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像是粘稠的液体,在他们身边翻滚、涌动。每前进一步,周围的景物都在发生着无法用常理揣度的变化。上一秒还是锈迹斑斑的金属墙壁,下一秒就可能变成蠕动的、类似脏器的肉块。空气中弥漫着铁锈、血腥和福尔马林混合的甜腻气味,足以让任何正常人的理智崩坏。
靡思任由他用那巨大的手掌包裹着自己的手,被动地跟随着他沉重的步伐。她的目光扫过那些光怪陆离的景象,桃花眼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好奇。这个世界对他而言,似乎只是寻常的庭院。
走了不知多久,四周除了他沉重的脚步声和远处若有若无的哀嚎,再无其他声响。这种绝对的沉默,开始让靡思感到一丝烦躁。
“……带我去哪?…..总这样不说话。”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孩子气的抱怨,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他没有回应,甚至连步伐的节奏都没有丝毫改变,仿佛没有听见。
靡思的嘴唇微微撅起,一种大胆的、近乎顽劣的念头在她心中升起。她的视线顺着他宽阔的后背下移,落在他那被肮脏屠夫围裙包裹着的、肌肉紧绷的臀部上。
下一秒,她空着的另一只手,带着一丝狡黠和试探,伸了出去。
指尖隔着粗糙的布料,在那结实如岩石的臀肉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
触感紧实得惊人,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在她的指尖离开那片肌肉的瞬间,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三角头的脚步,第一次,突兀地停了下来。
他那庞大的身躯僵硬了一瞬,仿佛一座被触动了禁忌开关的古老机器。他没有回头,但靡思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无形的、极具压迫感的力场从他身上扩散开来。他依旧沉默,但沉默本身,此刻却充满了雷霆万钧的重量。
还没等靡思来得及收回手,或者思考自己这一下大胆的挑衅会引来怎样的后果,那个巨大的身影动了。
他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与他平时沉缓的步伐形成了剧烈的反差。他猛地弯下腰,那只没有牵着她的、戴着白色手套的巨大手臂闪电般地伸出,不是抓,不是抱,而是一把抄住了她的腰。
“呀——”
一声短促的惊呼从靡思唇边溢出。
天旋地转。
视野在一瞬间上下颠倒。坚硬的地面和血色的天空在她眼前飞速交换位置。下一秒,她的身体已经离开了地面,整个人被轻而易举地、像扛一袋面粉一样,甩上了他宽阔的肩膀。
坚硬如铁的肩胛骨隔着衣料,毫不客气地抵着她柔软的小腹,让她有些喘不过气。她的黑色长发瀑布般垂落下来,随着他的动作在他背后轻轻摇晃。
他重新迈开了脚步,步伐比之前更快、更沉重。
靡思被这突如其来的粗暴动作弄得有些发懵,双手下意识地抓住了他背后的围裙带子以稳住身形。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一只巨大的手掌便落了下来。
啪!
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声音。
那只戴着白色屠夫手套的手掌,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她浑圆挺翘的臀瓣上。
力道算不上重,没有带来丝毫痛楚,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惩戒的意味。那份热度透过裤子和手套,清晰地传递过来,让她的脸颊瞬间升起一股热意。
这是警告。
警告她,不要再有下一次不知轻重的挑衅。
靡思乖乖地趴在他的肩上,不敢再乱动。脸颊埋在他背后粗糙的衣料里,只能闻到一股混杂着尘土、铁锈和他身体的、奇特的雄性气息。
被他扛着行进的感觉很奇特。视野不断晃动,周围那些扭曲的景象飞速地向后掠去,像是一场光怪陆离的噩梦电影。但与之前不同,趴在他肩上,感受着他步伐的每一次震动和肌肉的每一次收缩,一种荒谬的安全感油然而生。仿佛只要在这个人的掌控之下,里世界的一切恐怖都与她无关。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脚步终于慢了下来,最终停在一扇锈迹斑斑的双开铁门前。
那扇门上,一个模糊的红色十字标志依稀可辨。
他毫不费力地用肩膀撞开了门。一股更加浓郁的、混合着消毒水、腐烂血肉和绝望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
这里是医院。里世界的阿尔切米拉医院。
他扛着她走过空旷破败的大厅,走过散落着扭曲病床和诡异医疗器械的走廊,最终走进了一间像是诊疗室的房间。
房间中央,摆着一张覆盖着白色床单的检查床。
他弯下腰,小心地将她从肩膀上放了下来,让她坐在冰冷的检查床上。双脚悬空,轻轻晃动。
他没有离开,而是像一座沉默的铁塔,站在了她的面前,巨大的头盔微微低下,像是在审视着他刚刚捕获,并亲自带回巢穴的、独一无二的珍宝。
————————小小番外————————
〖关于尺寸问题的严肃探讨〗
——某次日常闲聊——
靡思:(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吃薯片一边认真地打量着旁边正襟危坐看《动物世界》的三角头)
靡思:“说起来,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
三角头:(缓缓转过他巨大的头盔,像是在问‘什么事?’)
靡思:“你的那个……头盔,到底有多重啊?你每天顶着它,脖子不会得颈椎病吗?”
三角头:(沉默了片刻,伸出戴着手套的巨大手指,指了指电视里正在迁徙的角马群,然后又指了指自己。)
*他似乎在说:“天生的,就像角马的角一样,是身体的一部分,习惯了。”*
靡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往嘴里塞了片薯片,含糊不清地问)“那……洗澡的时候怎么办?头盔也一起洗吗?里面不会生锈吗?”
三角头:(身体微微一僵,然后慢慢地抬起手,做了一个“停”的手势,仿佛在说‘这个问题超纲了,拒绝回答。’)
靡思:“好吧好吧,不问了。”(她眼珠一转,又凑近了些,压低声音,用气声神秘兮兮地问)“那最后一个问题……你上厕所的时候,围裙……方便吗?”
三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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