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眼镜的眉眼耷拉了下来,“这不是那几个伙计太过粗心了嘛,瞎子我是提醒都来不及。”
张慕欢看了一眼躺倒的那几个伙计,把瓶子递给黑眼镜,“那就由你来唤醒那几个倒霉伙计吧。”
黑眼镜看着她手中没有盖上瓶塞的瓶子,脸上的表情淡了一些,“这是?”
“你没闻出来?”
黑眼镜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心,目光在她身上扫视了一圈,“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张慕欢垂下眼帘,走到了最近的伙计身边,“你不来我来。”
她背后的黑眼镜笑了一下,然后几步超过她,拿过她手中的瓶子,恢复到了没心没肺的样子,“这种事哪需要慕爷来做,交给瞎子我来就行了。”
张慕欢看着黑眼镜蹲下的背影,轻声道,“这是快二十天之前的了。”
黑眼镜滴血的动作一顿,“他让你弄的?”
张慕欢沉默了一下,心中不由吐槽,这一个个地对张起山的印象怎么都不太好,都认为她是被张起山要求放的血。
“他不会。”
黑眼镜继续动作,“慕爷你倒是挺相信他的。”
张慕欢没解释,起码现在不会,虽然她不太会读取他人的情绪,但是在张家训练了那么久,还是可以识别出他人对自己的善恶的。
接下来,黑眼镜就不说话了,直到他滴完血之后把小瓶子递还给张慕欢,他们之间的氛围还是沉默着。
黑眼镜不知道是为什么不说话了,张慕欢则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几个伙计很快就醒了过来。
至于青铜铃,张慕欢在伙计醒过来之前就装在了自己的背包里。
张慕欢把卡在洞壁上的手电筒拿了下来,说道,“继续往前走。”
说完她就走在了前面,几个伙计也赶紧跟上。
张慕欢听着跟在她身后的脚步声,听出黑眼镜走在最后,大概是不放心其他伙计断后。
走了没多久,他们就看到了一个石室。
张慕欢拿着手电筒照了一圈,看到了周围墙边木架上堆着的木简以及帛书。
她没打算去看,而是把目光放在了没有放着木架的一面墙上,上面有着奇怪的图案,张慕欢反正是认不出来是什么。
石室的中间是一个石盘,上面也有着奇奇怪怪的图案,但是那些图案的线条是凹下去的。
张慕欢知道那个石盘是干什么用的,那些凹下去的线条大概就是引血槽了。
但是她还是装模作样地去研究了一阵,黑眼镜跟着她也到了那个石盘那。
张慕欢是假装着研究,黑眼镜是真真正正地仔细地在研究。
他看着石盘上的黑色污渍,凑近观察了一阵之后,他看着张慕欢开口道,“这石盘上的是血。”
那几个伙计听到石盘上的是血之后,本来还在到处查看的人都围了过来。
张慕欢脸色严肃,“整个石盘上都是血?”
黑眼镜不知道是不是看出来了张慕欢是在假装不知道,点头了之后就对石盘不感兴趣了,去观察那面奇怪的墙壁去了。
黑眼镜走了之后,一个伙计接替了他的位置,在那仔细研究了半天后,得出了结论,“慕爷,这是一个祭祀用的物件,上面凹下去的线路就是引血槽。”
张慕欢觉得演的够了,就站直了身体,说道,“先回去,把这里的情况汇报一下。”
那些伙计点头应是,黑眼镜也懒洋洋地应了一声是。
返回去之前,张慕欢随便挑了几卷木简塞进了背包里。
回去的路很好走,没有什么阻拦,很安静,只有在经过那些伙计中机关的地方的时候,一个伙计嘀咕着他们来的时候碰到的机关去哪的疑惑声。
张慕欢和黑眼镜都没有应声,那个伙计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也没有再出声了。
回到大部队在的地方后,张慕欢不想凑到“张启灵”的面前去,就随手指了一个身后的伙计,让他去汇报,反正这点距离她也听得到,伙计有遗漏了她再补充就行了。
所幸,她随手指的那个伙计逻辑严密,性子也细心,把他们进去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说了。
在听到伙计汇报完了之后,没等“张启灵”开口问,张慕欢就直接掏出一个取了铃舌的青铜铃,说道,“就是这个让我们陷入幻境的东西。”
张鈤山不知道认没认出来,反正表情还是很平静,看不出来。
张启灵肯定是认出来了,别人可能看不出来,张慕欢在掏出青铜铃的时候扫了一眼张启灵,发现他的眉头轻皱了一下,很快就消失了,但是被她捕捉到了。
各位当家把青铜铃传阅了一番,然后就开始说起关于青铜铃的一大堆东西了。
张慕欢听不太进去,就发呆了一小会。
“我们先出去,然后把情况汇报给张长官。”
张慕欢被这句话惊醒,“这就回去了,不拿点什么回去?”
“张启灵”斜了她一眼,红官开口道,“你拿的那几卷就可以了,拿多了反而不太好,反正还要进来。”
张慕欢不知道是不是她理解过度,总感觉红官是在说,出去的路太凶险了,就算拿了也可能带不出去。
其他几个当家也赞同红官的说法。
张慕欢想着出去的那段充满黑丝线的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回去的那段路不会又要走几个时辰吧?”
霍仙姑淡淡道,“到时候就知道了。”
张慕欢觉得有理,她现在在这担心也改变不了什么。
等快走到那段黑丝线的路的时候,所有人都警戒了起来,张慕欢则是有些发愁,该怎么遮掩那些黑丝线不仅不会靠近她,还会主动躲避她的事情呢。
“张启灵”这时出了声,“速度快点,不要停顿。”
张慕欢悄悄看了一眼后面的人,基本上都把额心的血擦了,只有零星几个没擦。
她眼睛微眯了眯,看了一眼伙计堆里面的张启灵和黑眼镜,轻轻揉了揉眉心,还小声嘟囔了一句,“真是头疼,这玩意又恶心又难缠。”
吴老狗有些气喘,表示赞同,“确实。”
红官则是狐疑地看了一眼张慕欢,总感觉她刚才是特意做出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