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孟极的目光注视下，郁叶竟真地向他屈膝，双腿跪了下来，贴在地上。
“我求你。”
郁叶从没对他说过求这个字。
以前，郁叶就算从窗户跳下去，都不肯向他服软，说一个求字。
郁叶把尊严看得比命还要重，宁折不弯。
可现在，郁叶跪在地上求他。
为的只不过是想回来，当他的助理。
“我随口说的，你也当真？”孟极嗤笑一声，“郁叶，你就这么贱吗？”
郁叶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知道，孟极是嘴硬心软。
如果羞辱他，能让孟极觉得高兴，那他就忍着吧。
“孟极，我的工资是你付给我的，还有房租，这些钱是我欠你的，我给你当助理，直到还清这笔钱。”郁叶不喜欢欠人。
“说得好听，这些不过是你的借口。”孟极故意歪曲着郁叶的意思，“堂堂郁家大少爷，为了赚钱，真是连脸都不要了。”
“不管你怎么说。”郁叶打定了主意，倔强地抬眸看着他，“你刚才说过，只要我跪下求你，你就会答应让我当你的助理。”
孟极俯下身，盯着他那双强装坚定的眼眸，他从郁叶的眼里，看出了恐惧和害怕。
可郁叶还是没有退缩。
这大概是他和那些主角的不同之处，有着一种像野草般坚强的韧性，就算受到再大的挫折，也不会动摇。
孟极伸出手，覆上他的脑袋，五指从黑发中穿过，不轻不重地摸着，“郁叶，我对贴身助理的要求很高，你跟着我，不会再像上次那样轻松。你好好想清楚，答应了可就不能反悔。”
这话是一个预警。
郁叶却铁了心地说道：“我不会反悔的。”
孟极看着郁叶这一脸坚决的样子，唇角微微勾起，“好吧，我们先来试一试你的决心。”
话音刚落，孟极五指合拢，忽得用力一拽。
郁叶痛得嘶叫一声，下一秒，“啪——”地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
郁叶被一巴掌打懵了，他气愤地瞪着孟极，“你干什么？”
孟极为什么突然打他？
“你知道我的习惯。”孟极扯着他的头发，逼得他仰着头，欣赏着他痛苦的表情，“从现在开始，我每打你一下，都是对你的赏赐，你应该感谢我。”
“孟极你——”郁叶刚要辩驳。
“啪——”孟极甩手就是一耳光，扇在他的脸上。
比起拳打脚踢，扇巴掌这种算是对身体最轻的伤害，但侮辱性极高。
郁叶的脸被打得通红，他气恼不已，“你不能——”
“啪——”又是一巴掌。
孟极根本不想听其他的话。
连着好几下，郁叶的脸又红又肿，他也知道，应该听孟极的话。
“谢···谢谢···”
“你在跟谁说话？”
“少爷···”郁叶改了对孟极的称呼，“谢谢少爷···”
可下一秒，“啪——”地一声，巴掌又抽了过来。
郁叶跪倒在地，不解地看向孟极。
他说对了，孟极怎么还打他。
“继续。”孟极打他，并不是教训他，只是纯粹想打。
“谢谢少爷···”郁叶红着眼睛道谢。
回应他的又是抽过来的一巴掌。
“谢谢少爷···”
“啪——”
“谢谢少爷···”
空气里只剩下抽巴掌的声响，伴随着人的抽泣和道谢声。
郁叶不记得自己被抽了多少下。
他的脸青紫肿胀，脑袋也被打得嗡嗡作响。
到了后来，他机械地重复着“谢谢少爷”这句话。
每一次巴掌抽下，他都得说。
就像是洗脑了一样。
孟极手劲大了，将他打倒在地。
随即，抬了抬手，就像招呼猫狗一样。
郁叶的身体里仿佛有一种熟悉而奇怪的肌肉记忆被唤醒了，他竟立马乖乖支起身子，再跪直了，朝着孟极道谢，主动让孟极抽。
似乎他曾经也受过这种训练。
孟极发泄完，郁叶的脸已经肿胀得不能看了，嘴角全都是血。
他扯着郁叶的脑袋，“我的贴身助理，是这么发泄用的，你现在还想当吗？”
郁叶的神智已然被一下下的巴掌打得所剩无几，嘴巴也疼得张不开，但他还有一丝意识是清醒的。
所以，他在那唯一一丝清醒意识的支配下，缓缓点头。
孟极见他点头，眼眸中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
“好吧，既然是你想要的，我满足你的愿望，我的新助理。”
郁叶辞去了饭店的工作，重新做回了孟极的助理。
但这次和上回不一样。
上次郁叶还是郁家大少爷，又仗着有孟老夫人的撑腰，作为助理，他的工作只是看一些孟极交待下来的文件。
可这回，郁叶作为贴身助理，需要负责孟极生活的方方面面。
从叫醒，起床，洗漱，到准备三餐，洗衣服，整理办公室，端茶递水，郁叶几乎成了一个二十四小时候命的保姆。
郁叶以前喜欢跟着孟极，现在他就有这个机会了。
一开始，郁叶还不太习惯。
郁叶脸上的伤好之后，孟极带着他到了孟家。
孟老夫人看见郁叶，便开口关心地嘘寒问暖。
“孩子，这阵子可真是苦了你了。”
郁叶看见孟老夫人，眼睛也有些发酸，他一直把孟老夫人当成长辈，这阵子在外漂泊，受尽冷眼，忽然被长辈关心，他心里不可谓不感动。
“我还好，老夫人。”
“你看看你，比起上次来，瘦了不少。”孟老夫人感叹道，“你那个父亲也太不像话了，你放心，别的不说，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一定给你做主。”
郁叶见孟老夫人一副慈祥的长者模样，还说要替他出头，顿时感动不已，“谢谢老夫人。”
“来，先喝杯茶，再慢慢告诉我怎么回事。”孟老夫人让人递来一杯参茶给郁叶。
郁叶正要喝时，却听到孟极冰冷的声音响起。
“你是来当我的助理？还是孟家的客人？”
郁叶面色一僵，拿着茶杯的手顿住了。
“还不滚过来。”孟极喝斥道。
郁叶只好乖乖放下茶杯，来到了孟极身边。
“你自己什么身份不知道吗？张彪，带他去跟管家学学规矩。”孟极吩咐道。
郁叶面色苍白，但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是今时不同往日。
以前他是郁家大少爷，是孟极的朋友，是孟家的座上客。
可现今，他只不过是卖身还债，是孟少爷的助理仆人。
他该懂得尊卑上下。
孟极见郁叶跟着管家走了，目光才望向孟老夫人，还有桌上的那杯茶，“奶奶，你这是干什么？”
孟老夫人淡淡道：“你一早就找到郁叶了。”
“找到不久。”
“上次我问你，怎么不把人带回来？”孟老夫人道。
孟极上一回还说没见过郁叶。
“现在不是带回来了？”
孟老夫人手里拈着佛珠，叹息道：“郁叶是个可怜的孩子，他已经吃了太多苦，你不应该再折磨他，为什么不干脆给他一个解脱？”
“奶奶，我带他回来，是让你安心，不是让你给他一个解脱。”孟极平静道。
“可现在外面关于你的花边新闻沸沸扬扬，如果记者找到他，他又乱说话，极儿，你也不想再重蹈覆辙。”
“我不会。”孟极道，“何况，他根本没有当年的记忆，他能说些什么？”
“极儿，奶奶是为了你好。”孟老夫人劝道。
为了孟家的声誉，为了孟极继承人的位置，绝对不能有任何的意外。
“您太杞人忧天了，我把他带在身边，就有能力控制他，至于外面的新闻，我会处理，不需要您费心。”
孟老夫人见拗不过他，也只好由着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