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子铭默声听着，袁墨文吧啦吧啦全交代了，他这才捋清思绪。
合着，袁菲跟程家少爷程昱关系匪浅，程昱还去牢里探监过。
男人女人，就那么回事儿。
程曼曼很可能是受了她哥的影响，先入为主的对周黎晓不喜，才动歪心思耍小手段，想让周黎晓吃个教训。
万子铭冷笑喊人：
“来啊。去，请程少爷来喝茶。”
“是。”
看着大汉应声离开，袁墨文傻了。
他愣愣看向万子铭，磕磕巴巴问：
“你，你请程昱来，对质啊？”
万子铭笑了笑，“既然你说跟你没关系，那恭喜你，你暂时安全了。”
袁墨文嗓音发紧，“表，表弟啊，程昱是外交官，我奉劝你还是别找他麻烦，啊。”
万子铭扯了扯唇，“你别废话，回答我一个问题。”
“啊？”
“姓程的，是不是跟袁菲有一腿？”
*
万子铭想绑袁墨文这个浪荡子，轻而易举。
但想绑政府外交部的人，就没那么容易了。
要查程昱的照片、行程，得花时间，蹲点儿帮他的可能性也很低，程昱出行都是坐公务车。
所以没等他绑到人，贺骏山已经先他一步找上了程昱。
傍晚时分，军用越野车停在政议院公务大楼正门前，下班出来的人纷纷投以注目。
勤务员小刘拿着张照片，遇到男的就挨个儿比对。
过了七八个人，终于出来一个对上号的！
他连忙揣起照片，三步两步跑上台阶，伸手拦住对方。
“同志，请问你是外交部的程昱同志吧？”
程昱拎着公文包，看了眼小刘身上的军装，自诩清高点头。
“对，我是程昱。”
小刘皮笑肉不笑的抬了抬手，“这边请，我们长官想跟您谈谈。”
当兵的不会说客套话，与其说是请，不如说是通知。
程昱皱眉，眼里掠过丝疑惑，“请问你们长官是...？”
“上车就知道了，请吧。”
小刘二话不说，执拗的又抬了抬手。
周围已经有同事在张望议论，程昱也是要面子的，不愿被这么多双眼盯着揣测，于是抬头挺胸，大步流星的跟在小刘身后，走到军用越野车前。
小刘打开后车门，示意他上车。
程昱也上车了。
车门一关，他扭头看清‘长官’的模样，脸上神情有瞬间的变化，整个人的身形都僵直了两分。
贺骏山淡笑开口：“程同志，我们好像第一次见面，怎么看起来你像是认识我。”
程昱眼神闪了闪，喉结轻滚，垂眼故作镇定。
“贺旅长，说笑了，这整个首都军政两界的人，有谁会不认识您呢？”
“哦~，知道是一回事，认不认识是另一回事，你见过我？”贺骏山笑问。
程昱抿唇，“贺旅长贵人多忘事，就算很多年前见过，您也应该已经没印象了。”
贺骏山下巴微点，“有道理。”
他不说话了。
程昱有点紧张。
“不知贺旅长突然找我，是为...什么事？”
贺骏山长腿轻搭，十指交叉随意放在腿上，又莫名轻叹一声，徐徐说道。
“程同志，我没有时间也没有耐心，所以我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跟袁家大小姐袁菲，似乎关系匪浅。”
程昱呼吸不自觉屏住，“这，贺旅长为何这么说？”
“我今天去看过了，袁菲蹲牢子后，探监记录上你去的最勤，听说程教授跟袁院士是很多年的老朋友，你跟袁菲算得上青梅竹马，感情深厚，是么？”
程昱瞳孔微缩，板起脸义正言辞反驳道：
“贺旅长，我跟袁菲同志的关系很清白，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找上我，还来说这番似是而非的话试探。”
“但我明确告诉你，我有家室！我跟我的妻子感情深厚！跟其他女同志绝不存在任何不正当关系，请你慎言！”
“是么？”
贺骏山面无表情：“你说你跟你妻子感情深厚，为什么她住院你不闻不问，反倒跑去牢里对袁菲嘘寒问暖，还给她送东西？”
程昱恼羞成怒：“你，你住口，别胡说.....”
贺骏山：“据你的小舅子说，你们娶妻多年没有孩子，是因为你们一直分床睡。每个月的工资的津贴都不交给老婆，你还每年给别的女人准备生日礼物。”
“这个‘别的女人’，就是袁菲吧？”
程昱脸色变了又变，似乎明白贺骏山已经调查过他，瞬间哑口无言。
贺骏山继续道，“我对你们的私生活问题不感兴趣，只是听说科研院有研究项目力推袁菲带组，袁院士和程教授联名向上面提交了报告，报告书很大几率会通过，袁菲就能因此被提前释放。”
“为了她，袁院士和程教授真是费心。程同志应该也在等报告书通过吧。”
程昱瞳孔不安颤动，那件事办的很隐秘，属于内部消息，现在却被贺骏山给知道了。
他突然心生不好的预感。
果然.....
贺骏山笑声低轻，“不过，要让你们失望了，我已经打过招呼，服刑人员未曾悔改不得减刑释放，举荐一个品行恶劣有前科的人带队科研项目，袁院士的判断和用人能力实在堪忧。”
“不止袁菲出不来，恐怕程教授也要受点牵连了。”
程昱头皮发麻，瞬间绷不住了。
“你！你公报私仇！卑鄙！”
他怒目瞪着贺骏山，全然没了刚才故作淡定的姿态。
贺骏山淡淡牵唇，“说话前，程同志还是理智点，袁菲是自作自受，你们妄想徇私枉法捞她出来继续为非作歹，这是助纣为虐，懂么？”
“她已经悔改了！”
程昱握拳垂在座椅上，双目猩红吼道，“她才二十出头，你们就非得毁了她一辈子不可吗？！你们还有没有人性！”
贺骏山冷眼看他发飙，不为所动。
面的他的冷漠，程昱咬牙切齿：“当初要不是你弟弟冒出来横插一脚，我跟袁菲早就结婚了！你们贺家不干人事儿！”
他声厉色荏的斥责道：
“贺青川见异思迁，你父母管教不好他，让袁菲吃了哑巴亏，让她被整个大院儿耻笑，她花了多少年才从贺青川留下的阴影里走出来，好不容易在科研院站稳脚跟！”
“她那么努力，那么坚强，就像铮铮不屈的太阳花，好不容易立起来，你们又冒出来还要彻底毁了她！”
“你们的心肠都是黑的吗？！”
贺骏山抬手捏了捏眉心。
“程同志，劝你不要偏听偏信，你能进外交部，最起码的是非观和判断力应该是有的。但凡你了解过她入狱的真实原因，就不会这么稀里糊涂是非不分了。”
程昱咬紧后槽牙，“那些资料都被你们贺家以权压人改过了！我不会信！我了解她，她是被冤枉的！”
贺骏山嗤笑，“被谁冤枉？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