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看着手里的平安符，又望了望七女关切的眼神，突然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他将玉符和解毒剂往怀里塞了塞，又摸了摸赤焰和小白的脑袋：
“看好她们，别让她们偷偷跟过来。”
赤焰对着他龇牙，像是在保证，小白狐却用脑袋蹭他的手背，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呜咽。
“走了。”
李一最后看了眼銮驾里熟悉的身影，转身跃出护罩，龙骨剑在阳光下划出道红光，
“等我回来给你们讲月亮城里的故事！”
銮驾的青云纹在他身后亮起，载着七女的身影缓缓转向东方。
李一站在云端，望着那道渐远的青光，突然握紧了拳头 —— 这趟月上之行，不光是为了探城，更是为了守住身后这些人的笑脸。
远处，李哪吒的火尖枪已在天际亮起，龙女的青龙虚影盘旋如碧色长虹。
李一深吸口气，化作道流光追了上去，身后的云海在他脚下翻腾，像是在为这场奔赴天幕的冒险，铺就一条波澜壮阔的路。
……
青冥砖在西海岸落下时，带起的金沙溅在碧蓝的海面上，碎成一片金箔似的波光。
李一站在砖上远眺，只见澄澈的海水漫过金色沙滩，远处的白帆像散落在蓝丝绒上的珍珠，连海风都带着咸甜的暖意。
“你看，你看！”
龙女提着裙摆奔向海边，赤足踩在细软的沙滩上，留下一串小巧的脚印，浪花漫过她的脚踝，惊得她笑着跳开，
“哪吒，快来！这海水是温的！”
李哪吒早脱了风火轮，光着脚丫在沙滩上追浪，七八岁孩童模样的身子在阳光下透着瓷白，他一脚踩在水洼里，溅了龙女满身水花：
“来抓我啊！抓着了本座就把火尖枪借你玩一天！”
“谁稀罕你的破枪。”
龙女笑着扬手，一道水线追着李哪吒的脚后跟，却在他身后化作串珍珠似的水泡。
李一正看得好笑，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不远处的礁石旁立着三道身影，顿时收了笑意。
中间那人身材颀长如松，银色长发在海风中泛着柔光，五官像是被神明精心雕琢过，鼻梁高挺，唇线分明，连睫毛投下的阴影都带着种惊心动魄的美，比李一在电影里见过的任何西方美男都要夺目。
他身披银白铠甲，铠甲上的圣光纹路正随着呼吸流转，背后的六对羽翼半敛着，羽毛边缘泛着金边，明明是威严的战姿，却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左边的大汉足有两米高，肌肉虬结如磐石，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闪着油光，络腮胡里藏着道刀疤，笑起来时露出两排白牙，倒像头温顺的雄狮——
这模样，让李一莫名想起电影里的“施瓦辛格”，只是这人肩头扛着的巨斧，比传说中那硬汉的肌肉还要唬人。
最让人心头一跳的是右边的女子。
她穿着银色束腰战裙，裙摆下露出的小腿线条流畅优美，金色卷发里编着细小的光珠，跑动时叮当作响。
那张脸美得近乎妖异，碧蓝的眼眸像藏着片深海，笑起来时嘴角的梨涡里仿佛盛着星光，李一不过多看了两眼，竟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喂喂，回神了！”
一只微凉的手在李一眼前晃了晃，他猛地回神，见龙女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底藏着促狭：
“那西方美人就这么好看？看得魂都飞了。”
“什么美人？”
李哪吒提着湿漉漉的裤脚跑过来，见李一盯着那女子，顿时皱起眉头，
“那娘们儿脸上抹了什么？油光锃亮的，还没海边的贝壳好看。”
李一看着他孩童般的身形，突然明白过来——这位大神怕是还没长开对异性的审美，他强忍着笑，正想找个由头掩饰，却被李哪吒一把揪住衣领。
“你那眼神不对！”
李哪吒眯起眼睛，火尖枪不知何时已出现在手里，枪尖的火焰燎得李一脖颈发痒，
“你是不是在心里说我坏话？比如……说我长得矮？”
“哪能啊！”
李一赶紧摆手，脸上堆起笑，
“我对哪吒兄的敬仰，那可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
“少来这套！”
李哪吒显然不信，却被龙女一把拉开。
“别闹了，米迦勒他们过来了。”
龙女朝着礁石方向扬了扬下巴，只见那三道身影正朝这边走来，中间的六翼天使向着李哪吒和龙女遥遥抬手，圣光在他掌心凝成朵莲花。
“哪吒大神、龙女殿下好久不见！”
随后，他的目光又看向李一，
“这位，想必就是李一先生吧？”
米迦勒的声音像浸过海水的玉石，温润又清亮，他对着三人微微欠身，
“我是米迦勒，这两位是圣骑士加雷斯，以及圣女莉莉丝。”
大汉加雷斯瓮声瓮气地抱拳：
“东方的好汉，拳头硬不硬？回头咱们比划比划！”
莉莉丝则眨着碧蓝的眼睛，目光在李一脸上转了转，突然笑道：
“你的身上有混沌之气的味道，和圣典里描述的创世之光很像呢。”
李一刚要开口，就被李哪吒抢了先：
“少废话！飞船在哪？再磨蹭本座就用火尖枪把月亮捅下来！”
米迦勒笑着抬手，指向远处海面上的庞然大物——那艘“圣光号”宇宙飞船正浮在半空，船身的圣光结界映得海水都成了金色，像头蛰伏的巨兽，正等着载他们驶向那轮悬在天际的诡谲巨月。
……
核聚变引擎的轰鸣突然拔高，像头苏醒的巨兽发出咆哮，“圣光号” 船身震颤着冲破云层，舷窗外的蓝星瞬间被一层淡紫色的光晕包裹 ——
那是大气层的边缘，阳光穿过时折射出的虹彩，美得让人屏息。
李一趴在舷窗前，鼻尖几乎贴在冰凉的玻璃上，眼睁睁看着脚下的蓝星一点点缩小：
原本清晰的大陆轮廓渐渐模糊，青绿色的森林化作翡翠纹路，蜿蜒的江河像系在蓝丝绒上的银带，连他熟悉的青云山脉，都缩成了道不起眼的灰线。
“原来从天上看，咱们住的地方这么小。”
他喃喃自语，指尖在舷窗上比划着，
“你看那片云，像不像陈舒晴做的桂花糕？还有那道海湾，倒像是赤焰啃缺了角的肉干。”
龙女站在他身侧，碧色眼眸映着蓝星的光晕：
“小时候听龙宫的长老说，蓝星是枚被女娲娘娘吻过的宝石，所以才会有这么多颜色。”
她指尖轻点舷窗，
“你看那片深蓝色的海 —— 那上面的小点就是我的家族栖息的岛屿，此刻从这里看，倒像块嵌在翡翠里的蓝宝石。”
李哪吒对这些景致毫无兴趣，正缠着加雷斯掰手腕，两人的胳膊肘在合金桌面上压出浅浅的凹痕。
他瞥了眼舷窗外，嗤笑道：
“不就是颗破球？等本座哪天高兴了，把它摘下来当弹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