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谷中的战斗已近尾声,漕帮残部或降或逃。水面上漂浮着破碎的船板,与狼藉的杂物,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血腥的气息。
李云金独立船头,望着皇陵方向,那愈发浓郁、几乎将半边天都染成墨色的邪气,拳头紧握,五玉缺一,净化噬灵的古老法门,已然残缺,前路似乎只剩下与苏月冥,及噬灵本体同归于尽,这一条绝路。
黄小凤默默指挥着,人手清理战场,收敛伤员。她走到被捞起的、周世雄那艘快船的残骸旁,仔细搜寻。并非为了财物,而是心存一丝渺茫的侥幸。
忽然,她的指尖在船舱角落的木板缝隙中,触碰到一抹冰凉。她小心翼翼地将其抠出,那是一枚通体黝黑、毫不起眼的玉扳指。
然而,当她的手指接触到扳指的瞬间,胸前的圣玉,却传来一丝极其微弱,但异常熟悉的共鸣波动!
“云金!苏先生!”她立刻呼唤。
李云金与苏星澜闻声赶来。黄小凤将扳指递给苏星澜。
苏星澜接过扳指,闭目凝神,以自身守陵人的灵力细细感应。片刻后,他猛地睁开双眼,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这…这扳指的玉料,与那碎裂的第五玉同出一源!”他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而且,其中封存着一缕…极其微弱的玉佩本源灵气!虽然只是碎片中的碎片,但…确是第五玉的灵韵无疑!”
“您的意思是?”李云金心中一动,似乎抓住了什么。
苏星澜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李云金和黄小凤,语气凝重,又带着一丝近乎疯狂的希冀:“古籍中曾有记载,若神器崩毁,而灵韵未彻底散尽,或可以重铸之法,寻回其形与神!”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但这需要,以另外四枚完好的玉佩为引,以其同源之力共鸣牵引,更需要一位与玉佩因果极深、且心甘情愿,以自身精血神魂为‘熔炉’的人,方有一线可能,将散逸的灵韵重新汇聚、塑形。”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李云金身上。
“我来。”李云金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
众人迅速撤离“鬼见愁”,回到商盟最隐秘的一处据点。一座废弃的地下水脉观测站。苏星澜不顾疲惫,立刻在尘封的书架中翻找,终于在一卷,以蛟绡制成的古老帛书中,找到了相关记载。
“找到了!‘以灵引灵,聚散成真’…”苏星澜借着微弱的鲛珠灯,快速浏览着晦涩的古文,眉头越皱越紧,“此法…竟如此凶险。”
他抬起头,脸色凝重地看向,围拢过来的李云金和黄小凤:“重铸之法,需以四枚完好玉佩布成‘引灵阵’,以其同源之力共鸣,感应并捕捉,第五玉散于天地间的灵韵碎片。但最关键的一步,是需要一位,与玉佩因果极深之人,以自身为‘熔炉’,以其精血为媒介,神魂为柴薪,强行将那些虚无缥缈的,灵韵碎片重新熔铸合一。”
他顿了顿,声音干涩:“作为‘熔炉’者,需承受灵韵冲击,与法则反噬。轻则经脉尽碎,内力全失,沦为废人;重则…神魂俱灭,永世不得超生。而且,因其以自身血脉为引,成功率…不足一成。”
观测站内一片死寂,只有地下暗河潺潺的水声。
“我与李氏玉佩相伴二十余载,因果最深。”李云金踏前一步,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这‘熔炉’,由我来。”
“不行!”黄小凤猛地抓住他的手臂,眼中满是惊惶,“代价太大了!我们一定还能找到别的办法…”
“小凤,”李云金握住她冰凉的手,目光坚定地望向皇陵方向,那里的黑气似乎又浓郁了几分,“我们没有时间了。苏月冥不会等我们,噬灵更不会。这是唯一的机会,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也必须一试。”
他看向苏星澜:“先生,开始准备吧。需要我怎么做?”
苏星澜看着李云金决绝的眼神,深知劝阻无用,沉重地点了点头:“我们需要一处灵气相对充沛且隔绝外界干扰之地。此外,还需一些辅助稳定心神的药材…我会尽力护住你心脉,但最终能否撑过去,全靠你自己的意志。”
重铸第五玉,这近乎逆天而行的举动,其凶险程度,远超之前任何一场恶战。李云金已然将生死置之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