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后的同学聚会上,香槟杯碰撞出清脆的声响,笑语喧哗中掺杂着对过往青春的追忆和对现状的关切。
陆寒舟和苏挽月依旧是最引人注目的一对,岁月似乎格外厚待他们,一个沉稳俊朗,一个温婉明媚,并肩而坐时,那份经年不变的默契与亲昵依旧羡煞旁人。
酒过三巡,话题不可避免地绕到了家庭和孩子上。不少同学都已为人父母,手机里存满了孩子的照片和视频,分享着育儿经的辛苦与甜蜜。
一位和老同学们寒暄一圈后,目光落在一直安静含笑、听着大家讨论的苏挽月身上,带着些许好奇和善意(或许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比较嫉妒的心理)问道:“挽月,你和陆大神结婚也好几年了,怎么还没要孩子啊?是还在享受二人世界吗?”
这话问得随意,却让热闹的桌席瞬间安静了几分,不少目光都聚焦过来。
苏挽月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一顿,脸上的笑容未变,正准备开口,身旁的陆寒舟却先一步,自然地伸出手,覆上她放在桌下的手,紧紧握住。
他抬起头,看向那位同学,俊朗的脸上带着温和却不容置疑的淡然笑容,语气平静而清晰:
“不是月月的问题,是我不想要。”
这话一出,桌上更是安静,连背景音乐都仿佛被按了暂停键。在传统观念依旧根深蒂固的社会里,一个事业有成、家庭美满的男人主动承认“不想要孩子”,着实令人惊讶。
陆寒舟仿佛没有看到众人诧异的目光,他侧过头,深深看了一眼身边的苏挽月,那眼神里是浓得化不开的珍视和一丝后怕。
“大家可能不知道,或者已经忘了,”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回忆的沉重,“月月小时候身体很不好,心脏的问题,虽然现在调理得很好,和健康人没什么两样。但是……”
他顿了顿,将苏挽月的手握得更紧,仿佛要借此传递力量和决心:“生育对她来说,始终存在一定的风险。哪怕医生说概率很小,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不愿意让她去冒这个险。”
他转回头,目光扫过在场的老同学,语气变得无比坚定,甚至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决绝:
“我无法想象,任何一点可能失去她的风险。哪怕只是一点点,都不行。”
“我们的世界很满,有彼此就已经足够了。不需要第三个人来所谓‘完整’。”
他这番话说得坦诚而直接,没有华丽的辞藻,却字字千斤,砸在每个人的心上。那是一种超越了传宗接代本能、将伴侣置于绝对首位的深刻爱意。
先前问话的同学面露尴尬和歉意:“啊……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关系。”陆寒舟笑了笑,气氛重新缓和下来,“我爸妈也很理解和支持我们的决定。他们说,只要我们两个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苏挽月一直安静地听着,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度和力量,心里那片被恶染过的荒芜之地,早已被陆寒舟用数十年如一日的深情浇灌出真实而温暖的花朵。她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全然依赖和幸福的笑容,仿佛在说:“我懂,我也是。”
聚会散场时,夜风微凉。陆寒舟细心地为苏挽月披上外套,搂着她的肩走向停车场。
“其实……医生都说没太大问题了。”苏挽月靠在他怀里,小声说。
“那也不行。”陆寒舟回答得没有丝毫犹豫,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我的小月亮,一丝一毫的风险,我都舍不得。”
月光下,两人的影子紧紧相依。
他们用自己的方式,定义了家的圆满。有爱,足矣。
至于其他,不过是世俗的噪音,与他们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