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壮一个汉子看着板凳,和一旁站着的衙役双腿发软,更别提吴二娘一个女子了。
汉子被打十板子都要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才能下床,她要是被打上十板子岂不是更严重。
被板子打死的也不是没有,吴二娘有些后悔了,钱再多没命花也是空的。
宋戾躺上板凳,衙役正要打时……
师爷走到县令身旁低声说了几句话。
“当真?”
“真真切切的,就在门外。”
县令连忙叫停,衙役不明所以,但大人都这么说了又退到一旁。
宋戾就猜到是报信的来了,他打上几板子倒是没什么,就怕庭哥儿多想心里愧疚,他不想庭哥儿为了他难过。
报信的衙役估计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形,“宋戾何在?”
“在这。”
宋戾上前一步,衙役举着卷轴说:“此次童生考试府试成绩已出,你为头名,可以进入镇学或府学,师爷看了你的答卷对你颇为欣赏,为了勉励你,送一支毛笔。”
“多谢。”
宋戾目光平静接过毛笔,衙役冲县令大人抱了抱拳就离开了,他还要去其他地方报信。
刚走出没两步就被一哥儿叫住,“大人,我是宋戾的夫郎,多谢报信,这是一点茶水费,喝点水润润嘴。”
衙役接过笑了笑,这就是他们喜欢做这差事的原因,虽然路途辛苦,但家家户户只要考中的都会送上辛苦费。
闻庭之松了一口气,报信的在晚上那么片刻钟,板子就要打在宋戾身上。
“童生头名?”
“天,看不出来这汉子书读的这般好,这怎么也不像会做出这种事,那不是毁了名声吗?”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面馆夫妻站在最外面听到他们的讨论心中一凉。
李大壮和吴二娘彼此看了眼,他们可不敢得罪读书人。
“既然宋戾已经是童生了,又是头名,那就不需要挨板子,把李大壮和吴二娘各打十板子。”
吴二娘咽了咽口水,看着衙役手中跟大腿一般粗的棍子心生害怕,会死人的。
“嗯?快一些。”
见他们不动,县令大人催促了一声,衙役上前抓住二人。
县令大人面带欣赏的看向宋戾,听师爷说这宋戾从未进过任何学堂也没有什么夫子,约莫是自学成才。
不仅能考上童生,还是头名。
还得到了府城几位判卷的夫子和师爷的夸赞,要是进去学堂学习,说不定能够得到更好的功名。
这不就是他的政绩,这可是从小河村走出来的。
以后要是真的发达了,也会记着他的好。
衙役拖着吴二娘和李大壮往板凳上去,吴二娘浑身发软倒在地上。
“我说,我说……别打我……求求了,别打我,不是吃了他们家东西肚子痛的,是我故意的。”
吴二娘越接近板凳越害怕,衙役手中的棍棒她好像都能闻到血腥味一般。
“哦?那你说说为何要这样做。”
吴二娘在县令面前再也不敢欺瞒,跪下来说:“是面馆老板,他给我钱让我去假装在串串铺吃坏肚子让他关门做不了生意,我肚子痛是因为去串串铺前吃了能让肚子痛的药。”
寒冬腊月,面馆夫妻额头上的汗就没有停过,当他们想偷偷摸摸溜走时,已经被眼尖的人发现了。
“县令大人,他们在这里。
“把他们押上来。”
县令拍了拍桌子。
面馆夫妇更是浑身发抖,被押上去时压根不敢抬头看县令大人。
“宋戾,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戾正想跪下就被拦住,“不用跪了,你既是书生又有一些功名,站着说罢。”
“县令大人,我家夫郎开了一间串串铺做吃食,生意一直不错,他们两个是我们对面开的面馆,就在前段时间我去参加童生考试,他们安排一帮流氓混混来铺子让客人不敢进店。”
宋戾低垂着眼,看着布鞋继续说:“就在今日,他们又派人假装吃坏肚子想让我们做不成生意,请县令大人还我们一个清白。”
李大壮没想到吴二娘交代的那么快,现在就连面馆夫妇都被带上来了,他在挣扎也没什么意义。
跪在地上大声道:“县令大人,我也是被他们指使的,我一时鬼迷心窍,想着家中老母饿了好一段时间了,孩子也饿的哭,我没本事又被这面馆老板一哄骗就上当了。”
面馆夫妇头都快埋到地上了,听着的父老乡亲更是对他们指指点点,面馆老板感觉脊梁骨都要被戳断了。
“你们二位如实交代,是与不是?如若不是如何能证明?”
面馆老板知道除了承认别无他法,付麻子去串串铺坐了几天不少客人都有看到,只要稍加打听就能知道付麻子是他妻子的弟弟。
这两个人谁也不知道他们手上有没有保留什么证据。
面馆老板点点头:“大人,是我一时想不开……”
“好啊!做生意本就讲究为人诚信,你竟然使用这等见不得人的手段,来人,把他铺子给我关了,这几个人通通押下去。”
宋戾拱手对着县令道:“县令大人真是英明神武,还草民一个清白。”
“这是本官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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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没来?”
宋天明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目光时不时盯着村口。
“在看什么?”
夏禾从房里走出来问。
“今日不是童生出成绩的日子吗?怎么还不见报信的人,这么慢,等到了后看我不说他一顿。”
宋天明已经幻想报信的人贺喜他,村里人都用敬佩的眼神看着他,庭哥儿悔不当初。
正当他想得美的时候,周春草从镇上赶了回来。
“天明,有报信的吗?”
“没有,估计还在路上。”
周春草脸色一黑,“路上?我看你就是落榜了,上榜的都通知到镇上了,你知道头名是谁吗?”
夏禾本来因为宋天明的话还有些期待,看他这么笃定能考上童生,可听娘这话……
“谁啊!我们镇上有这么厉害的很吗?我不记得我们书院夫子说有能考头名的。”
宋天明确实有些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周春草这么激动生气干什么,人家考中头名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哼,我看你真是书白读了,供你就是浪费钱,头名是你弟弟宋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