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光苔藓的幽光在溶洞中静静流淌,映照着两个原本敌对、此刻却因共同威胁而暂时站在一起的群体。语言不通,但危机当前,沟通的方式回归到了最原始也最有效的层面。
岩爪走到暗河边,用湿润的泥土在相对平坦的岩石地面上涂抹出一片深色区域。他用指甲在上面划出蜿蜒的线条,代表天坑和通道。然后,他捏起几块代表虫群的小石子,密密麻麻地堆在“天坑”底部,尤其是在那巨大的、用一块暗红色菌斑代表的母巢周围。
他指着母巢,脸上露出极度厌恶和恐惧的表情,然后做了一个“摧毁”的手势。接着,他指向刘远洋,又指了指自己和其他两名战士,双手握拳,做了一个合围攻击的动作。
刘远洋看懂了。岩爪认为,必须摧毁母巢,才能从根本上解决虫群威胁。他沉吟片刻,摇了摇头。
他走上前,用一根细枝,将代表虫群的大部分石子拨开,只留下少数几颗在母巢附近。然后,他指着那几颗石子,又指了指岩爪和他自己,做了一个潜伏、观察的手势。接着,他猛地将细枝刺向那代表母巢的菌斑!
他的意思很明确:盲目强攻母巢,面对成百上千的赤甲镰虫,无异于自杀。他们需要的是**斩首**。先清理出一条相对安全的路径,潜伏接近,然后集中所有力量,对母巢或母虫本身发动致命一击。
岩爪看着刘远洋的演示,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这种战术的可行性。他指了指那被拨开到四周的大量石子,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如何保证在接近的过程中不被这些巡逻和守卫的虫子发现?
刘洛依此时也走上前来。她从药囊中取出几个小包。她先是指了指那些散发着甜腻腐朽气味的菌毯和虫巢,然后打开一包药粉,撒了一点在旁边,那药粉迅速吸收了周围的水汽,散发出一种更加刺鼻的、类似于硫磺的气味。她示意,这种药粉可以干扰甚至在一定程度上驱散依靠气味行动的虫子。
接着,她又拿出另一包颜色更深的药粉,指了指刘远洋箭囊中的箭矢和岩爪等人的吹箭,做了一个涂抹的动作。这是她利用虫尸血液和几种剧毒植物新调配的强效神经毒素,见血封喉,对甲壳坚硬的赤甲镰虫应有奇效。
岩爪和两名战士看着刘洛依手中的药粉,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们显然见识过草药的威力,对刘洛依这位“药师”充满了敬畏和期待。
刘远洋又补充了他的计划。他用树枝在泥板上画出了天坑的大致结构,指出了几个可能适合潜伏和狙击的位置。他指了指自己的长弓,又指了指岩爪等人的吹箭和投矛,示意远程攻击是接近前削弱敌人和发动突袭的关键。
岩爪仔细看着泥板上的示意图,不时用手指点着某些位置,与同伴用土语低声交流。最终,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用力拍了拍刘远洋的肩膀,眼中燃烧起一种混合着仇恨与希望的火焰。
联盟,在这一刻,基于对彼此能力的认可和共同的生存需求,初步结成。
接下来的时间,双方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刘远洋将箭矢的箭簇全部涂抹上刘洛依提供的剧毒。岩爪等人则小心地将吹箭的箭尖也浸入毒液。刘洛依则抓紧时间,利用溶洞里找到的几种矿物和原有的药材,尽可能多地配置驱虫药粉和备用毒药。
他们还进行了一次简单的配合演练。由刘远洋用精准的弓箭远程狙杀“目标”(一块突出的钟乳石),岩爪等人则利用地形掩护,快速潜行到近处,用吹箭和投矛进行补刀和掩护。
尽管语言不通,但战士的本能和求生的欲望,让他们迅速找到了合作的节奏。
一切准备就绪。四人站在通往地面的裂缝入口处,最后检查了一遍装备。荧光苔藓的光芒在他们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暗河的水声仿佛在为这场逆袭奏响序曲。
刘远洋与岩爪对视一眼,彼此点了点头。
是时候,杀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