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未成年驾驶星槎该打,但那时驭空似乎不止因此事愤怒,而是因为她将其视为榜样,并且一样有天赋而愤怒,晴霓对此一直想不通。]
[“父母不想让孩子涉险。驭空大人的心思,我想我能理解。”]
[“可是……飞行,是我唯一想做的事情。”晴霓抬头望天,眼中带着向往,“因为我已经触碰过天空了。”]
“……”
“雏鹰初振翅,怎肯再困于巢穴?”
天幕下,看着那抹仰望天空的单薄身影,不少人摇头一叹,“一旦触碰过心之所向,便再也难放下了。”
鬓发花白的老者轻捋着胡须,呢喃细语地道:“晴霓姑娘天姿出众,又怀这般纯粹的飞行之志,本是一块难得璞玉。”
“驭空司舵那般愤怒,想来不止忧其涉险,更是怕这份天赋与志向,因年少轻狂而折损。”
“晴霓姑娘心性执着,堵不如疏,若能同驭空司舵细细谈论,让其见到心中坚定与方寸,而非一味斥责,或许才能真正顺了她的心意,也了却对方心中牵挂。”
从晴霓心底的声音,他便知这孩子虽年少,却非鲁莽之辈,执着里藏着足够支撑志向的韧性。
哪怕驭空是担心晴霓走上同一条路,最终也被苍穹吞噬,重蹈某人覆辙,可强加阻挠多半是有反效果。
对方的心已经系在天上了,若不能解开这份心结,既寒了晴霓的志,也会让驭空自己困在过去的阴影里。
依老者看来,只有通过一场推心置腹的谈话,才能解开二人之间矛盾的根结。
…………
[晴霓正表露着心中对天空的向往,忽然收到了一条短信,看过后,眉头皱起。]
[而后将短信内容告诉星和瓦尔特,是驭空的秘书,夕葵发短信说之前在搭救她时,驭空的一个随身挂饰遗落在了廻星港。]
[夕葵建议她将挂饰找回来还给驭空,也借此修复一下二人的关系。]
[瓦尔特听后提出帮助晴霓一同前去寻找,星也点头赞同,表示就当回报那杯苏打豆汁。]
[“……”]
[很快,一行三人抵达了廻星港,来到当时和孽物战斗时的地点。]
[而晴霓记得那个挂饰是驭空贴身携带,是个方方正正的小物件模样,瓦尔特看向星,笑道:“看来到了你的专业领域了。”]
[星嘴角上扬,双手叉腰,“本小姐,正是谛听!”]
[“呃……”瓦尔特微微失言,沉默片刻才点点头道:“你敏锐的观察力总是令我叹服,这件事交给你来做,我是绝对放心的。”]
[星通过先前寻找晴霓所用的机巧鸟,开始在附近寻找驭空的遗失物,而瓦尔特与晴霓一同凑近观看着星手机上机巧鸟视角的画面。]
[晴霓看到一个鸟笼静静待在一个集装箱上,感叹自己想起永狩原有一种鸟有着漂亮的羽毛,但无法被人驯养。]
[因为只要将它们关在笼中,它们便活不了多久——触碰过天空的鸟,是没办法在笼中生活的。]
“这鸟笼与野鸟的比喻,恰是驭空司舵与晴霓姑娘之间矛盾的写照啊!”
一位身着青衫的中年士人重重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感同身受的怅然,目光里带着几分唏嘘:“驭空怕她重蹈覆辙,便想筑笼防护;可晴霓姑娘的心早已在天际,强行禁锢,只会让这层矛盾越结越深。”
说着,士人面带思忖,摸着下巴,呢喃出声:“如今寻回挂饰倒是个契机!那挂饰既是驭空贴身之物,或许极为重要,晴霓姑娘若能借此递上台阶,好好一谈,或许就能撬开那层心结,把矛盾的根结给捋顺了。”
言罢,士人望着天幕的眼中多了几分期许:“这般有志向的姑娘,不该被过往的阴影困住,驭空也该早日放下执念,让她展翅才是。”
…………
晴霓的话音落下,天幕之下也是一片感慨万千。
各朝各代的文人墨客望着那笼中鸟的意象,无不抚掌叹息,笔下似已酿出万千诗句。
有人叹“心向苍穹者,岂容樊笼羁”,有人感“雏凤振翅志在天,何惧风霜阻云巅”……字字句句皆是对这份执着志向的共鸣与怜惜。
民间许多市井百姓围聚一处,你一言我一语,既有心疼晴霓不被理解的委屈,也有体谅驭空护犊心切的无奈,烟火气里满是朴素的共情。
“……”
然而,与民间、文坛的感慨不同,皇城宫墙之内,气氛却多了几分凝重。
帝王将相们的目光,并未过多停留在晴霓与驭空的矛盾之上,反而齐齐紧锁着天幕画面里那些静静矗立的立方体,以及其中形似星槎、却又体积小巧、模样残缺的物件,神色间满是探究与郑重。
此时,一位身着绯色官袍、面容清癯的大臣正凝眸细看,他正是奉旨专研星槎技艺的工部侍郎。
只见他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与疑惑,转头向身旁的同僚低声揣测:“诸位看,那些“方盒”中物件,虽形制不整、体量甚小,但其轮廓纹路,与那星槎相合……”
“莫非……莫非那便是制造星槎的所在?”
先前在廻星港时他便注意到那些物件,虽有些猜测,但不敢笃定。
眼下再次见到,好奇之下,将心中猜测说出。
他话音刚落,周围数位同僚尽皆颔首附和,他们也同样认为是制作星槎的所在。
工部侍郎面露思索,继续道:“这般精巧残缺的模样,不似成品,倒像是初成的坯胎或是拆解的部件,只是不知如此神异的器物,竟是以何种法门造就?”
接着,他抬手示意身旁随侍的文书:“快!快取纸笔来!将天幕上这些立方体的形制、内里残件的纹路、乃至每一处细节都细细记录在册,一丝一毫都不可遗漏!”
哪怕先前早已下过命令,让人记录,但保险起见,他还是再次强调一番。
随侍文书不敢耽搁,又去召集人手,火速铺开竹简、研好墨汁,手持毛笔屏息凝神,目光紧紧追着天幕画面,飞快记录起来。
侍郎则再次转向同僚,语气恳切又带着难掩的激动:“诸位同僚,星槎飞天之术乃千古难题,我等奉旨钻研多日却收效甚微。”
“如今天幕现此奇景,若能从这些残件、坯胎中窥得星槎制造的皮毛,哪怕只是些许门道,对我朝水师操练、疆域探查乃至民生发展,都将是天大的福祉,更是我等身为臣子的无上功勋!”
几位同僚纷纷称是,有人不忘叮嘱文书:“务必细致!哪怕是物件边角的一丝纹路、颜色深浅,都要如实记下,万不可有半分差错!”
说罢,众人目光再次投向天幕,神色间添了几分势在必得的郑重。
飞天之术啊!
倘若他们真能研究出,便是打破了亘古以来天地对人的禁锢,从此山河不再是阻隔,九天亦可化为通途!
届时自身朝廷水师可驾星槎巡弋四海,万里疆域一日可达,宵小之辈再无遁形之地。
使者可乘槎远赴异域,扬自身国威、通好邻邦,成就千古未有之盛世华章!
更遑论此术若用于民生,粮草转运、灾情驰援皆可事半功倍,百姓福祉何止提升百倍,是天赐的兴邦密钥啊!
另一位白发御史捋着胡须,眼中闪着精光:“只要记录详实、钻研不懈,哪怕起初只得皮毛,假以时日定能窥其全貌!我等今日所见,或许便是开启我朝万代基业的开端!”
众人相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炽热与期盼,目光重新锁定天幕上的立方体与残件,仿佛那不是遥远的影像,而是握在手中的传世至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