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修联盟提供的偏远小院位于仙城西北角落,靠近高大的城墙,环境远不如西城繁华,甚至有些荒凉,但胜在清净,邻里多是些埋头苦修、不善交际的底层散修,正合张凡心意。
小院自带基础的防护和隔音阵法,张凡又花费了些灵石,额外加固了一番,布下几个预警禁制,这才稍稍安心。
安顿下来后,张凡立刻通过散修联盟的渠道,匿名发布了“韩立丹师闭关研习丹道,暂不接洽外务”的消息。同时,他也让林仙儿偶尔变换装束,前往不同区域的店铺,零星出售几颗品质不错的低阶丹药,制造出一种他们虽在隐藏,但并未完全断绝与外界联系的假象。
这一招果然起到了一些效果。明面上,针对“韩立”的骚扰暂时平息了下去,仿佛那日的巷战拦截从未发生过。但张凡清楚,暗地里的窥探绝不会停止,只会变得更加隐蔽。
他并不急于反击,当务之急是提升实力。有了相对安全的落脚点,时间秘境再次成为他最大的依仗。
外界一日,秘境十日。
张凡将大部分时间投入到修炼和丹道之中。炼气四层的境界在混沌诀和充沛灵石的支持下稳步提升,向着四层巅峰迈进。《星辰炼神诀》第二层越发纯熟,神识笼罩范围扩展至六十丈,凝练程度更是堪比普通炼气后期修士。《九转金身诀》的修炼也未落下,第一转的肉身持续被淬炼,向着铜皮铁骨的境界坚实迈进。
丹道上,他不再局限于清心玉露丸。利用从秃鹫和血狼团那里得来的灵石,他在不同店铺购买了多种一阶、二阶丹方和对应药材,在秘境中反复练习。成功率稳步提升,对药性融合、火候掌控的理解也日益精深。他甚至开始尝试改进丹方,利用混沌灵力包容万象的特性,微调药材配比,使得成丹品质偶尔能超出丹方记载的极限。
林仙儿同样没有懈怠。玄阴灵体的潜力在稳定的修炼环境和张凡偶尔用丹药辅助下,逐渐被激发出来,修为稳步提升至炼气三层巅峰,距离突破仅一步之遥。她的剑法在张凡的指点下也更加凌厉,寒气运用愈发得心应手。
平静的潜修日子过了约莫半个月。
这一日,林仙儿外出采购日常用品归来,带回了一封精致的请柬。
“凡哥,是苏家送来的,指名交给‘韩立’丹师。”林仙儿将请柬递给张凡。
张凡打开请柬,里面是苏芸亲笔所书,字迹娟秀。内容并非是催促丹药,而是以私人名义,邀请“韩立”丹师三日后于听雨小筑一叙,言明有要事相商,并特意注明“仅限丹师一人,事关隐秘”。
“只邀请我一人?”张凡眉头微挑。苏芸此举,是出于对之前拦截事件的考量,不想牵连林仙儿?还是苏家内部,有什么不方便让外人知晓的事情?
“会不会有诈?”林仙儿担忧道。经历了之前的袭击,她对任何单独行动的邀请都抱有警惕。
张凡沉吟片刻,摇了摇头:“苏芸之前的提醒是善意的,而且我们与她的合作尚算愉快。她若真想对我不利,没必要用这种方式。我猜测,可能与她家那位需要清心玉露丸的长辈有关。”
他仔细回想与苏芸接触的细节,对方眉宇间那抹化不开的忧色,以及不惜高价求购丹药的急切……苏家,很可能正面临某种困境,而这位“韩立”丹师展现出的炼丹能力,或许让他们看到了一丝希望。
“这是一个机会。”张凡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若能借此深入了解苏家,甚至获得他们的友谊,我们在仙城才算真正有了一个支点。而且,苏家作为地头蛇,掌握的信息远比我们多,或许能打探到关于青云门、黑风寨,乃至那日袭击者的更多消息。”
“可是太危险了!”林仙儿抓住他的手臂,“万一……”
“放心。”张凡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我会做好万全准备。听雨小筑毕竟是苏家的地盘,苏芸邀请我,必然也要考虑我的安全,否则她苏家的名声就坏了。况且……”他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以我现在的实力和底牌,就算真有变故,脱身应该不成问题。”
见张凡心意已决,林仙儿知道无法劝阻,只能叮嘱道:“那你一定要小心!带上足够的符箓和丹药,一有不对,立刻发信号!”
“嗯,我知道。”张凡点头。他立刻开始着手准备,不仅检查了血芒刺和各类符箓,更将得自秃鹫的那面骨镜稍作祭炼,此物虽主要用于追踪,但反向运用,也能在一定范围内干扰他人的追踪和窥视法术。同时,他也将一缕神识附着在一枚特制的传讯玉符上交给林仙儿,一旦玉符碎裂,她便知道情况有变。
三日后,傍晚。
张凡独自一人,再次来到了听雨小筑。与上次不同,这次侍女直接将他引到了二楼的雅室。
雅室内,苏芸早已等候在此,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位身着褐色长袍、面容清癯、气息渊深的老者。老者双目开阖间精光隐现,修为赫然达到了筑基初期!
张凡心中微凛,面上却不动声色,拱手道:“苏小姐,在下应约前来。”
苏芸起身相迎,神色比上次见面时更加凝重几分:“韩丹师肯来,苏芸感激不尽。这位是我苏家的供奉,墨长老。”
墨长老微微颔首,目光如同实质般在张凡身上扫过,似乎要将他看透。张凡运转《敛息术》和《星辰炼神诀》,将自身气息完美压制在炼气三层,混沌灵力的特殊性更是让对方难以察觉异常。
“果然是少年英才,根基扎实。”墨长老淡淡评价了一句,便不再多言,显然此次会面以苏芸为主。
苏芸请张凡落座,亲自为他斟上一杯灵茶,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语气带着一丝沉重:
“韩丹师,此次冒昧相邀,实乃有事相求。此事关乎我苏家存亡,还望丹师能施以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