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各自为战与实力的证明
林星衍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仿佛被扔进了高速旋转的洗衣机，五脏六腑都错了位。当他终于摆脱那种令人作呕的眩晕感，重重摔落在坚硬地面上时，浑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一样疼。
他挣扎着爬起来，警惕地环顾四周。这里似乎是一个废弃已久的地铁隧道，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尘土味和一种更深沉的霉腐气息。应急灯早已熄灭，只有几缕微弱的光从远处破损的通风口斜斜射入，在布满涂鸦和污渍的墙壁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隧道深处传来滴水声，以及……某种窸窸窣窣、令人毛骨悚然的爬行声。
“墨渊？”林星衍压低声音呼唤，回应他的只有空旷隧道里的回声和那越来越近的爬行声。
他心中一沉，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空间乱流将他带到了另一个地方，而且和沈墨渊分开了！手腕上，“彼此的心意”手绳还在，但那种微弱的心灵感应变得极其模糊，只能隐约感知到沈墨渊还活着，状态似乎很糟糕（愤怒和狂暴也属于糟糕），但方位完全无法确定。
一股巨大的恐慌和担忧瞬间攫住了林星衍的心脏，让他几乎喘不过气。但他用力咬了咬自己的舌尖，疼痛让他迅速冷静下来。慌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现在必须活下去，然后找到回去的路，找到沈墨渊！
【宿主林星衍！你没事吧？】小白的声音带着焦急和杂音响起，【刚才的空间乱流太突然了，强制保护机制能量过载，我只能优先稳定你的坐标进行随机传送……宿主沈墨渊他……】
“我知道。”林星衍打断它，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坚定，“他一定没事。我也会没事。小白，定位我们现在的位置，扫描周围环境危险等级。”
【正在扫描……定位失败，数据库无匹配地图信息。环境扫描中……警告！检测到高浓度阴性能量反应，存在大量亡灵系及黑暗系变异生物！危险等级：中高！】
亡灵系？黑暗系？林星衍眼神一凝，这倒是正好撞到他的枪口上了。他深吸一口气，体内壮大了许多的圣光能量缓缓流转，驱散了周遭的阴冷，也驱散了他心中的些许不安。他取出猎魔之弓，一支箭矢搭上弓弦，圣光悄然附魔，箭尖散发出柔和而纯粹的白光，在这昏暗的隧道里如同指引方向的灯塔。
“来吧，让我看看这里有什么妖魔鬼怪。”林星衍眼神锐利，朝着爬行声传来的方向，小心翼翼地前进。
……
与此同时，在那片宁静山谷中。
空间裂缝早已消失无踪，只留下满地狼藉和空气中尚未完全平息的能量余波。沈墨渊如同石雕般站在原地，周身弥漫的暗影能量如同沸腾的黑雾，将他脚下的草木尽数腐蚀枯萎。他低着头，碎发遮住了眼睛，看不清表情，但那股几乎凝成实质的冰冷、暴戾与毁灭气息，让整个山谷的温度都仿佛降到了冰点。
“星星……”他又低唤了一声，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他缓缓抬起手，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林星衍手腕的触感和温度。下一刻，他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一块巨石上！
“轰！”
巨石应声而碎，化为齑粉！暗影能量如同有生命般缠绕在他的拳头上，带着腐蚀与湮灭的特性。
他没有嘶吼，没有咆哮，但那种无声的疯狂与绝望，比任何呐喊都更令人心悸。刚刚获得力量，却失去了誓死守护的人，这种痛苦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宿主沈墨渊！请冷静！】小白的声音尝试连接，带着强烈的干扰，【宿主林星衍生命体征稳定！他只是被随机传送了！系统正在尝试重新定位他的坐标！你需要保持理智，才能找到他！】
“坐标……”沈墨渊猛地抬起头，那双眼睛里已经看不到丝毫人类的温度，只剩下深渊般的漆黑与偏执的疯狂，“他在哪？”
【空间乱流干扰严重，定位需要时间！但宿主林星衍的圣光异能对黑暗能量极其敏感，他所在区域必然有强烈的阴性能量源！你可以尝试感应大规模的黑暗聚集地！而且，你们之间的羁绊……】
羁绊！
沈墨渊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闭上眼睛，全力催动刚刚觉醒的暗影异能，同时将所有的精神力都集中在那条无形的、与林星衍相连的羁绊之线上！暗影能量本身就对空间和负面能量敏感，而他们之间的羁绊更是超越寻常。
在一片混乱的能量乱流和无数驳杂的黑暗气息中，他艰难地捕捉着那一丝微弱的、熟悉的、带着温暖圣光波动的联系……很遥远，很模糊，仿佛隔着重重的迷雾，但确实存在！方向……东南方！
他猛地睁开眼，眼中的疯狂被一种冰冷的决绝所取代。无论多远，无论多危险，他都要去！
他甚至没有理会散落在地上的帐篷和物资，身形一动，化作一道几乎融入阴影的黑色流光，朝着感应的方向，如同离弦之箭般飙射而出！速度之快，远超之前的悬浮机车！暗影异能不仅赋予了他强大的攻击力，似乎也让他的身法变得更加诡异莫测。
……
地下隧道中，林星衍已经遭遇了第一批“居民”。
那是十几只如同被剥了皮、浑身流淌着黑色粘液的人形怪物，它们的眼睛是两团跳跃的幽冥鬼火，手指如同锋利的骨爪，发出“咯咯”的怪响，从隧道前后包围了过来。
“魇尸？”林星衍根据小白提供的资料认出了这种怪物，纯粹的黑暗亡灵生物，畏惧强光与神圣力量。
他毫不犹豫，弓弦震动！
“咻！咻！咻！”
附魔了圣光的箭矢如同流星般射出，精准地命中一只只魇尸的头颅或者心脏（那团鬼火）！圣光爆发，如同烈阳融雪，被射中的魇尸发出凄厉的尖啸，身体迅速消融、净化，化作缕缕黑烟消散。
这些低级的魇尸根本无法近他的身。林星衍且战且进，箭无虚发，圣光所到之处，黑暗退散。他发现自己对圣光的掌控更加精细了，甚至能控制圣光爆发的范围和强度，以最小的消耗达到最佳的净化效果。
然而，隧道深处的黑暗仿佛无穷无尽。消灭了这批魇尸，很快又有更多形态各异的亡灵生物涌来：飘忽不定、能穿透物理攻击的怨灵；体型庞大、力大无穷的缝合尸怪；甚至还有能喷吐腐蚀性黑暗吐息的骸骨巨龙（迷你版）……
林星衍陷入了苦战。圣光虽然克制它们，但他的精神力和体力是有限的。箭矢很快耗尽，他不得不收起长弓，转而徒手释放圣光弹、圣光护盾，甚至尝试将圣光凝聚成短刃进行近身格斗（效果意外的不错，就是消耗更大）。
汗水浸湿了他的额发，呼吸也变得急促。但他眼神依旧明亮，动作不见慌乱。每一次圣光的闪耀，都精准地净化着邪恶，在这片绝望的黑暗中，他就像一尊永不熄灭的光明神只。
他不知道杀了多久，直到前方隐约传来光亮和新鲜空气的味道——那是隧道的出口！
他精神一振，鼓起余力，一道强烈的“圣光新星”以他为中心爆发开来，将周围残存的亡灵生物清空一片，随即他毫不犹豫地朝着出口冲去！
……
地面上，沈墨渊的身影在一座完全被黑暗笼罩、死寂无声的废弃城市中穿梭。他的暗影异能让他如同真正的幽灵，融入每一片阴影，速度极快，气息全无。沿途遇到的零星丧尸甚至一些低阶变异体，往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道无声无息的黑色刀光或是一缕缠绕而上的暗影能量瞬间分解、湮灭。
他的目标明确——城市中心，那座散发着最浓郁、最精纯黑暗能量的地方，一座哥特式风格的大教堂。根据他的感应，林星衍那微弱的圣光波动，似乎就被困在那片极致的黑暗中心！
越是靠近教堂，遇到的黑暗生物就越发强大。甚至出现了一些能够操控阴影、发出精神攻击的高阶亡灵。但此刻的沈墨渊，心中只有找到林星衍一个念头，任何挡在他面前的障碍，都将承受他毫无保留的、融合了暗影异能的恐怖杀戮技巧！
他不再仅仅是依靠唐刀，暗影能量在他手中千变万化：时而凝聚成锋锐的影刃远程攻击，时而化作坚韧的影缚限制敌人行动，时而又如同吞噬一切的黑洞，将敌人的攻击乃至生命能量都湮灭于无形。他所过之处，只留下一片彻底的死寂与虚无。
终于，他来到了那座被浓郁黑雾笼罩的教堂大门前。他能感觉到，林星衍就在里面！而且，正在战斗！
没有丝毫犹豫，沈墨渊周身暗影能量爆发到极致，如同降世的黑暗魔神，猛地撞开了那扇沉重而腐朽的大门！
门内，是一个被改造成邪恶祭坛的教堂大厅。无数亡灵生物正如同潮水般，围攻着祭坛中央那个散发着温暖白光的身影——正是林星衍！他此刻半跪在地，圣光形成的护盾已经黯淡不堪，嘴角带着血迹，显然已是强弩之末。
而在祭坛的最高处，一个穿着残破神父袍、手持白骨权杖的巫妖，正发出得意的尖笑，凝聚着最后一击的死亡能量！
“找死！”
沈墨渊目眦欲裂，所有的担忧、恐惧、愤怒在这一刻化作了滔天的杀意！他身影如同鬼魅般瞬间跨越数十米的距离，暗影能量如同沸腾的海洋，在他身后凝聚成一道巨大的、手持镰刀的黑色死神虚影！
那巫妖感受到这恐怖的、完全克制它的黑暗气息，惊恐地转过头。
然而，已经晚了。
沈墨渊的唐刀，连同那死神虚影的巨大镰刀，如同划破永恒黑夜的闪电，带着绝对的寂灭之意，同时斩落！
“暗影裁决！”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仿佛连声音和光线都被吞噬的绝对寂静。巫妖连同它凝聚的死亡能量，以及它周围大片的亡灵生物，在这一刀之下，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画，瞬间化为虚无，连一丝尘埃都没有留下。
整个教堂大厅，为之一静。
林星衍怔怔地抬起头，看着那个如同神兵天降、周身缭绕着令他熟悉又陌生的黑暗气息的身影，眼眶瞬间就红了，带着劫后余生的哽咽和无限的委屈：
“墨渊……你怎么才来……”
沈墨渊收刀，周身狂暴的暗影能量瞬间平息。他快步走到林星衍面前，单膝跪下，小心翼翼地检查他的伤势，看到他嘴角的血迹和苍白的脸色，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痛难忍。
“对不起，我来晚了。”他声音沙哑，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和愧疚，用指腹轻轻擦去林星衍唇角的血渍，然后将他紧紧、紧紧地拥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他揉碎。
林星衍也用力回抱住他，脸埋在他带着硝烟与黑暗气息却无比安心的胸膛，所有的坚强在这一刻瓦解，只剩下失而复得的后怕与依赖。
黑暗的教堂中，光与暗再次相拥。他们各自经历了分离的恐惧与战斗的洗礼，用实力证明了即使在失去彼此的情况下，他们依然是足以独当一面的强者。而重逢，让这份强大变得更加完整，坚不可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