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战机仍在拼杀，连克斯克防线的地面早已沦为修罗场。
联邦军的榴弹炮群还在咆哮，155毫米高爆弹砸进丧尸群的瞬间，火光裹挟着半米高的尸块冲天而起，黑色硝烟混着腥臭的风往阵地飘。
可炮火刚停，被压制的尸潮便疯了般冲锋——三倍速的变异丧尸跑得比野狗还快，腐烂脚掌踩在碎石上发出“咯吱”脆响，百米外都能听见它们喉咙里的低沉嘶吼。
“撑住！给大部队撤到第三防线争取时间！”张连长举着枪嘶吼，嗓子早被硝烟熏得沙哑。
他身后的100名断后士兵，个个眼睛通红，手里的步枪大多空膛，有的枪托被丧尸撞得裂开了缝，却仍死死守在断墙后。
列兵赵文化的手心全是汗，工兵铲木柄被攥得发潮。一只丧尸突然扑到跟前，腐烂的爪子几乎挠到他的防毒面具。
“操你娘的！”他猛地将工兵铲往前顶，铲刃死死卡在丧尸脖颈，那东西脑袋歪着，黑血顺着铲面滴落，浸透了他的战术背心。
趁丧尸挣扎的间隙，赵文化腾出左手摸向腰间——手枪！他哆嗦着掏枪顶在丧尸太阳穴，“砰砰”两枪，黑色脑浆瞬间溅满护目镜，视线瞬间模糊。
丧尸沉重地砸在他身上，他刚推开尸体，就听见身旁传来“咔嚓”一声脆响——是机枪卡壳了！
“李默！你那边怎么了？”赵文化抹掉护目镜上的污渍大喊。机枪手李默跪在断墙上，脸憋得通红，双手使劲扯着m2重机枪的供弹链。
刚才他打空两箱子弹，枪管红得能煎鸡蛋，此刻链条卡在枪膛里，怎么拽都不动。
下方的丧尸已顺着断墙往上爬，一只缺了半边脸的丧尸伸手抓住他的战术裤腿，冰凉的爪子差点将他拽下去！
“滚开！”李默抬脚踹在丧尸胸口，那东西“嗷”叫着坠落，却被后面的丧尸踩着脑袋再度攀爬。
他刚摸到备用弹箱，三只变异丧尸突然同时扑向机枪——其中一只直接张开嘴，朝着滚烫的枪口撞去！“嗤啦”一声，烤肉的焦糊味瞬间弥漫，丧尸尸体堵死枪口，机枪彻底哑火。
“请求炮火覆盖！请求炮火覆盖！”张连长握着对讲机疯喊，声音都劈了。看着越来越近的尸潮，他知道再等下去，这100人全得交代在这。
可对讲机里只有“滋滋”的电流声，导弹炸毁的通讯塔还没修复，他们成了被抛弃在前线的孤军。“妈的！”张连长狠狠将对讲机摔在石头上，机身瞬间碎裂。
他拔出腰间的刺刀，刀身映着血色冷光：“兄弟们！能杀一个是一个！就算死，也得拉这群怪物垫背！”
话音刚落，一只变异丧尸扑到跟前。张连长侧身躲开，刺刀直接捅进丧尸眼眶，猛地一拧——黑血喷了他满脸。
可更多丧尸涌上来，一只抓住他的胳膊，另一只咬住他的战术背包。
就在这危急时刻，一名士兵捡起地上尸变士兵遗留的mp5，扔向张连长，同时扣动扳机，子弹穿透扑向连长的丧尸头颅。
“杀！”士兵嘶吼着，又放倒两只丧尸，却被身后的变异丧尸撕开了喉咙。
断墙上的血越积越多，顺着墙缝往下流，将地面染成黑红色。
不少士兵被丧尸抓伤、咬伤——在这末日战场，受伤就意味着感染，意味着即将变成自己要对抗的怪物。
就在众人快要撑不住时，对讲机突然传来清晰的电流声：通讯恢复了！
张连长抓起碎成两半的对讲机，声音平静得可怕：“这里是断后部队，全员已被感染，无人生还可能。
请求炮火覆盖，坐标：连克斯克第二防线断墙区域，覆盖半径50米。重复，请求炮火覆盖，不留活口。”
频道那头沉默片刻，传来冰冷的回应：“收到。”
几秒后，远处的火箭炮阵地喷出四道火舌，四枚火箭弹拖着尾焰呼啸而来，精准砸在断墙阵地。
爆炸声震耳欲聋，火光吞没了断墙、丧尸，也吞没了那100名坚守到最后一刻的士兵。
浓烟散去后，原地只剩一片焦黑的废墟，再也分不清哪里是尸骸，哪里是士兵的遗体——这群联邦军的断后者，最终以炮火为祭，用自己的牺牲，为第三防线的战友筑起了最后一道“火墙”。
连克斯克第三防线前，炮火覆盖的废墟还冒着青烟。
联邦军士兵李磊靠在断墙上，刚把空弹夹从步枪里退出来，滚烫的金属壳砸在地上发出“叮”的脆响。他抹了把脸上的黑灰，看向身边正用绷带缠胳膊的战友王浩：“妈的，刚才那波尸群总算清完了，你这伤没事吧？”
王浩咬着牙把绷带系紧，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屁事没有，就是被丧尸爪子划了下，没咬到就万幸。你看那断墙下的尸堆，都快跟防线一样高了！”
李磊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黑色的尸骸堆得像小山，体液顺着斜坡流下来，在阵地前积成黏糊糊的水洼，踩上去“咕叽”响。他刚想再说点什么，远处观察哨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嘶吼：“所有人注意！地平线上有新尸潮！规模超大！”
两人瞬间绷紧神经，抬头往远处看——只见天边涌起一片“黑潮”，密密麻麻的丧尸在尘土里涌动，数量比前两波加起来还多。更吓人的是，尸群里还夹杂着十几个庞然大物。
“那是什么鬼东西？！”王浩指着那些巨型身影，声音都在发颤。
李磊也看呆了，那些怪物肩宽快三米，手臂粗得像老树干，皮肤裂得深可见骨，肉缝里还挂着弹片和碎肉，每走一步，地面都跟着颤，连远处的工事都嗡嗡响。他赶紧抓起对讲机：“报告连长！发现巨型变异丧尸！至少十几只！尸群数量太多，我们快顶不住了！”
对讲机那头很快传来连长的吼声：“慌什么！榴弹炮群马上开火！你们先稳住阵地！”
话音刚落，身后的榴弹炮就“轰隆”作响，155毫米高爆弹拖着尾焰砸向尸群，火光冲天，暂时挡住了丧尸的脚步。可李磊盯着望远镜里的画面，心瞬间沉了下去：“连长！没用！那些巨型丧尸就晃了晃，根本没受伤！炮弹碎片打在它们身上，就跟挠痒痒似的！”
“什么？！”连长的声音满是不敢置信，“我马上向团部汇报，你们务必再撑一会儿！”
此时，苏文精的指挥帐篷里，通讯兵正拿着电报，急得额头冒汗：“团长！前线急报！巨型变异丧尸无视高爆弹攻击，尸群还在逼近，步战车连请求支援！”
苏文精手指死死扣着战术沙盘边缘，指甲都快嵌进木头里。他抬头看向身边的参谋老张：“老张，你怎么看？现在第三防线的兵力，能顶住这种规模的尸潮吗？”
老张皱着眉摇头，指着沙盘上的防线标记：“团长，难！刚才断后部队牺牲，我们兵力本就不足，现在又来这么多巨型丧尸，硬撑只会全军覆没！不如……收缩防线？”
“收缩？”苏文精眼神一凝，“放弃第三、第四防线，退到第五、第六防线？”
“对！”老张赶紧点头，“第五、第六防线有预设工事，还能依托地形防守。而且现在撤，还能把伤员和重型装备都带走，要是等尸群冲过来，想撤都撤不了了！”
苏文精沉默几秒，突然一拍沙盘：“就这么办！你立刻去传达命令！”他看向通讯兵，语速飞快：“第一，让火箭炮连把剩下的弹药全打出去，重点轰那些巨型丧尸，能拖多久拖多久！”
通讯兵赶紧记录：“是！还有吗？”
“第二，通知所有部队，放弃第三、第四防线，全部向第五、第六防线收缩！伤员优先撤，步战车连和坦克小队断后，重型装备一件都不能丢！”苏文精顿了顿，加重语气，“第三，告诉步战车连的王连长，让他带着人依托地形打压制射击，边打边撤，绝不能让尸群冲破撤退路线！要是丢了撤退通道，他提头来见我！”
“收到！我马上传达！”通讯兵抓起电台，飞速念出指令。
前线阵地上，步战车连的王连长刚收到命令，立刻对着对讲机喊：“所有人听着！团部命令，边打边撤！1排、2排负责压制尸群，3排掩护伤员撤离，动作快！”
“收到！”各排排长齐声回应。
步战车的引擎瞬间启动，机关炮“哒哒哒”地响起来，子弹像雨点般砸向尸群。李磊和王浩背着伤员，跟着大部队往后撤，时不时回头开枪。王浩看着越来越近的巨型丧尸，忍不住问李磊：“你说，咱们能顺利撤到第五防线吗？”
李磊咬着牙，握紧手里的枪：“必须能！咱们还有那么多兄弟在后面等着，不能在这儿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