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呵呵,就差一点。”浣溪见大势已去,心中仍不甘心。]
[“龙师们当真以为他们那点小心思没人知道吗?”景元摇摇头道:“清醒些吧。对龙女下手,只是在摧毁他们所剩不多的威望罢了。”]
[听景元那么说,浣溪心中有些慌乱,“整件事都是我一人谋划,请将军不要随意构陷……”]
[“省省力气吧。等云骑将你送入十王司,请判官一审,便知真假。”]
[“不。我宁可入灭,也绝不去那里……”浣溪闻言一惊,恐惧地摇着头。]
[随后,浣溪吐出最后一口气,跌倒在地。]
“这十王司究竟有何等刑罚?竟能让谋逆的妇人怕到宁可赴死,也不愿踏进一步。”
刚被天幕中景元的刀光震得心神激荡的刘邦,见浣溪宁死也不肯入十王司,先是微微一怔,随即捻着下颌短须,眉头拧成了疙瘩,喉间发出一声低低的嘀咕。
他抬手摸了摸鼻尖,眼中满是探究与忌惮,低声感叹:“那浣溪方才何等镇定,听闻‘十王司’三个字,却吓得魂飞魄散。”
“真不知里头的审问手段有多厉害,是有扒皮抽筋的酷刑,还是有能勾魂摄魄的法子,竟能把人吓成这副模样……”
说罢,刘邦望了眼天幕,眼底藏着对其威慑力的深深好奇。
…………
[待浣溪被云骑军带走后,白露神色黯淡,深深一叹,“唉,我知道在长老心目中我始终是个多余的存在,是没能力继承龙尊力量的伪龙。”]
[“不过直到今天我确认,他们为了摒除我,竟然不惜使用这样的手段。”]
[“持明族中未必尽是心怀鬼胎的人。”对于情绪低落的白露,景元安慰道,并表示如果白露不安心,神策府可以安排住处。]
[白露对景元表达了感谢,而后表明想与丹恒聊聊。]
[景元点点头,告诉白露会在渡口等待后便转身离开。]
[而后,白露好奇地询问丹恒有没有类似教导幼年持明掌握云吟法术,各种各样的生活知识的导师。]
[丹恒摇摇头,解释他早就是无法回到故乡的流浪者,没有这样的经历。]
[只是碎片一样的梦境中,总有些兵戎相见的故人;而旅途中,他也总是遇见一些能被称为「导师」的人。]
“丹恒公子倒是好运气!虽无故乡导师引路,却能登上那星穹列车,遇见姬子、瓦尔特这等人物。”
天幕前,苏轼目光转至白露与丹恒的对话,顿时眉梢一扬,轻摇着笑道:“姬子见识广博,谈天地星途如话家常;瓦尔特先生深藏不露,举手投足皆是智者气度。”
“这般学识不凡、性情通透的‘导师’相伴,可比寻常师门教导有趣百倍,真是丹恒公子上辈子修来的……”
话未说完,他猛地顿住。
苏轼想起丹恒的过往,便轻咳两声,话锋一转:“咳,是在下失言。”
“世间际遇从非偶然,能得此等良人同行,亦是他今生的缘分与造化。”
说罢,他望着天幕中丹恒的身影,眼中多了几分了然与唏嘘。
…………
[而后,白露告诉丹恒,自她记事起,只有龙师们要她做这做那儿,只有丹鼎司的医士要她治病救人,她根本不知道那算不算是导师。]
[说着,白露轻笑一声,看向丹恒,“你知道吗?你特别像是我等待了很久的导师。”]
[“「前世贤契,来世蒙师」……说不定我们的前世也是朋友或者师徒呢。”]
[“丹枫的朋友或者爱徒吗?”丹恒喃喃一句,而后点点头,“也许吧。”]
[接着,丹恒解释他原本担心白露因为没有龙尊之力,会遭遇麻烦,但现在倒是他多虑了,她拥有真正的力量。]
[丹枫不只是骁勇绝伦的战士,也能以云吟治疗他人,而白露拥有的就是属于那部分重新编织封印,结成玄根的生命力,和他只会破坏摧毁的力量截然不同。]
[听完丹恒的话,白露点点头,思忖着出声,“这样一看,丹枫应该也是个内心有一半温柔的家伙吧?”]
[“……也许吧。”]
[二人很快聊完,随即前往了渡口,白露因为还有别的事要忙,回到了行医市集。]
[丹恒也对景元做着告别,“封印既成,我在仙舟上的事就暂告一段落了。”]
[“你打算留在罗浮上吗?”景元挽留道:“流放令已解除,短时间内龙师们也不敢再轻举妄动。这正是你重返故土的好机会。”]
[闻言,星当即警觉起来,开口道:“丹恒可是星穹列车的不动产。”]
[“哈哈哈哈,我可没有抢走丹恒的意思。”]
[景元笑了几声,继续看向丹恒,等待对方答复。]
[“作为无名客,列车还在等着我。”]
[“……嗯……那还真是可惜呀。”听到此话,景元明白对方的意思,也不再强求,和二人分别。]
[丹恒也与星做了告别,自己先返回了列车。]
杜甫望着丹恒转身离去的背影,长舒一口气,捋着颔下长须缓缓说道:“还好丹恒公子没留在仙舟。”
“仙舟虽说是他故土,可丹枫的旧影、龙师的算计,就像缠人的藤蔓,若真留下,难免被旧事牵绊。”
一旁的李白亦点头附和:“是啊!留在罗浮,不过是在丹枫的过往里打转,哪比得上随那星穹列车,去看更阔的天地?”
“若真留下,怕是要被仙舟的恩怨磨去心性,再难有‘无名客’的自在,反倒辜负了那些旅途中遇见的良师益友。”
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认同——比起困守故土、纠缠前尘,这般奔向未知旅途,才是丹恒应走的路。
[“在下迢迢而来,只为一段历史。”]
[“关于,「龙」的历史。”]
[丹恒离开后,暗下的天幕中忽然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