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驭空深深一叹,整理好情绪,告知几人仪式准备的星槎已经备妥,几人将停云的纪念物放上去即可。]
[“等、等等!等等我!”]
[星和三月七正准备放置时,一个声音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众人望去,发现是岩明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跑来后,岩明喘着粗气表示停云为他备了礼物,他自然也不能失了礼数。]
[说着,岩明将一个纸鸢拿了出来,在他看来,这份心意虽薄,但这份回礼却有它自己的意义。]
[岩明解释他听说在狐人的礼俗中,纸鸢是用来宽慰那些无法再起飞的飞行士的灵魂。他和停云虽然不是真正的飞行士,但二人这辈子都在和星空打交道。]
[他想着,如果能让停云再次飞起来,对方应该会很高兴。]
[而后,星和三月七将为停云命名的茶以及对方热爱的菜肴放上星槎;驭空将接渡使的印鉴放了上去;岩明将告慰的纸鸢放置……]
[“停云,天舶司不会忘记你的……我会查明真相,若你罹难了,我会为你复仇。”]
[驭空黯然地喃喃一句,便对众人道:“时辰已到,该是举行「慰灵奠仪」的时候了。诸位,我们在星槎海的坤舆台见。”]
[几人点点头,驭空先行前往不久后,随即也前往了星槎海。]
[众人抵达时,星槎海已然聚集了许多狐人、仙舟人等。]
[很快,随着一阵清风拂过,天空中无数艘星槎拖着长长的尾迹划过,向着远方的玉界门驶去。]
“停云小姐一路走好啊——!”
一个书生在家中庭院哀呼一声,面前摆放着一个瓦盆,其中堆叠着剪好的黄纸。
红了眼眶的他望着天幕中驶去的星槎心中悲痛,指尖颤抖着点燃了黄纸。
声音哽咽,颤抖着道:“停云小姐待人都是热络心肠,怎就突遭横祸……”
“小生无星槎送灵,唯有这黄纸赠予,望停云小姐在那黄泉路上,莫要孤单,莫要挨饿受冻。”
“愿停云小姐来生来世,运势再好些,可莫要再碰上幻胧那般恶徒……”
“呜呜呜……停云小姐……”
书生望着天幕里星槎海聚集的狐人与仙舟人,悲声又高了几分。
风卷着纸钱灰往穹顶飘,混着院外满街百姓们的低低啜泣,和天幕里渐远的星槎仿佛缠绕一处,成了一场隔着重界的送别。
…………
[彦卿与符玄,以及醒来的景元同众人一起,静静望着无数星槎缓缓驶去,向那些英烈们致以崇高的敬意。]
[…………]
[结束后,景元朝着星几人走了过去,彦卿劝道:“将军,奠仪结束了,您该歇息了。”]
[“且再等等,我还有几句话要和列车团的朋友们讲。”景元摇摇头,对几人笑了笑道:“抱歉,彦卿一直让我好好躺着……没法早点来见各位。”]
[“在诸位离开罗浮前,我有两样东西想送给星穹列车。”]
[“礼物?”三月七闻言一愣,朝星小声嘟囔着,“他终于良心发现,要补偿咱们这一路的辛苦了吗?”]
[“该不会真的要送咱们房子吧?”星也小声猜测着。而景元对此暂时没有明说,只和几人约定好神策府见后便离开了这里。]
[几人又去和望着星槎离去方向久久没有回过神来的驭空聊了聊,对方称她曾在方壶仙舟上举行过同样的典礼,虽说已是三十年前的事,但痛苦的记忆不会随岁月淡去,她不想再目睹同样的场面了。]
[“等杂务处理完毕,我想参与云骑的调查,亲自驾驶星槎,沿着停云进入仙舟前的航路追溯此事的细节。”说着,驭空望向远方,坚定道:“我一定会查明,她到底遭遇了什么……”]
“驭空司舵能为停云姑娘,不惧那幻胧,决意亲身探查……古之良帅,亦不过如此啊……”
朱棣望着天幕,感慨道:“寻常上官,遇下属遭难,或仅作唏嘘,或委于他人;可驭空司舵记着停云姑娘的好,念及同袍之情,明知前路或有幻胧之险,仍决意亲驾星槎追溯航路——这般把下属的事当作自己的事,把承诺的责任扛在肩头,才算得上真真正正的‘好领率’。”
“乱世多逢薄情主,太平难遇有心人。驭空司舵能如此,既是停云姑娘之幸,也是仙舟同袍之幸。”
“若世间为官为率者,都能这般‘重情守诺,临险不缩’,哪来那么多‘故旧蒙冤,真相难寻’的憾事?这般‘领率’,堪为‘率表’!”
朱棣语气里添了几分怅然,却更见笃定,看着驭空坚定的模样,心中升起一丝钦佩。
…………
[对于驭空的决定,星只能希望对方所行顺利,和对方告别后,几人便前往了神策府。]
[中途,星想着景元已醒,便向丹恒发了消息,和丹恒一起去见景元。]
[得到丹恒回复后,一行人在神策府门口汇合,一同进入其中。]
[“各位,将大家召集在此,是为重申罗浮仙舟对列车团无名客义举的感激。”景元对星四人郑重道:我想符卿之前已和大家谈及此事。]
[“但我认为你们所做的一切,罗浮远远无法回报。故此,我代表罗浮云骑军,送给诸位一枚象征「结盟之谊」的玉兆。”]
[说着,景元看向案牍上两枚外型相同的青色玉兆。]
[“这是纪念品吗?”星看着那两枚玉兆面露思索。]
[“这……确实可以算得上是某种纪念品。”景元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但它可不是你到此一游能买回的小礼物。”]
[景元对几人解释道:“数千年前,联盟成立时,诸仙舟共盟一誓,并铭刻玉兆盟载为证,天地荒灭,不渝此誓。”]
[“这枚玉兆也是如此,记录着罗浮云骑对列车团的承诺,同时它也是一枚信标——握紧它,就会向我手中成对的玉兆送出消息。”]
[“无论银河浩瀚、苦旅迢迢,罗浮云骑都会赶来与列车汇合,完成各位所托。”]
“嘶……景元将军此实乃惊人之举啊!”
听着景元的话,看着天幕中案牍上的两枚玉兆,赵怀义倒吸一口凉气。
“昔年兄长定天下,设鱼符分左右,左留京师、右予藩镇,非合符不能调兵;今景元将此玉兆予列车团,一握便能唤来罗浮云骑,纵隔‘银河’也必驰援——这哪里是结盟信物,分明是把仙舟兵权的‘半块兵符’,实打实交了出去!”
“虎符一错,便是兵戈相向;玉兆若误,仙舟兵力便可能轻动。景元如此做,实乃将罗浮云骑安危、仙舟根基,都与列车团绑在了一处啊!”
赵怀义惊叹不止,对景元的魄力,和对列车团的信任,感到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