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接触后的几天,营地周围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但刘远洋和刘洛依并未放松警惕。他们照常生活,但活动的范围更加固定,尽量避免过于靠近土着部落的猎场。
然而,平静很快被打破。
这天清晨,刘远洋在例行巡查陷阱时,发现其中一个设置在溪流支流旁的套索陷阱被触发了,但猎物却不翼而飞,只留下一些挣扎的痕迹和……几个陌生的赤足脚印。脚印的方向,指向土着部落。
显然,有土着无视了之前的“界限”,进入了他们默认的活动区域,并拿走了陷阱中的猎物。
刘远洋眉头紧锁,心中升起一丝不快。这看似是一件小事,却可能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对方在试探他们的底线。
他没有立刻采取行动,而是不动声色地加强了陷阱周围的警戒,并悄悄跟踪了脚印一段距离,确认对方确实返回了部落方向。
回到营地,他将情况告知了刘洛依。
“他们是在试探我们。”刘洛依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关窍,“看我们对此会作何反应。如果忍气吞声,他们可能会得寸进尺。”
“没错。”刘远洋目光微冷,“雨林有雨林的法则,弱肉强食,寸土必争。我们必须表明态度,但又不能直接引发冲突。”
他沉思片刻,心中有了计较。
第二天,他再次来到那个被窃取猎物的陷阱旁。这一次,他没有重新设置捕捉小动物的套索,而是花费了一番功夫,在更隐蔽的位置,设置了一个更具威慑力的、利用弹性树枝和削尖木桩制成的压发式陷阱。这个陷阱的目标,不再是小型猎物。
同时,他在陷阱旁,用树枝在松软的泥土上,画了一个简单的图案——一个圆圈,代表陷阱区域,中间画了一道清晰的界限,界限这边插着一根代表他自己的小木棍(顶端绑着一小撮黑曜石碎片象征箭矢),界限那边则插着几根代表土着的短棍。图案的意思不言而喻:越界者,将面临弓箭的惩罚。
这是一种无声的、却足够清晰的警告。
做完这一切,刘远洋便离开了,仿佛什么都不知道。
果然,没过两天,那个压发式陷阱被触发了!尖锐的木桩深深刺入地面,显示出了巨大的威力。同时,陷阱附近留下了更加凌乱和仓促的脚印,甚至还有几点溅落的血迹——显然,闯入者受了惊吓,可能还受了点轻伤。
而刘远洋画在地上的那个警示图案,也完好无损地保留着。
消息很快传回了土着部落。部落首领和长老们再次聚集商议。
“他们发现了,而且发出了更严厉的警告。”岩爪描述着那个威力巨大的陷阱和地上的图案,心有余悸,“他们没有直接攻击我们的人,但意思很清楚:那里是他们的地盘,不容侵犯。”
“强大的武器,精巧的陷阱,还有……画图的智慧。”老首领喃喃道,脸上的皱纹仿佛更深了,“他们不是我们可以轻易招惹的。”
“难道就这么算了?”一个年轻气盛的猎人不服气道,“那片地方以前也是我们的猎场!”
“以前是以前!”一位长老呵斥道,“现在那里有了更强大的主人!为了几只猎物,去招惹能制作那种弓箭和陷阱的人,值得吗?你想让部落的勇士流血吗?”
那年轻猎人悻悻地低下了头。
老首领最终做出了决定:“传令下去,以后所有族人,不得越过他们划定的界限。那片区域,让给他们。”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但是,我们要想办法学习。学习他们制作强弓和陷阱的方法,学习他们辨认草药、制作熏肉的技术……如果他们愿意教的话。”
硬的试探碰了钉子,那么就来软的。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原始的部落更懂得审时度势和灵活变通。既然无法驱逐,那就尝试学习和利用。
于是,几天后,岩爪再次带着几个人来到了界限附近。这一次,他们依旧没有携带武器,带来的礼物也不再仅仅是食物,还包括了几块质地奇特、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矿石样本,以及一些连刘洛依都未曾见过的、形状奇特的草药。
他们将礼物放在界限之外,然后对着营地方向,做出了恳切学习和请求交换的手势。
躲在暗处观察的刘远洋,看到这一幕,嘴角微微勾起。
看来,雨林的法则起效了。展示力量,划定界限,然后……才有了平等对话和交易的可能。
他看了一眼那些矿石和草药,心中微动。这些,或许正是他们目前所急需的。
一个新的阶段,似乎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