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探海”号楼船后,蒙毅立刻被安排进入一间单独的舱室“休息”。名义上是让他好好调息,化解“药力”,实则是某种程度的隔离和观察。
果然,不久之后,徐福便带着两名亲信弟子前来“探望”。
舱室内,油灯摇曳,有点昏暗。徐福屏退了左右,只留下他和蒙毅两人。他仔细打量着蒙毅,目光仿佛要穿透他的身体,看清内部每一丝能量的流动。
“感觉如何?”徐福的声音听起来很平和,甚至带着一丝关切。
蒙毅盘膝坐在榻上,努力平复着体内依旧紊乱的气息。那股庞大的能量,在爆发一部分后,并未消失,反而以一种更缓慢、更深入的方式与他身体融合,改造着他的经脉、骨骼、血肉,过程依旧伴随着胀痛和灼热,但已不像最初那样濒临毁灭。他谨慎地回答:“回仙师,体内依旧…燥热难当,力量奔涌,难以掌控,但似乎…比之前稍好一些。”
徐福点了点头,手指再次搭上蒙毅的手腕,一丝极其细微、阴柔的内力探入其中。蒙毅心中一凛,立刻全力收敛气息,只将《霸体诀》那点微薄内力显现出来,同时故意让经脉显得异常“拥堵”和“扩张”,模拟出被庞大药力冲击后的惨状。
徐福的内力,在蒙毅体内游走一圈,果然感受到那如同江河决堤般汹涌,却杂乱无章的能量,以及蒙毅自身那点可怜内力,在其中苦苦挣扎的迹象。他眼中闪过一丝满意,收回了手指。
“嗯,药力果然凶猛。你能撑到现在,已是难得。看来你修炼的家传功法,倒也有些独到之处,竟能勉强引导一丝药力为己用,方才爆发出那般威力。”徐福看似随意地说道,实则是在试探。
蒙毅心中紧张,面上却露出惭愧之色:“仙师谬赞了。弟子家传的《霸体诀》只是粗浅的外功,辅以微末内息,旨在强身健体,并非什么高深武学。方才情急之下,也不知怎的,那药力就自己爆发了出来,弟子根本无法控制,如今回想起来,仍是后怕不已。”他巧妙地将爆发,归咎于药力的自发性和自己的失控,隐藏了自己能稍微引导的事实。
徐福不置可否,继续问道:“哦?《霸体诀》…听起来确是军中路数。那你最后刺向海怪那一戟,角度、力道、时机都把握得恰到好处,似乎并非是胡乱爆发所致?”
蒙毅心头一跳,知道这是关键问题,早已想好说辞:“不敢隐瞒仙师。弟子自幼随父习武,于招式变化上,确实下过些苦功。家父常与军中同僚切磋,弟子旁观之下,也记住了一些发力和搏杀的技巧。方才见那海怪势大,想起似乎某种合击技法中,有针对大型猛兽关节薄弱处的记载,便下意识地试了试…实在是侥幸,若非那‘补药’之力,弟子早已是粉身碎骨了。”
他将一切归结于“军中技巧”、“旁观所学”、“下意识”和“侥幸”,完美地淡化了自己的主观能动性和对力量的掌控力,塑造出一个被药力推着走的、幸运的莽夫形象。
徐福静静地听着,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看不出是否相信。良久,他才缓缓道:“原来如此。看来你确与仙缘有份,福泽深厚。既能承受如此药力而不死,或许…也是天意。”
他话锋一转:“你好生调息,尽力炼化药力。若有何不适,即刻禀报。待你情况稳定,或许…本座还有用你之处。”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蒙毅一眼,起身离去。
蒙毅看着徐福离开的背影,后背已被冷汗浸湿。刚才的对话,每一句都是在刀尖上跳舞。徐福显然没有完全相信他的说辞,但似乎对他的“现状”很满意——一个充满了庞大能量、却又看似无法完全掌控的“容器”。
这暂时是安全的,但也意味着,徐福绝不会轻易放过他。那个“用你之处”,听起来就让人不寒而栗。
(悬念:徐福说的“用你之处”是指什么?蒙毅能否真正控制体内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