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世界：第四章 丹房捡漏与龙傲天的试探
龙傲天的注视如同悬于头顶的无形之剑，但身处外门底层的沈墨渊和林星衍尚不知晓。他们的生活，依旧围绕着修炼、杂役，以及林星衍日益狂热的囤积事业展开。
沈墨渊的修为在阴脉节点的辅助下，已悄然突破至炼气三层，但他对外显露的依旧是炼气二层。他对阴影能量的掌控越发精妙，甚至开始尝试将一丝太阴灵力融入基础的御物术和轻身术中，使得他移动时更显飘忽诡秘，操控物品时多了一分阴柔的穿透力。他如同蛰伏的猎豹，在暗处磨砺着爪牙，耐心等待着时机。
林星衍的空间在持续不断投入各种“杂物”后，终于有了肉眼可见的成长，从几个立方扩大到了约十立方左右。虽然依旧不大，但已经能分门别类地堆放更多东西了。他对能量的感应也越发敏锐，总能从一堆看似无用的垃圾中，精准挑出那些蕴含微弱灵气或有特殊性质的物品。他的修为在宝贝石头和空间反馈的纯净生命灵力滋养下，也稳步提升到了炼气二层，灵力中那股温暖治愈的特性愈发明显。
这日，外门执事处发布了一个新的任务——协助丹房处理废料。任务奖励不高，但胜在安全，而且据说偶尔能接触到一些炼丹师丢弃的、药性未尽的残渣或者品相不好的草药，对外门弟子来说也算是个小福利。
林星衍一听“丹房”、“废料”这几个字，眼睛瞬间亮了。在他听来，这简直是“宝藏回收站”！他立刻拉着沈墨渊接下了这个任务。
丹房位于青岚宗内门与外门交界处的一座山峰上，灵气远比外门区域浓郁。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草药混合的奇异芬芳，以及隐隐的丹火之气。负责管理外门弟子处理废料的，是一位姓王的中年管事，面色焦黄，带着常年与烟火打交道的痕迹，神情颇为不耐。
“你们，去后山那个山谷，把堆在那里的药渣和废弃丹炉残片清理干净，能焚烧的烧掉，不能烧的掩埋。动作快点，别偷懒！”王管事随手一指，便不再理会他们。
两人来到后山山谷，一股更加浓烈复杂的味道扑面而来。只见山谷中堆积着小山般的各种药渣，颜色各异，气味混杂。旁边还散落着一些破裂的丹炉碎片，上面沾满了焦黑的痕迹。
其他同来接任务的弟子纷纷掩住口鼻，面露嫌恶，草草将一些干燥的药渣收集起来点燃，或者挖坑掩埋那些丹炉碎片。
林星衍却如同鱼儿入了水。他深吸一口气（虽然味道有点怪），然后兴奋地冲了过去，开始他的“鉴宝”工作。
“墨渊你看！这块药渣里面还有一丝木灵气的残留！”
“哇！这个丹炉碎片上的焦痕，好像凝聚了一丝火煞之气？”
“这块石头……好像是用来研磨药材的？上面沾了好多不同属性的药粉！”
他一边小声嘀咕，一边手脚麻利地将自己“看上”的东西往空间里塞。那些在其他弟子看来毫无价值的废料，在他眼中都是能让空间“吃”得更壮实的养料。他甚至找到几株被误扔出来的、只是品相稍差、但药性基本完整的低阶灵草，喜滋滋地单独收好。
沈墨渊没有干涉，只是默默跟在他身边，帮他警戒四周，同时也在观察这些丹房废料。他发现，这些废料中残留的能量虽然微弱杂乱，但种类繁多，对于星星那个似乎来者不拒的空间来说，确实是极佳的“补品”。他也注意到，一些丹炉碎片上残留的阵法纹路，虽然破损，但依稀能看出原本的构造，这对于他理解此界的炼器之道有些许启发。
就在林星衍埋头苦干，几乎要将小半个山谷的“精华”废料扫荡一空时，一个略显尖锐的声音响起：
“喂！那个捡破烂的！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林星衍抬头，只见一个穿着比外门弟子稍好、似乎是丹房学徒模样的青年，正指着他在山谷角落刚捡到的一块黑乎乎、拳头大小、表面坑洼不平的“石头”。那石头入手温热，林星衍感觉它内部似乎封存着一股极其隐晦而精纯的火系能量。
这青年名叫李响，是丹房一位炼丹师的记名弟子，平日里眼高于顶，最喜欢在这些处理废料的外门弟子面前摆架子。他刚才远远看到林星衍在那角落翻找，似乎对那块黑石头很在意，立刻便过来想占便宜。
林星衍下意识把石头往身后藏了藏：“这是我捡到的。”
“捡到的？哼！”李响趾高气扬地走过来，“这山谷里的一切都归丹房所有！你私自藏匿，是想偷窃吗？把东西交出来！”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跟班，气势汹汹。其他正在干活的外门弟子都停下了动作，敢怒不敢言。这李响仗着丹房学徒的身份，没少干这种强夺他人“废料”中可能存在的漏网之鱼的事情。
林星衍蹙起眉，有些不高兴了：“王管事只说让我们处理废料，没说不准捡东西。而且这石头黑乎乎的，明明是你们不要的。”
“我说是就是！拿来！”李响不耐烦地伸手就要抢。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沈墨渊动了。他并未上前，只是目光冷冷地扫向李响伸出的那只手。
李响只觉得一股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头顶，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仿佛被一条毒蛇盯上，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他惊恐地看向沈墨渊，对上一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那里面没有任何情绪，却让他感到死亡的威胁。
“你…你想干什么？”李响的声音有些发颤，色厉内荏地道，“我警告你，我师父可是……”
“滚。”
沈墨渊只吐出一个字，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意志，如同重锤敲在李响心头。
李响吓得连退几步，脸色煞白，再不敢多说一个字，带着跟班灰溜溜地跑了，连头都不敢回。
其他外门弟子看得目瞪口呆，看向沈墨渊的目光充满了敬畏。他们这才意识到，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只是护着道侣的“废灵根”，似乎并不简单。
林星衍松了口气，冲着沈墨渊甜甜一笑：“墨渊最好了！”然后宝贝似的摩挲着那块黑石头，“我感觉它里面有好东西！”
回去后，林星衍迫不及待地研究起那块黑石头。他用小刀刮，用水泡，都没什么反应。最后，他尝试着将一丝自己的温暖灵力注入其中。
“咔……”
一声轻微的脆响，石头表面出现了一道裂纹，一股精纯而温和的火灵力瞬间弥漫开来！裂纹迅速扩大，石皮簌簌落下，露出了里面一颗鸽卵大小、通体赤红、表面光滑如玉、内部仿佛有火焰流动的珠子！
“这是……火蕴珠？！”旁边一个见多识广的外门弟子失声惊呼。
火蕴珠，通常诞生于地火深处或高阶丹炉长期炙烤之地，蕴含精纯火元力，是火系修士修炼的佳品，也能用于辅助炼丹、炼器，价值不菲！这么一颗，起码值数十块下品灵石！
所有人都用羡慕甚至嫉妒的目光看向林星衍。这家伙的运气也太逆天了！在废料堆里都能捡到这种宝贝！
林星衍也惊呆了，捧着那颗温热的珠子，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
沈墨渊眼中也闪过一丝讶异，随即了然。欧皇体质，果然名不虚传。他低声对林星衍道：“收好，别让人看见。”
然而，消息还是不胫而走。一个外门弟子在丹房废料堆里捡到火蕴珠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很快传遍了外门，甚至传到了某些内门弟子的耳中。
这其中，就包括了正想找机会试探沈墨渊和林星衍的龙傲天。
“火蕴珠？倒是有点意思。”龙傲天把玩着手中一枚灵气盎然的玉佩，听着手下人的汇报，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容，“看来那个运气好的小子，果然身负隐秘。或许是某种寻宝天赋？”
他沉吟片刻，对身边一个面容阴鸷、气息已达炼气后期的跟班吩咐道：“赵奎，你去试试那个叫沈墨渊的深浅。找个由头，逼他动手。注意分寸，别弄死了，我还要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秘密。”
“是，龙师兄！”赵奎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躬身领命。他是龙傲天麾下一条忠实的恶犬，最喜欢干这种欺压同门的事情。
几天后，沈墨渊和林星衍接取了一个采集某种常见矿石的任务，前往宗门外围的一处矿山。
就在两人完成任务，准备返回宗门时，赵奎带着三四个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沈墨渊是吧？”赵奎抱着双臂，居高临下地看着沈墨渊，炼气五层的威压毫不掩饰地释放出来，试图压迫对方，“听说你很狂啊？连丹房李师兄的面子都敢驳？”
林星衍感受到那强大的灵压，脸色微微发白，下意识地靠近沈墨渊。
沈墨渊将林星衍护在身后，面色平静无波，仿佛那炼气五层的威压只是清风拂面。他淡淡开口：“有事？”
赵奎见他如此镇定，心中更是不爽，狞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看你不太顺眼。这样吧，跪下来磕三个头，再把你们身上那块火蕴珠交出来，老子今天就放你们一马。”
他身后的跟班也跟着起哄，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沈墨渊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龙傲天的试探，来了。既然避不开，那就……杀鸡儆猴！
他没有废话，身形骤然模糊，如同鬼魅般从原地消失！
赵奎瞳孔猛缩，他根本没看清沈墨渊是怎么动的！一股强烈的危机感瞬间笼罩全身，他下意识地就想催动护身法器并后退。
然而，太晚了！
一道冰冷的、凝聚至极的阴影灵力，如同无声的毒刺，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点向赵奎的丹田气海！速度之快，远超炼气二层应有的水准！
赵奎大骇，仓促间只来得及将灵力汇聚于手掌，一掌拍出，试图抵挡。
“噗！”
一声闷响。
沈墨渊的指劲如同热刀切牛油，轻易穿透了赵奎仓促凝聚的灵力防御，点在了他的丹田之上。
“啊——！”
赵奎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岩壁上，口喷鲜血，气息瞬间萎靡下去。他的丹田气海被这一指重创，没有数月苦功和珍贵丹药，休想恢复！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赵奎的跟班反应过来，战斗已经结束。他们看着倒地不起、修为半废的赵奎，又看看站在原地、仿佛从未动过的沈墨渊，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如同见了魔鬼，连滚带爬地跑过去扶起赵奎，头也不回地逃了，连句狠话都不敢留。
林星衍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眨眨眼，看着沈墨渊，满眼都是小星星：“墨渊，你好厉害！”
沈墨渊收敛了周身寒意，走到他身边，揉了揉他的头发：“走吧。”
他心中清楚，这只是开始。打伤了龙傲天的狗，那位气运之子，绝不会善罢甘休。
但他无所畏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的暗影，已准备好吞噬一切来犯之敌。
而他的星星，将继续囤积他的宝贝，在他们的道路上，一路向前。
矿山风波，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外门掀起了一阵不小的波澜。沈墨渊之名，第一次以一种强横而神秘的姿态，进入了更多人的视野。而龙傲天得知赵奎被一招废掉的消息后，脸上的玩味笑容终于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真正的冷意和……兴味。
“沈墨渊……看来，是我小看你了。”他低声自语，“游戏，似乎变得有趣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