桉墨轻轻推开阁门,只见钟闲鹤静静地伫立在门口,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银辉。
“走吧。”钟闲鹤的声音低沉而温和。言罢,他转过身,步伐沉稳地朝外走去。
一路上,街道两旁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不多时,他们来到了那座在端午节时众人聚会的别墅。别墅在月色下显得格外静谧,周围的树木随风轻轻摇曳。
“你不用抱太大的期待,能不能解决我不能保证。”钟闲鹤停下脚步,神色略带凝重地看向桉墨。
“我知道。”桉墨神色平静,声音清淡如水,在这寂静的夜里缓缓散开。
在毫无头绪的时候,任何一条路都有可能是通往成功的选择。即便对那个荒谬的传言,他不屑一顾,但不可否认,这些年来那个蛇像传递的消息,确实对于钟家帮上了忙 。
钟闲鹤微微颔首,抬眸望向那被月色笼罩的别墅,缓缓说道:“当年是我师父主动找到了我,那时我恰好不想做那什么家主,便跟着他走了。”他顿了顿,“抱歉,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用遭这一趟罪。”
桉墨轻轻摇了摇头,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摆动,轻声道:“出生在钟家,谁无法避免。”
两人并肩走进别墅,慧缘大师早已在客厅等候,见他们进来,双手合十,微微躬身行礼,他那雪白的胡须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坐吧。”桉墨轻声说道。
三人一同在柔软的沙发上坐下,沙发散发着淡淡的皮革香气。
慧缘大师率先开口,“阿弥陀佛,我听空明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尽皆告知。”
空明便是钟闲鹤的法号。
“钟静姝命中与子女缘分淡薄,往昔若顺应机缘将秦书送走,或可顺遂些,然世间诸事皆有因果,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如今这业障纠葛难解,但佛渡有缘人,尚有一线生机。”慧缘大师神色慈悲,目光在桉墨和钟闲鹤之间缓缓流转。
桉墨闻言,微微抬头,目光直直地看向慧缘大师,眼神中带着急切:“我该如何做?”
慧缘大师双手依旧合十,缓缓说道:“此事的机缘不在你,而在从福利院被钟静姝抱回的那位姑娘。
此女宿有善根,福泽深厚,命中富贵非常,其命运与你的因果业力相互交织。”
“她会有危险吗?”桉墨的眉头微蹙,身体不自觉地前倾。
慧缘大师轻闭双眼,片刻后缓缓睁眼,说道:“世间万事皆在因果循环之中。是深陷泥沼,还是破局挣脱,谁也说不清楚。”
别墅内,暖黄的灯光柔和地洒下,窗外,夜色愈发深沉,偶尔传来几声虫鸣,打破了这份宁静。
“阿弥陀佛,”慧缘大师双手合十,缓缓开口,“今日我来此,除了之前所谈之事,还因为施主你。
近来,我夜观天象,见施主命盘之上,乌云蔽日,似有祸事将近。行事切不可鲁莽,还望施主万事小心,护好自身安危。”
桉墨微微一怔,下意识地摊开手心,一枚精致的玫瑰胸针静静躺在那里。
胸针上的玫瑰雕琢得栩栩如生,花瓣仿若还带着清晨的露珠。他轻轻摩挲着胸针,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而后微微点了点头。
慧缘大师见此,轻叹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准备告辞离去。就
在他转身的瞬间,沙发上的桉墨突然脸色骤变,原本白皙的面庞瞬间变得毫无血色,犹如被抽去了所有生气。
“噗——”一口鲜血从桉墨口中喷射而出,那殷红的血溅落在他手中的胸针上,鲜艳的血与精致的玫瑰胸针相互映衬,将玫瑰花染得更加妖冶艳丽,在这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你怎么了?”
钟闲鹤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慌乱与担忧,几步冲到桉墨身边,双手紧紧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声音因为焦急而微微颤抖。
——
夜幕如墨,浓稠地铺展开来,将整个城市包裹其中。
会所外,五彩斑斓的霓虹灯肆意闪烁,与夜色交织出一片光怪陆离的景象。
会所内,暖黄色的灯光从那气派的落地窗透出来,在门前的街道上洒下一片片斑驳光影。
秦书和钟静姝相携着走出会所,可大厅里却喧闹得如同炸开了锅。
突然,一个神色慌张的妙龄少女如脱缰的野马般,直直朝着她们母女二人冲了过来。
秦书来不及多想,一把将钟静姝扯到身后,身体迅速侧身,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少女。
可还没等她们缓过神,一个满脸戾气、手持利刃的男人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
秦书她用力一推母亲,俯身敏捷地躲了过去,一个利落的后踢,精准地踢在男人手腕上,男人吃痛,手中的刀“哐当”一声掉落。
她趁势而上,抬手一记勾拳,重重打在男人的下巴上。男人闷哼一声,踉跄着倒地,疼得在地上直打滚。
几乎在同一时刻,会所的安保人员如潮水般迅速朝着男人围了过来。
大堂经理也快步赶来,脸上堆满歉意,连连鞠躬说道:“实在不好意思,惊扰到二位了!我们一定会妥善处理此事。”
秦书眼神警惕地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二话不说,迅速拉着钟静姝就往外走。
钟静姝惊魂未定,脚步虚浮,惊异地看向秦书,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书书,你受伤了没有?”
秦书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声音沉稳且冷静:“妈,给老陈打电话,赶紧回去。”
两人匆匆来到门口,身后大厅依旧喧闹,混乱的场景仿佛一锅煮沸的粥。
秦书环顾四周,“别待在这,先往前走,等老陈来接我们。”
“好,好的。”钟静姝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忙不迭点头,牵起秦书的手,脚步急促地快步往前走去。
走着走着,钟静姝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抬手一指:“书书,那里有出租车!”
只见街道交叉口处,一辆出租车刚刚停下,两位乘客正从车上下来。
秦书同样迫切地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她快速环顾了一下四周,见老陈还没来,便跟着钟静姝朝交叉口走去。
可刚迈出步子,秦书的耳朵里突然传来尖锐的嗡鸣声。
她心里“咯噔”一下,脚步猛地一顿,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不对劲”
刹那间,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全身,秦书来不及细想,冲着钟静姝大喊:“快跑!”同时,她一把将钟静姝推了出去。
她低头看向自己,双脚像是被灌了铅,沉重得无法挪动分毫。周围的一切都像是放慢了倍速,她动不了。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震碎,连带着会所大厅的玻璃门一同被炸得粉碎,无数玻璃碎片如暗器般飞溅。
“书书——”钟静姝惊恐的呼喊声划破长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