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来到军区，一路上遇见的人都嬉笑着向她行军礼，招呼道：“少将。”
昨天，约书亚上将参加完高层会议回来后，立刻召开了军区工作会议。
会上传出消息，约书亚即将被调回中央星域，第七军区的一把手位置即将空缺。
至于这个位置是会帝国空降，还是从第七区内部直接提拔，会上并未透露。
这一消息早已在第七区内部引发诸多猜测。此时见到秦书一行人出现，各种议论更是不绝于耳。
“看来少将真要升职了啊，跟在她身边的那位，不是埃德蒙上将身边的科恩副官吗？”
“要不说人家命好呢，有个好爹。一毕业就被塞进第七区，待不了几年直接推到军区一把手的位置。
约书亚上将这一走，表面上是升职，说白了不就是给少将腾地方嘛。家世好就是不一样，要什么都是直接送到手上。”
“你这话说得也太难听了吧，少将招你惹你了？”
那人轻嗤一声：“难道我说错了？她身边那男的你见过吗？知道他什么身份吗？军区明明有规定，家属都不能随便进出，可他就能进来，连那群高层都对他客客气气的。
前段时间他俩的关系刚公开没多久，少将就要升职，你敢说这中间一点关联都没有？”
那人的声音虽然不大，但隔着走廊，刚从转角走过的秦书一行人还是隐约听到了一些不屑的议论。
科恩抬眼看向走在前面的秦书，她神色如常，步伐未乱，似乎对这些闲言碎语并不在意。
秦书确实不在意。
自从她进入第七区，这样的声音就没断过。
那又怎样？她有背景有依靠，难道还有错不成？
随他们说去吧，说到底，不过是嫉妒嘛。
“啊——！”
突然，一声惨叫从走廊另一端传来。科恩转头望去，只见那边瞬间乱成一团。
人群迅速围拢，被围在中央的正是刚才还在对秦书指指点点的那个男人。此时他却像疯了一样，抱着头朝一旁的柱子猛撞。
就像是精神突然出现问题一般，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边龇牙咧嘴，一边闷声不响地继续撞，把周围的人都吓坏了。
“怎么回事？他怎么突然发疯了？”
“力气好大，根本拉不住！”
“快！快拿镇定剂！”
这边的动静太大，连秦书也不由放慢了脚步。她随手招来身边一名士兵，吩咐道：“去看看怎么回事。”
那士兵还没动身，约书亚上将身边的副官便已快步走了过来。“这里交给我处理就好，少将。上将有要事找您，请您现在就过去一趟。”
秦书本就无意插手，当即点头道：“好。”
她转头看向塞壬，轻声交代：“我的休息室，你知道位置吧？可以去那里等我。”
塞壬微微颔首。碍于旁人在场，他只是轻轻捏了捏秦书的手心，便放她离开。
科恩的视线仍停留在那个被众人围在中央的男人身上。
一针镇定剂下去，对方安静了片刻，可不知为何，突然之间就面露惊恐，断了气息。
变故发生得太快，谁都未曾预料。副官盯着地上的尸体，烦躁地皱起眉：“拖下去，查清楚怎么回事。”
场面再度恢复平静。科恩望着那具被拖行远去的尸体，默然不语。
一回头，却正对上塞壬的目光。
“长官，有什么事吗？”科恩问道。
塞壬的眼睛颜色很浅，像覆着薄冰的湖面，在整个帝国都极为少见。那双眼睛固然漂亮，却无人能看透冰层之下究竟藏着什么。
“帝国那边还有事务，我该回去了。”塞壬语气平静，“少将身份特殊，军中难免有些闲言碎语。等正式任命文件下达后，不好听的声音恐怕只会更多。副官，还请你多帮着留意。”
科恩当即向塞壬行了个标准的军礼：“这是自然。既是上将派我前来，我自当全力辅佐少将，请长官放心。”
约书亚见到秦书，随意地摆了摆手：“坐。”
秦书在他对面落座，开口便问：“露露莎呢？”
“露露莎志不在此，你身边会有更得力的助手。”约书亚说着，将一叠整理好的资料推到秦书面前，“好好干，你将会是帝国最年轻的上将。”
他稍作停顿，继续道：“你也知道，我们军区很少直接上前线，主要以资源调配为重。这些资料，你先熟悉一下。”
秦书接过文件，利落地应下：“是。”
两人刚谈完，帝国的正式任命文件恰好送达。
文件一到，军区立刻召开了工作会议。会上，约书亚正式宣布：秦书晋升上将，任命为第七军区司令。
原本秦书还忙着回休息室找塞壬，却得知他已经先回中央星域了。
塞壬回去了，秦书也就不急着回休息室。散会后，她索性留在会议室，翻阅起手中的资料来。
秦书翻开手中的资料，目光落在第一页的资源概述上，随即抬头望向坐在对面的约书亚：“这种‘晶磷矿’储量虽然丰富，但实际开采量一直不高，主要原因是开采难度大，而且我们对它的利用率也一直没能突破。”
她稍作停顿，语气肯定地补充，“我记得帝国研究院去年公布了一项‘高频共振提炼’技术，如果能引进到第七区，应该能大幅提升这种资源的利用效率，缓解目前的能源紧张局面。”
对于一个刚刚上任、急需做出实绩证明自己的年轻将领，约书亚自然乐见其主动提出方案。
更让他满意的是，秦书才拿到资料不久，就能一眼抓住关键并提出对策。
他赞许地点了点头：“想法很好。你现在是第七军区的司令，有什么可行的计划，尽管放手去推进。”
秦书却微微蹙眉：“不过，‘晶磷矿’属于帝国一级管控资源，开采和运用都需要高层审批。
我想调阅过去五年的开采数据和实验记录，但这需要更高的系统权限。”
“这部分数据确实不对外公开，需要额外申请调阅资格。”约书亚表示理解。
“那我尽快提交权限申请。”秦书接话。
约书亚笑了笑：“埃德蒙上将派给你的那位科恩副官，不就在你身边吗？你让他直接向埃德蒙汇报，把权限申请递上去。正好趁这次机会，把军区司令该有的高级权限一并申请下来。”
秦书利落地点头：“明白。”
巡视结束回到办公室不久，埃德蒙上将那边的批复就传了过来。
光屏上浮现出简短的回复：“提议已阅，思路很好，准予推进。数据查询事宜，你可直接向‘零’申请调阅权限，帝国数据库已对你开放相应层级。”
秦书的目光在最后两个字上停顿片刻。
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