福”表述：“我胸口有点发烫，应该是混沌能量在聚集，方向和地图上的工厂一致，窝点肯定在那里。”
“还是吉斯的‘赐福’管用！”卡伦立刻来了精神，也不捏鼻子了，伸手拍了拍吉斯的肩膀，“一会儿进去我先冲，一棒砸烂那些混沌杂碎的脑袋，让他们知道在贫民窟搞事的下场！”
运兵车最终停在贫民窟边缘的一片废弃沙棘丛后——这里足够隐蔽，不会被工厂里的混沌信徒发现，又能清楚看到工厂的入口。四人跳下车，脚下的沙土滚烫，踩上去像踩在烧热的铁板上，没一会儿，卡伦的动力甲靴底就传来“滋滋”的轻微声响，是沙土高温烤着金属的声音。
“步行前进，保持战术队形，”沃克压低声音，爆弹枪已经上膛，保险栓扳到“单发”模式——在贫民窟里，尽量避免使用连发，防止流弹伤到平民，“吉斯，你跟在我左侧，负责感知暗能量，提前预警；利奥，探测器保持静音模式，别惊动里面的信徒；卡伦，你在右侧，注意观察棚屋后面的动静，混沌信徒可能会在那里设埋伏。”
四人呈楔形队形，小心翼翼地穿过贫民窟的小巷。小巷两侧的棚屋里，偶尔会探出几张蜡黄的脸——那是贫民窟的平民，大多是老人和孩子，成年人大多出去寻找食物了。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麻木，看到穿着圣血天使训练甲的四人，有的赶紧缩回棚屋，有的则跪下来，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帝皇保佑”，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叫。
“这些平民太可怜了，”吉斯看着一个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的孩子，孩子正躲在棚屋角落，手里拿着一块发黑的硬面包，小口小口地啃着，“等清完混沌窝点，能不能跟要塞申请，给他们送点食物和水？”
沃克的脚步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在巴尔服役多年，见过太多贫民窟的惨状，但要塞的物资有限，优先供应战士，能分给平民的少之又少。“我会向上级汇报，但能不能批下来，要看要塞的物资储备，”他声音低沉，“现在最重要的是清剿混沌窝点，不然这些平民迟早会被混沌蛊惑，变成信徒的帮凶。”
卡伦也看到了那个孩子，脸上的嫌弃少了些，从帆布包里掏出一块包装完好的压缩饼——这是他特意留着当零食的蜂蜜味压缩饼，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把压缩饼递给孩子：“拿着，吃这个，比你手里的硬面包好吃。”孩子怯生生地接过压缩饼，看了卡伦一眼，快速缩回了棚屋。
“没想到你还挺细心，”利奥走过来，调侃道，“我还以为你眼里只有烤肉干和混沌信徒呢。”
卡伦脸一红，赶紧转身往前走，嘴里嘟囔着：“我就是看他太瘦了，万一饿晕了，影响咱们清剿窝点……跟细心没关系！”
四人继续前进，很快就到了废弃工厂的外围。工厂的外墙是厚厚的混凝土，上面布满了弹孔和裂缝，有些裂缝里还嵌着混沌信徒涂鸦的亵渎符文——用暗红色的颜料画的恐虐八芒星，颜料还没完全干透，说明画上去没多久。工厂的正门被一块巨大的金属板挡住，板上焊着几根生锈的钢筋，像一道简陋的屏障。
利奥赶紧将探测器对准工厂，屏幕上的红色光点瞬间密集起来，数值最高的达到了45，集中在工厂内部的中央区域：“里面至少有20个混沌信徒，还有一个能量源数值较高，可能是个小巫师，正在举行仪式！”
吉斯闭上眼睛，集中意志强化灵能感知——他能“看到”工厂内部的景象：中央空地上，十几个信徒围着一个简陋的祭坛，祭坛上绑着两个平民，一个穿着破烂麻布衫的巫师正拿着一根骨头法杖，嘴里念着亵渎的祷词，信徒们则挥舞着链锯斧、砍刀，跟着巫师的节奏嘶吼，场面狂热而诡异。
“里面有两个被绑架的平民，绑在祭坛上，”吉斯睁开眼睛，快速说道，“巫师在举行献祭仪式，要是咱们再晚一点，平民可能就没命了！”
“那还等什么！”卡伦举起岩棒，就要冲过去砸开金属板，“我现在就进去救他们，顺便砸烂那个巫师的法杖！”
“别冲动！”沃克一把拉住卡伦，“金属板后面肯定有埋伏，你一冲过去，就会被信徒的爆弹枪打中。利奥，看看有没有其他入口，比如通风管或者侧门。”
利奥点点头，绕着工厂外墙快速查看，很快就在工厂的侧面发现了一个破损的通风管——管口的金属格栅已经被撬开，露出一个能容纳一人通过的洞口，周围还沾着几根黑色的布条，应该是信徒进出时留下的。“这里有个通风管，能通到工厂内部！”他对着沃克喊道，“就是洞口有点小，卡伦的体型可能要挤一挤。”
卡伦走过去，看了看通风管的洞口，又看了看自己的体型——他的动力甲虽然是训练款，比实战甲轻便，但肩膀还是有点宽，确实要挤一挤才能进去。“挤就挤！只要能进去救平民、打混沌杂碎，挤一点怕什么！”他说着，就弯腰准备钻进通风管。
“等等，”利奥拦住他，从工具包里掏出一个小型的“结构探测器”，对着通风管的管壁扫描了一下，“管壁的金属还结实，能承受你的重量，但进去后别乱动，万一管壁塌了，会被埋在里面。”他又递给卡伦一个微型手电筒，“里面很黑，用这个照明，注意观察周围的通风口，别走错路。”
四人按照计划，依次钻进通风管——利奥第一个进去，负责带路和检查管壁；吉斯第二个，负责感知前方的暗能量，提前预警；卡伦第三个，虽然挤得满脸通红，但还是咬牙跟在后面；沃克最后一个，负责断后，防止信徒从后面偷袭。
通风管内部狭窄而黑暗，只能容一人匍匐前进，管壁上布满了厚厚的灰尘和蜘蛛网，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小虫子在爬动，卡伦爬了没一会儿，就忍不住抱怨：“这破管子也太挤了！我的肩甲都快被磨掉漆了！等出去了，我一定要找机械教的技工给我补补漆！”
“别说话，前面有信徒！”吉斯突然停下，压低声音，“我能感知到前方30米处的通风口下面，有两个信徒在站岗，手里拿着爆弹枪，正对着祭坛的方向。”
利奥立刻关掉手电筒，掏出一个小型的“声波探测器”——这是他昨天刚改装的，能通过声波判断通风口下方的人员位置，屏幕上很快出现了两个模糊的人形轮廓，和吉斯感知的一致。“确实有两个，”他对着后面的沃克和卡伦比了个“准备战斗”的手势，“等会儿我打开通风口，吉斯用圣焰先制住他们，卡伦你跳下去补刀，沃克负责掩护，别让他们发出声音惊动其他人。”
三人点头示意，利奥小心翼翼地拧开通风口的金属格栅，尽量不发出声音。格栅打开后，下方传来信徒的交谈声——他们在讨论献祭仪式结束后去哪里找更多的平民，语气里满是狂热和残忍。
吉斯深吸一口气，集中意志引导体内的圣能——胸口的血滴印记滚烫，一股淡红色的圣能顺着手臂涌向指尖，他对准下方的两个信徒，轻轻一弹，两道细小的圣焰光束从指尖射出，精准击中了信徒的后颈！
“呃！”两个信徒闷哼一声，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倒在地上不动了——圣焰没有烧死他们，只是暂时麻痹了他们的神经，避免发出声音。
卡伦见状，立刻从通风口跳下去，落地时动作比平时轻了不少，他快步走到两个信徒身边，用岩棒的顶端对着他们的后脑勺各砸了一下，确保他们彻底晕过去，然后对着通风口比了个“安全”的手势。
沃克和利奥也相继跳下来，四人快速躲到旁边的废弃机器后面——这是一台战前的弹药打包机，机身锈迹斑斑，上面还贴着帝国的齿轮徽记，现在成了他们的临时掩护。
工厂内部比吉斯感知的更混乱：地面上散落着破碎的弹药箱、生锈的武器零件，还有一些沾着暗红色液体的布条；祭坛周围的信徒还在狂热地跳舞，巫师的祷词声音越来越大，祭坛上的两个平民已经吓得浑身发抖，其中一个老人的额头还在流血，应该是被信徒打的。
“计划不变，”沃克压低声音，快速分配任务，“卡伦，你从左侧绕过去，解决祭坛周围的信徒，注意别伤到平民；利奥，你去关掉工厂的电源，里面太亮了，容易被信徒发现；吉斯，你跟我从右侧包抄，重点对付那个巫师，别让他完成献祭仪式；行动！”
四人立刻分头行动。利奥贴着墙根，快速向工厂的配电房移动——配电房在工厂的角落，门口没有信徒看守，只有一个破旧的电表箱挂在墙上。他掏出随身携带的螺丝刀，几下就撬开了电表箱的盖子，找到总开关，“啪”的一声，工厂内部的灯瞬间熄灭，只剩下祭坛旁几根燃烧的黑色蜡烛，发出微弱的光，场面变得更加诡异。
“怎么回事？灯怎么灭了？”信徒们的嘶吼声停了下来，开始慌乱地四处张望，巫师也停下了祷词，警惕地握着法杖，眼神扫过工厂的各个角落。
卡伦趁机从左侧冲出来，岩棒带着风声砸向离他最近的一个信徒——那信徒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岩棒砸中胸口，倒飞出去，撞在废弃机器上，没了动静。“你们这些混沌杂碎，爷爷来收拾你们了！”卡伦的大嗓门在黑暗中格外醒目，吸引了大部分信徒的注意力。
“有入侵者！杀了他！”巫师反应过来，挥舞着法杖，对着卡伦的方向释放出一道淡紫色的暗能量冲击波！
吉斯和沃克立刻从右侧冲出，沃克的爆弹枪连续射击，击中了两个冲向卡伦的信徒；吉斯则集中圣能，对着巫师的冲击波释放出一道圣焰——淡红色的圣焰与暗紫色的冲击波碰撞在一起，发出“滋啦”的声响，冲击波瞬间被圣焰抵消，巫师也被圣焰的余波震得后退了几步。
“又是你！”巫师认出了吉斯身上的圣血天使训练甲，眼中满是怨毒，“上次你坏了教团的基因库计划，这次我要让你死在祭坛上，成为血神的祭品！”他挥舞着法杖，召唤出三个矮小的纳垢仆从，让它们冲向吉斯，自己则转身准备继续献祭仪式。
吉斯快速解决掉冲过来的纳垢仆从——圣焰对 daemon 有天然的克制力，仆从一碰到圣焰就化为了灰烬。他没有给巫师继续仪式的机会，快步冲过去，链锯剑带着圣焰劈向巫师的法杖！“咔嚓”一声，法杖被劈成两段，顶端的骨头碎块掉在地上，暗能量瞬间消散。
巫师失去了法杖，变得更加疯狂，从腰间拔出一把生锈的短刀，冲向吉斯：“我要杀了你！”
吉斯侧身躲开，链锯剑横扫，击中巫师的腹部——圣焰瞬间包裹住巫师的身体，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很快就化为了一堆灰烬。
此时，卡伦和沃克也解决了大部分信徒，只剩下最后两个信徒还在负隅顽抗，被卡伦一棒一个砸倒在地。
“快解开平民！”沃克对着吉斯喊道，自己则开始检查工厂内部，确保没有漏网的信徒。
吉斯快步跑到祭坛旁，用链锯剑砍断绑着平民的绳子——那是一个老人和一个年轻的女人，两人都吓得腿软，站都站不稳。“别害怕，我们是圣血天使，是来救你们的！”吉斯的声音尽量温和，“现在安全了，我们会送你们回贫民窟。”
老人颤抖着抓住吉斯的手，嘴里不停地说着“谢谢帝皇”“谢谢圣血天使”，女人则靠在老人身边，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利奥这时也走了过来，手里拿着探测器，扫描了一遍工厂内部：“没有暗能量残留了，所有信徒和巫师都被解决了，安全了。”
卡伦靠在岩棒上，喘着粗气，脸上满是汗水和灰尘，但眼神里满是兴奋：“终于清完了！这地方虽然臭，但打起来还挺过瘾！就是没找到什么好吃的，只有几个发霉的面包，根本没法吃。”
沃克检查完工厂，走过来，看着被解救的平民，又看了看周围破败的环境，对吉斯说：“你之前说的申请物资的事，我会尽快写报告，虽然不一定能批下来，但至少要试试。这些平民要是能得到帮助，就不容易被混沌蛊惑了。”
吉斯点点头，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在这个黑暗残酷的战锤世界里，守护平民，和对抗混沌一样重要。他看着身边的队友：沉稳的沃克，鲁莽却善良的卡伦，细心的利奥，还有被解救的平民，突然觉得，即使贫民窟环境恶劣，即使未来的战斗更残酷，只要他们还在，就有守护的意义。
四人带着被解救的平民，慢慢走出废弃工厂，向贫民窟外围的运兵车走去。夕阳西下，将贫民窟的棚屋染成了暗红色，远处的圣翼要塞在夕阳下泛着金属的光泽，像一座守护的灯塔。
“沃克，下次要是还有贫民窟的清剿任务，我还来！”卡伦突然说道，“虽然这里臭了点，但能救平民，还能打混沌杂碎，挺值的！”
利奥笑了笑：“你是不是觉得刚才给孩子压缩饼的感觉不错？”
卡伦脸一红，赶紧加快脚步：“才不是！我就是觉得这里的混沌信徒太弱了，想多练练手！”
沃克和吉斯相视一笑，跟了上去。贫民窟的风依旧带着臭味，但此刻，在四人心中，这股味道似乎也没那么难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