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兰思考过后,直接御剑去到大长老的居处,二话不说便将大长老拉上了飞剑,路上极快的解释了一切。
大长老闻言,从苏小兰的飞剑上起身飞去,身影如一道墨色闪电,瞬间便出现在小院之中。
他宽袖翻涌,浑身气势煞气逼人,眉头紧紧拧成一个疙瘩,铁青的脸上布满寒霜。
低沉的声音仿佛从胸腔深处挤出,蕴含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宗门竟出了这等吃里扒外的混账!这比邪修闯进山门更让老夫气愤!人在哪里?”
老李见状,赶紧上前一步,依旧是那副老实巴交的模样。
他伸手指了指院落中央那座被厚厚坚冰密封住的金刚钟,恭敬地答道。
“回大长老,都在里边了,一个没跑。”
几乎在苏小兰落地的同时,刑罚堂的刘长老也驾驭着遁光匆匆赶到。
紧接着,物资处的孙长老也收起飞剑落下。
最后赶来的,是宗门钱袋子危长老麾下颇受重用的熊管事。
刘长老被大长老的紧急传讯符召唤而来,一路疾驰,气息还有些不稳,他环顾四周,脸上带着明显的困惑。
“大长老,您急召我等前来此处,不知究竟发生了何等要事?”
此时,孙长老也已收起飞剑,他锐利的目光快速扫视着小院,强大的神识敏锐地捕捉到,除了在场的几位长老和管事,院内还有五道气息。
三道在屋内,等级微弱低下。
两道则被封在那寒气逼人的厚重冰层之下。
再看看到场之人中,有刑罚堂的刘长老,危长老手下的熊管事,以及物资处的主事者自己……
有人犯了事!而且必然与宗门财务有关!甚至还和自己的物资处有关!
一股极其不妙的预感,骤然浮现在孙长老的心头。
大长老面色沉凝,抬手一指旁边的苏小兰,声音依旧带着余怒。
“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还是让小兰给你们解释清楚吧。”
苏小兰口齿伶俐,条理清晰,迅速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简明扼要地讲述了一遍。
听完苏小兰的叙述,孙长老和刘长老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尤其是刘长老,那张脸简直比孙长老还要阴沉几分,仿佛能滴下水来。
他眼中隐藏暗火,狠狠地瞪了一眼老李和苏小兰。
这样关乎宗门根基,性质如此恶劣的盗窃大案,他们竟然敢不提前上报!
他堂堂刑罚堂的首席长老,主管宗门戒律刑责,竟然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
更离谱的是,连犯事的管事都已经被他们抓好了,关得严严实实!
那还叫他来做什么?
他刘某人确实有些不识趣了!
他就该立刻回去闭关修炼个百八十年,把整个刑罚堂都拱手让给她苏小兰来当家做主才对!
如此擅作主张,眼里还有没有他这个顶头上司?
简直狂妄至极!
这苏小兰,真是跟旁边那个看似老实实则奸滑的老李学坏了!
就算她有些背景,这次过后,也必须得好好敲打敲打她了!
就在刘长老怒火中烧之际,老李的目光却落在被苏小兰用飞剑托着,人事不省的赵管事身上。
他走上前去,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翻开赵管事的眼皮查看,确认其只是被人打晕了过去。
老李动作麻利地从怀里摸出一根细长的银针,精准地刺入赵管事的几个穴位。
片刻之后,赵管事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悠悠转醒过来。
他刚一恢复意识,便挣扎着指向某个方向,声音虚弱却带着急切。
“是……是周少雄!埋伏在长老院外!是他……是他把我打晕的!他们都是一伙的!”
大长老闻言,目光如电,立刻转向刘长老,语气不容置疑。
“刘长老,速去将此人擒来!”
刘长老本想招呼苏小兰一同前往,想趁机敲打她。
但大长老却挥了挥手,沉声道。
“小兰留在此处,你速去速回!”
刘长老不敢再多言,更不敢怠慢,立即催动灵力,化作一道流光,马不停蹄地朝着赵管事所指的方向疾射而去。
这时,老李指着院落中央那座被冰壳包裹的金刚钟,对大长老说道。
“大长老,冰封在里面的这两个家伙,是专程跑来杀人灭口的!”
大长老表情严肃地点点头,目光凝重地看向那厚厚的冰层。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在胸前快速结印,体内雄浑的灵力汹涌而出。
只见他袖袍猛地一振,一道炽烈无比,鳞爪贲张的火龙咆哮着自袖间飞出!
火龙甫一接触冰层,便爆发出惊人的高温,烈焰熊熊燃烧,发出滋滋的声响,蒸腾起大片白气。
然而,令人震惊的是,那看似普通的坚冰并未如预料般瞬间汽化消失,而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地融化成水,流淌下来!
大长老心中暗惊,他这修炼多年的青龙真火威力非凡,寻常凡冰触之即化,瞬间蒸干,但这冰竟能顽强抵抗,只是融化成水!
他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已掀起波澜,暗自加大了灵力的输送力度,火龙的光芒瞬间暴涨数倍。
在持续不断的烈焰焚烧下,厚重的冰层终于被彻底融化,露出了被冰力侵蚀得坑坑洼洼,灵光黯淡的金刚钟本体。
一旁的孙长老见状,面色铁青,一挥手,将那受损的金刚钟收入了自己的储物袋中。
众人的目光齐齐聚焦在没有了遮蔽的两人身上,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心下震撼不已。
只见这两人背对背的靠着,状态凄惨至极。
两人的半边脸庞覆盖着诡异的寒青色,仿佛冻僵的死尸。
另半边脸却是如同被烈火炙烤过的赤红色,青红交织,触目惊心。
老李瞅着那两张如同调色盘打翻了的阴阳脸,脑海中瞬间闪过一种家乡美食。
这不活脱脱就是一锅刚煮沸的鸳鸯锅嘛!
麻!辣!鲜!香!!!
这念头一起,他那不争气的肚子竟不合时宜地咕噜叫了一声。
这突兀的声音在寂静的小院里格外清晰。
众人不约而同地转过头,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到老李身上。
老李老脸一红,尴尬地嘿嘿干笑了两声,打着哈哈掩饰道。
“嘿嘿,这个……真不知道是哪位路过的侠客如此古道热肠,见义勇为啊!
刚才老头子我就迷糊了那么一小会儿,一睁眼,这俩家伙就变成了这副尊容!
啧啧,这真是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好人啊!替天行道啊!”
大长老并未理会老李那明显是胡编乱造的言辞,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修为低微之人未必就没有机缘巧合得来的高阶法器或异宝,这本是修真界的常理。
以大长老如今的身份地位,自然不会去觊觎老李的什么东西。
但人心难测,其他人可就说不准了。
想到这里,大长老还是决定出言提醒,他目光扫过那融化的冰水,意有所指地缓缓说道,
“这冰层……绝非寻常凡物。
那位出手的侠客,手段着实了得。
这等精纯强大的冰系灵物,即便放在我们青霄宗,也绝对算得上是罕见的珍宝了。
若是流落到外界,恐怕足以引得无数散修眼红,拼死争夺啊。”
老李闻言,脸上依旧挂着憨厚的笑容,心中却是雪亮。
大长老这是在点他呢!
看来在自身实力足够强大之前,冰花是万万不能再轻易现身了。
物资处的孙长老面沉似水,强压着滔天怒火。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两根闪烁着符文光芒的缚灵绳,亲自动手,将冰封解除后依旧气息奄奄的田亮平和张玉良牢牢捆绑起来。
他蹲在两人面前,目光如刀,死死盯着他们,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颤。
“田亮平!张玉良!老夫自问待你们不薄!物资处何曾亏欠过你们半分?你们……你们为何要背叛物资处!背叛整个青霄宗!”
田亮平勉强抬起头,那张青红交错的脸上写满了憔悴,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冰火两重天的极致折磨让他痛不欲生。
听完孙长老的质问,他嘴角扯出一个怪异的弧度,发出低哑的轻笑。
随后猛地一歪头,噗地吐出一口带着碎冰碴的血水,里面赫然混杂着一颗断裂的牙齿。
正是刚才被那些莫名出现的狂暴冰球硬生生砸断的。
他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和嘲讽,嘶声道。
“呵呵!
为什么?
孙长老怎么能问出如此愚蠢透顶的问题?
哪有什么狗屁为什么!
想做便做了!
难不成还要老子把这十几年来心路历程的点点滴滴,掰开了揉碎了给你们剖析一遍?
说说老子是怎么滋生邪念的?
还是说说老子现在有多么的悔不当初,多么的痛心疾首?
哼!”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带着一股破罐子破摔的狠戾。
“老子没兴趣给你们当跳梁小丑演戏!
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
被你们揪出来,只能算老子倒霉!
算不得你们比我高明多少!”
孙长老被他这番大逆不道,毫无悔意的说辞气得浑身发抖,猛吸了一口小院里尚未散尽的冰冷寒气,指着田亮平的鼻子怒骂。
“混账东西!你自己心术不正,行此卑劣之事,竟还不知悔改,大言不惭!简直是罪该万死!”
被缚灵绳捆住手脚,原本瘫软在地的张玉良,此刻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挣扎着用膝盖和身体,艰难地朝着孙长老的方向匍匐爬动,涕泪横流地哭喊。
“孙长老!孙长老!您明鉴啊!
弟子是冤枉的!
弟子是被田亮平这贼子威逼利诱的!
弟子根本不想做这些事啊!求求您饶了弟子吧!
弟子说!弟子把知道的全都说出来!只求您给条活路!”
田亮平一听张玉良要反水,原本萎靡的神情骤然变得狰狞无比,如同被激怒的野兽,嘶声咆哮。
“叛徒!你这个没骨头的软蛋!想踩着老子的尸骨活命?门都没有!死!都给我死!”